沈婆婆微一顰眉,忽然想起什麽事,連忙催促道:“好吧,你快去去看看大小姐好了,我會把別院的下人都遣走。記著,你隻有半炷香的時辰,否則會引起下人懷疑。”


    淩天霄欣然道:“多謝沈婆婆的諒解。”言罷,不等淩天霄開口,沈婆婆兀自離去。淩天霄擔心引起太大的騷動,悄聲地進入屋子,小心翼翼地將門關上。


    上官家在江湖上地位顯赫,不僅租貸土地,官商人脈甚廣,家境富裕自是不在話下。上官仙的屋內本來偌大寬敞,但角落擺放的拔步床竟占上三分之一。這拔步床平台四角立柱,鑲以木製圍欄,其中雕花描金,不難看出其主人的身分不凡。


    上官仙坐在床榻內,倚靠著床柱,麵色蒼白且倦乏。她沒有注意到淩天霄進來,隻當他是沈婆婆,輕聲細氣地道:“沈婆婆,方才外頭喧鬧不已,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淩天霄一邊走去,一邊笑道:“沈婆婆出去了。”


    上官仙登時一呆,猛地回頭瞥向他道:“怎、怎麽會是你?”問話的同時,淩天霄已走入拔步床的圍廊裏頭,他足靴一脫,坐入床上,微微一笑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倘若你寒毒發作的話,一定要與我通報嗎?”


    上官仙低垂螓首,抿唇道:“你與爹似有要事商談,我不想打擾你們。”


    淩天霄瞧她善解人意,心中一動,順手抄起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吻起她的臉蛋,平淡道:“時間不多了,讓衣服自由了吧?”不等上官仙回應,他站起身來徑自地寬衣解帶。上官仙麵露嬌羞,但仍點了點頭,按照他所說的話去做。片晌之後,兩人盤坐在床榻上,彼此盤坐對視,雙掌相交,開始運功。


    淩天霄曾在機緣巧合之下,由空隱寺已故神僧那邊修練出純陽訣,此為鎮寺武學,乃是上乘內功,絕不輕易傳人。此內功至剛至陽,全力運功時可散發出大量的熱氣,所以最好把衣服敞開,避免悶住使身子不適。淩天霄自從修練純陽訣之後,便會以此招替上官仙療傷,效果絕佳,可驅寒避毒。


    淩天霄深吸一口氣,運起內力,將純陽真氣源源不絕透過掌心輸入上官仙體內。不到一會兒上官仙已滿身大汗,麵色潮紅,整個人微微顫抖。


    運行此招必須心無雜念,平靜如水,故淩天霄閉上雙眼,避免瞧見上官仙曼妙的曲線,以致功虧一簣。良久之後,上官仙雖汗流浹背,但氣色回複,精神大振,模樣已不再是方才那病懨懨的倦容。


    淩天霄輕籲一口氣,收掌停功,緩緩睜開雙眼。上官仙感受到掌心離去,也抬起俏臉,朝他輕聲道:“謝謝,我身子好多了。”


    淩天霄瞧向一覽無遺的人間美景,心中一動,順勢將她摟入懷中,笑道:“對我說謝謝,未免也太生疏了。”


    上官仙橫了他一眼,卻沒有掙紮,反而像溫順的綿羊,斜倚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她抬起美眸淡然道:“你的純陽訣更厲害了,這幾年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淩天霄摸了摸她的下頷,重重地吻一口,微笑道:“這三年我並非遊手好閑,而是在山上勤奮苦練,特別是鑽研內功純陽訣,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替將你體內寒毒盡數散去。如今我神功大成,假以時日,你將不再飽受寒毒之苦。”


    上官仙聞言輕顫,眸中含淚地看向他,動容道:“得你厚愛,我此生無悔了。”


    淩天霄看了看桌上的香爐,似是不舍地道:“看樣子已過了半炷香,我該離開了,免得讓沈婆婆不好做人。”


    上官仙低垂螓首,羞赧道:“今晚你會來嗎?”


    淩天霄點了點頭,笑道:“我也希望可以,但我必須先找段玉瑾,你若是等不到我的話,累了就先睡沒關係。”


    上官仙湊上去吻了他一口,柔情似水地道:“不管你多晚回來,我都希望一早起來能看見你在我身旁,答應我好嗎?”淩天霄心中湧起層層暖意,與她稍作親熱一番,這才依依不舍地告別了她。


    淩天霄走出門外,略施輕功,趁四下無人悄然而去。才剛返回客房,隻見段玉瑾早已等候許就似地攔住他的去路。段玉瑾提著兩壺酒,開口邀他去涼亭共飲。兩人坐定,互斟酒盅,段玉瑾問道:“你打算何時動身去空隱寺?”


    淩天霄反問道:“你覺得呢?”


    段玉瑾輕歎道:“唉,站在我的立場,這自然是越快越好。”他雙目一閃,試探地道:“你應該不會想告訴我,你不打算去空隱寺一趟了吧?”


    淩天霄灑然一笑道:“正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看起來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嗎?”話音剛落,他瞥向後斜後方,清了清喉嚨,故意提高音量道:“想不到堂堂的禦劍派弟子,竟然喜歡偷聽別人說話。”


    躲在樹旁的邢月縈沒想到自己行蹤曝露,香肩一顫,尷尬地走上前,故作無辜地道:“哼,誰偷聽你們說話,我隻不過是恰巧路過此地罷了。”她看了看兩人,興趣盎然道:“你們兩個人去空隱寺做什麽?”


    淩天霄瞥了她一眼,微笑道:“你方才不是說沒偷聽,怎知道我們在談什麽?況且我們去不去空隱寺,又和你有什麽關係?”


    邢月縈被他氣得直跺腳,正打算出言反駁之時,卻反被段玉瑾截口道:“不瞞姑娘說,我是佛門弟子,空隱寺就是我的家,這個理由夠充足嗎?”


    邢月縈微一顰眉,不禁疑雲大起,詫聲道:“你是佛門弟子,怎麽看上去不像呢?”此話所言不假,單看段玉瑾這麵紅齒白,衣冠正襟的模樣,任何人看他就象是位出身世家,風度翩翩的公子,絕不會把他跟僧人聯想在一塊。


    段玉瑾輕啜了一口酒,微一停頓,朝她微笑道:“我是苦行僧,不必待在寺中。”


    邢月縈依然露出質疑的神色,蹙眉道:“苦行僧也不該是你這樣。再說了,你既喝酒又吃肉哪裏像個受戒的僧人,你莫不是在騙我吧?”


    段玉瑾沉吟了一會,淡然一笑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姑娘沒聽過嗎?”


    邢月縈雙手叉腰道:“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


    段玉瑾搖頭道:“既然姑娘不信我的話,那我也不便強迫你。隻是我正與淩兄談事,倘若姑娘沒其他的事,還請姑娘暫時一避。”


    邢月縈抿脣道:“誰說我沒事找他。”她轉過頭來,瞧了淩天霄半晌,正色道:“你好像與霞客山莊的人很熟,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淩天霄摸了摸鼻子,接口反問道:“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想要我替你引薦上官前輩?”


    邢月縈雙目一亮,猛地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


    淩天霄瞧了瞧手中的酒,將目光轉至邢月縈身上,露出不懷好意地笑容道:“這樣吧,你若能喝酒勝過我,我就幫你這個忙。”


    段玉瑾在一旁聽著,不禁露出苦笑,他太清楚淩天霄的酒量了,故使了個眼色,希望淩天霄打消這念頭,因為他不想看邢月縈胡亂喝酒,為此受了活罪。


    淩天霄右手微揚,做了個手勢,示意自有分寸,不必擔心。按照他原先的想法,邢月縈出身自禦劍派,門派規矩嚴謹,一定不常與人拚酒,所以兩三杯黃湯下肚,肯定就會打退堂鼓不敢再續戰。孰料邢月縈竟竟不按牌理走,她把心一橫,提起了酒壺瘋狂灌酒,待到淩天霄覺得大事不妙,一把從她手中奪走酒盅之時,她雙頰醺紅,儼然有了七分醉。所幸邢月縈酒品還算不錯,不一會兒便兀自沉睡,沒有驚動旁人。


    段玉瑾沉吟了半晌,皺起雙眉,瞥了淩天霄一眼道:“自作孽不可活,我雖與她不相熟,但這事是你一手挑起,你可要好好負責。”


    淩天霄心中大訝,尷尬道:“你不幫我嗎?”


    段玉瑾淺淺一笑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你曾幾何時聽聞過和尚近女人?就算真有,那也一定不是我,阿彌陀佛。”


    淩天霄沒好氣地回了他一眼,不滿道:“我也沒聽說過和尚留長發,喝酒又吃肉。”不過抱怨歸抱怨,他也知道這簍子是他捅出來的,半推半就之下,他也隻好負責到底。


    淩天霄一把抱起邢月縈,盡量不引人注意地將她帶回客房,一切安頓好之後,他才放下心來走出院子。


    不遠處傳來三更鼓聲,他想起與上官仙的約定,立時動身前往別院。才剛走不到幾步路,他竟瞧見到上官仙就佇立在一棵枯謝的大樹下,朝他輕輕招手,彷彿大老遠就看見他一樣。美人在前,淩天霄心中一熱,既驚又喜,快步迎了過去。


    上官仙作揖道:“淩公子,別來無恙。”此言一出,淩天霄雙目大睜,登時一怔。他不禁露出疑惑之色,因為上官仙在兩人獨處之時,並不會對他用如此生疏的稱謂。


    淩天霄試探地道:“對了,聽聞你寒毒複發,不知如何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明:一介神捕定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落難之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落難之神並收藏大明:一介神捕定天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