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仙瞧他用詞誇張,被他逗得合不攏嘴,露出玉齒,嬌嗔道:“就愛油腔滑調,誰不知你肚子又打著壞主意了。”她伸出春蔥般的玉手,漫不經意在他俊俏的臉上彈了兩指。淩天霄微笑以對,替她蓋好被子之後,迅速離去。


    淩天霄環目一掃,身子一晃,輕快捷巧地掠至圍牆外,直奔數裏方才緩下。他時不時注意後方,隻因他發覺自己已被人跟蹤了。


    淩天霄頓下足步,斜眼一瞥,輕描淡寫道:“朋友,還請現身一敘。”細細飄雪落下,樹林之間靜寂無聲,毫無反應。淩天霄昂然挺立,氣若神閑,彷彿篤定後方一定有人。良久,樹梢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道人影倏地掠下。


    淩天霄雙目凝神,定睛一瞧,此人正是北條幸子。不同以往的是,她今日並未易容,也沒有戴上黑紗,姣好的麵容,一覽無遺地展現出來,那一雙淡淡的蛾眉,時而輕輕地蹙起,時而又舒展開來,透出一股不安定的情緒。


    北條幸子澄波的眸子望過來,凝視地道:“我在本派已算輕功卓絕,居然仍給你瞧出來,無怪乎大哥不是你的對手。”


    淩天霄若無其事道:“你今日前來,應該不是來阿諛我吧?”


    北條幸子瞧他直截破題,莞爾一笑道:“好個快人快語,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你還記得上次我提到的交易嗎?今日前來,我正是要來與你談場交易。”


    淩天霄聳肩笑道:“洗耳恭聽。”


    北條幸子沉吟半晌,從懷中取出一隻卷軸,趨前道:“這卷軸記載本派的招式,其中包含了刀法和忍術,你若將其掌握住了,那要對付我大哥便是輕而易舉之事。”


    淩天霄問道:“你希望我不殺他?”


    北條幸子點頭道:“不錯,你雖不殺他,但他接下來會一直來殺你。你若掌握此卷軸,他對你便毫無威脅。”


    淩天霄質疑道:“你要我如何相信這卷軸為真,而非杜撰偽造?”


    北條幸子似是早知道他有此一問,淺淺一笑道:“你若不信,大可親手翻閱。”她徐徐走向前方,來到淩天霄的身旁。她身上的香氣飄了過來,麵色嫵媚動人,搭配被黑色勁裝襯托出來的姣好身材,實在誘人。


    淩天霄勉強別過視線,正要伸手取過卷軸,倏忽間,北條幸子雙手一晃,卷軸被掀開的同時噴出大量白霧,直撲淩天霄的口鼻。


    淩天霄嗆了一口,向後退去,不禁大皺眉頭。北條幸子趁勝追擊,抽出背後利刀,將其抵在淩天霄的頸子上,幽幽道:“你可別怪我,我也是不得已。”


    淩天霄問道:“這霧有毒?”


    北條幸子輕歎道:“那是軟香散,中了之後會渾身發軟,使不上力。我本想對你用毒,但一想到你曾放過我,又曾勝過我大哥,若死在毒下未免太冤。”


    淩天霄苦笑道:“橫豎是死,如何死又有何區別?”他搖了搖頭,續道:“你為何要殺我?難道你之前所述,全都是編出來的謊言?”


    北條幸子麵露難色,別過視線,沉聲道:“要怪就怪你擋了我們的路,倘若你不死,下次大哥前來刺殺你失敗,他便會被師父處死。”


    淩天霄點頭道:“原來如此,你是為了親人不守信諾,那我倒是欣慰許多。”


    北條幸子訝然道:“你不恨我嗎?”


    淩天霄微笑道:“換作是我處在你的立場,我也會這麽做。可惜你仍就失算了,因為你根本殺不了我。”話猶未了,他身子斜移,腰間紫霄劍倏地脫鞘而出,轉瞬之間,攻守互換,銳利的劍尖抵住她白皙無瑕的玉頸,再差半寸,便會劃膚破體,鮮血橫流。


    北條幸子大感震驚,眼中閃過詫異之色,啞然失聲道:“怎麽可能,你怎麽還能動!”


    淩天霄從容道:“你可曾聽說江湖上有種內功叫龜息功?此功法可讓人閉息屏氣,若練至爐火純青,甚至能停止心跳,訛人死訊,也不會令人發覺。”


    北條幸子怔了半晌,仍是不解道:“你為何知道我要害你?”


    淩天霄凝視她半晌,氣定神閑道:“我上次之所以放你走,那是因為你沒有敵意,但今日你渾身散發殺氣,教人想不警戒也難。”


    北條幸子歎道:“想不到我還是失敗了,我也認栽了。你要殺要剮隨便吧,反正待我大哥前來刺殺你之後,我便能與他在地下相見。”


    淩天霄忽地將劍移開,笑道:“誰說我要殺你了?”


    北條幸子瞥了他一眼,狐疑道:“難道你還要放了我?我可先說,你別打什麽鬼主意,就算你想跟蹤我回去,我也不會讓你得逞。”


    淩天霄悠悠道:“我隻是想談談你的交易,難道也不作數了?”


    北條幸子眼珠子一轉,一頭霧水道:“事到如今,你難道還肯信任我?”


    淩天霄沉吟半晌,開口道:“我對你們的刀法十分感興趣,倘若你給我真正的卷軸,我便可以答應讓你大哥不死。”


    北條幸子長歎一聲道:“他殺不了你,回去也是死。”


    淩天霄雙目如電,沉默了許久,才一字字緩緩道:“我有辦法。”


    北條幸子瞧他態度堅決,似是毫不遲疑,不禁好奇心大起,問道:“你真有方法嗎?”她微一沉吟,想了想之後,又似是無奈道:“唉,就算你真有方法,隻怕我也無法答應你此事。一來這卷軸並不在我身上,二來我不能因私欲出賣本派。”


    淩天霄收起紫霄劍,若無其事道:“既是如此,不若你在我麵前演練招式,這樣你便可當作是與我交手之時,被我偷瞧去了幾招,而非有意要泄漏出來。”


    北條幸子大感訝異,雖覺他的話仍有些不妥,但仔細一想,就算給他稍微看了幾眼,也不至於被他全部學走。況且,她本身刀法比起她的輕功相較之下遜色許多,就算完整將刀法展示出來,對方也難看出其中奧妙。


    躊躇了片刻後,北條幸子美目一抬,下定決定地道:“好,那就一言為定。”事不宜遲,打鐵還須趁熱,她退開寸許,提刀開始自行演練起來。她的身法很輕盈,姿態優美,刀法幹淨利落,無可挑剔,可惜內力稍嫌不足,揮出去有華無實。


    北條幸子將所學部分刀法展現出來,待到她香汗淋漓,氣喘籲籲,這才將刀重新收回,轉過身來看向淩天霄,似是等待他的回應。


    淩天霄瞧了她半晌,微微一笑道:“東瀛刀法名不虛傳,真令我大開眼界。”


    北條幸子沒興趣聽這恭維之詞,她雙目一凝,直截了當道:“我已履行了我們的約定,你也該兌現諾言了,你要如何救我大哥?”


    淩天霄摸了摸鼻子,故作訝然道:“我幾時說要救他了?”


    北條幸子當場一怔,臉色立變,本來美麗的秀眸露出寒芒,怒道:“你竟敢騙我!”


    淩天霄灑然一笑道:“彼此彼此,你不也騙過我?”


    北條幸子咬牙切齒,忿忿道:“好,我算是記住你了。縱使今生我殺不死你,我作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語畢,她正打算自刎之時,淩天霄搶先出手,扔出捏在手中的一顆石子將她的利刀拍落。


    淩天霄聳了聳胳膊,露出苦笑道:“我方才是說笑的,你切勿尋死。”


    北條幸子半信半疑地道:“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淩天霄撓了撓鼻子,淡然一笑道:“這裏天冷,你又流得滿身汗,我知道這附近有一處溫泉還不錯,不若我們先移去那裏。”


    北條幸子咬了咬嘴唇,耐不住性子道:“不必了,你有話就快說。”


    淩天霄瞥了她一眼,笑道:“你若不去,那我便不說。”旋即,她不顧北條幸子的叫喊,徑自轉身離去。北條幸子明知他在吊人胃口,卻又拿他沒轍,隻得緊跟在他身後。


    過不多時,兩人來到一處溫泉。北條幸子遊目四顧,倏地停下腳步,語氣有些不悅道:“溫泉已經到了,現在你總可以說了吧?”


    淩天霄氣定神閑道:“既來到溫泉,那又怎能不下去一趟呢?”話聲方歇,他已褪下衣衫,露出大塊結實的胸肌,全身赤裸遊入池中。


    北條幸子目露訝色,別過俏臉,眉頭大皺,既赧又怒地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淩天霄露出微笑道:“你若要與我交易,那便要坦誠相見,否則彼此各懷鬼胎,又怎能把條件談妥呢?給你兩個選擇,要不下來,要不離開。”


    北條幸子呆然半晌,不知所措,自從遇見淩天霄之後,她完全掌握不住他一舉一動,任何看似唐突的行徑,在淩天霄身上都會發生,令她大吃不消。她臉色一沉,本想就此離去,但一想到交易尚未談攏,不得已隻能硬著頭皮下水。她褪下黑色勁裝,潔白無瑕的身子,一覽無遺展現出來。


    北條幸子驀地遁入水中,本想藉此掩蔽身子,孰料溫泉僅至她的纖腰處,她無奈之下隻能雙手捂胸,既急又氣道:“我先警告你,你若有非分之想,我定不會輕饒你。”


    淩天霄灑然一笑道:“我若真想對你不軌,你又能怎樣?”


    北條幸子大駭道:“你、你說什麽?”


    淩天霄瞧她語氣顫抖不定,麵色瞬間蒼白,苦笑一聲,補話道:“你放心好了,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對你怎樣,我這麽做也是逼不得已,還望姑娘見諒。”


    北條幸子冷然道:“瞧你說得心不甘情不願,彷彿是我逼你這樣做的。”


    淩天霄雙手一舉,拊掌大笑道:“不錯,確實是如此。”他頓了頓,續道:“我知道你們忍者身上服飾,多半藏有機關暗器,所以我隻能想辦法讓你寬衣解帶,避免你另有所圖。這樣說好了,你捫心自問,難道你方才沒有想以此逃跑嗎?”


    北條幸子抿起薄唇,似是被他說中了一樣,不敢正眼瞧他,連忙岔開話題道:“好了,我人也來這裏了,你究竟想怎樣快些說出來!”


    淩天霄聳肩一笑道:“我當然可以答應你,也能放你大哥一條生路,但你要如何報答?”


    北條幸子不解道:“我不是將演練招式讓你瞧了?”


    淩天霄不以為然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故意使錯好幾招嗎?單憑這點,你的誠意儼然並不充分不,我直說了吧,我要知道你們與絕刀崖之間來往的細節。”


    北條幸子冷哼一聲道:“你與其在這坐地起價,不如先說說要如何救我大哥。你光手下留情放走他沒有用,因為他失手多次的話,依然會被師父處死。”


    淩天霄沉吟半晌,問道:“你師父比你們厲害嗎?”


    北條幸子白了他一眼,肯定道:“我師父比我們厲害許多,你未必是他對手。”


    淩天霄大笑道:“那這樣正好。”北條幸子聞言一驚,正在納悶之際,淩天霄續道:“此事尚須你協助,你必須用激將法讓他以為我瞧不起他,從而迫他親自出馬。”


    北條幸子不解道:“你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淩天霄淡然一笑道:“此事十分簡單,也合乎常理,倘若他與我正麵交鋒敗下陣來,那他根本也沒臉再讓你大哥前來刺殺我。”


    北條幸子麵色一沉道:“你難道不怕死嗎?我可不是在開玩笑,我師父非常可怕,他殺了很多自以為能勝過他的中原高手。”


    淩天霄夷然無懼,雙目灼灼,欣然道:“那我更該與他一見,而且避無可避。”


    北條幸子問道:“你真不後悔?”


    淩天霄露出自信神情,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北條幸子凝視他片晌,嫣然一笑道:“你雖說得正經,但君子一詞似乎與你不搭,莫非中原的君子均會強迫未女子陪浴?”


    淩天霄笑道:“東瀛之人慣於恩將仇報,我也是初聞。”


    北條幸子聽他翻舊帳,咬起薄唇,正打算反唇相譏之際,忽然想到什麽,說道:“對了,你應該拿劍在我身上劃上幾道傷痕,這樣我師父才會相信。”


    淩天霄大皺眉頭,搖頭苦笑道:“要在你這美人身上劃出傷口,我於心不忍。”不等北條幸子答話,他驀地抄起她的纖腰,湊到她圓潤的耳珠旁,輕聲道:“我知道有一種烙印,不會留下永久疤痕,但會令男人恨得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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