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剛被打開,巫之祁就一個箭步衝進了囚室之中,手中玄渦神水不要錢般度進了白澤虛弱的身體,不是他不想用玄渦神水幫燭子療傷,而是祝融既然已經傳遞了南明離火到燭九陰體內,他怕玄渦神水一進去後兩種靈力發生衝突,反而讓燭子傷的更重。


    “唉,都怪我當年識人不明,讓老白你受苦了啊……”巫之祁撫摸著白澤的毛發垂下了頭,一聲長歎。


    白澤美麗的頭顱輕輕蹭了蹭巫之祁,開口道:


    “鼉龍如此陰險,怎麽能怪到宮主的頭上,要說責任,我們兄弟幾個誰沒有責任呢?事情既然已經過去,我們逃出去後好好想法子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便是。”


    說到此處,白澤一向溫柔而靈動的雙眼中閃耀著凶戾的光,這一千年他吃了多少苦忍了多少痛,終究有一日他要讓應龍和鼉龍千百倍地償還!


    巫之祁鄭重地點頭,白澤傷痕累累的體內在玄渦神水的滋潤下已經舒坦了許多,他恢複了一些氣力,渾身上下散發出一道柔和的白光變回人身。


    一個眉眼柔和的俊俏男子出現在眾人眼前,白澤身量極高,巫之祁本就算是雄壯的個子在他麵前甚至還要矮上半個頭,他一身雪白羽衣,還是當年那個倜儻的渦神宮第一謀士的模樣,隻是他的氣質終究不再是當年的意氣風發,而是沉肅中帶著一絲滄桑。


    敖千山早就聽說過神獸白澤是天地間第一等祥瑞的獸族,果然他化為人身也是如此好看,隻是那模樣是天生的男生女相,俊俏中帶著一絲陰柔,又被千年時光蹉跎出的滄桑侵染,更為他添了幾許魅力。


    白澤一一與燭九陰和祝融見禮,見到這個悄悄打量自己的小胖子時愣了愣,白澤通曉洪荒萬靈,一眼就看出了這孩子是個天賦極高的龍族少年,少年還被燭九陰幾人帶在身邊,這莫不是……燭先生剛收的弟子?


    燭九陰對白澤說道:“這是我新收的弟子敖千山,還不與白師叔見禮?”


    敖千山當即恭敬地對著白澤行禮,白澤雖然與燭九陰有著半師半徒之誼,不過一直與巫之祁兄弟相稱,所以這一聲師叔叫的也沒什麽問題。


    白澤欣然受了,摸了摸腰畔一根長長的白羽,慨然長歎道:“可惜被關了這些年,當年的法寶靈材都被搜刮走了,不然燭先生收徒這樣的大事,在洪荒宴請群雄大操大辦也不算什麽,我卻拿不出個見麵禮,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他說完心中也不禁有些羨慕這個小胖子的好運氣,這個洪荒中無數的天才都遇不上的機緣被他給撞上了。


    巫之祁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這見麵禮咱們以後再補,反正是一家人,在乎這些虛禮做什麽,閑話少敘,還是先離這凶犁山遠些再說。燭子,我來背老白……你看要不讓祝融嫂子背你?”


    巫之祁揶揄地笑著,燭九陰倒是紅了臉,也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不想被女子背著,也不答巫之祁的話,隻伸手指了指傻站在一旁的敖千山說道:“你來背師父。”


    敖千山連忙小心地背著師父,祝融無奈地撇了撇嘴,知道燭九陰性子的她也沒說什麽,隻是看著燭九陰臉上的兩團紅暈笑個不停。


    燭九陰臉色更紅,惱火地問背著他的敖千山:“還愣著幹啥,快點跑路為上啊!”


    敖千山反應過來,趕緊向外奔去,嗬嗬笑著的巫之祁和白澤緊跟其後,這五人中反倒是肉體力量最強的祝融兩手空空,隻背著雙手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後麵,一麵探視著周圍有沒有危險。


    幾人很快地走出了山道,巫之祁一馬當先地衝出來,正要往凶犁山外走去,就見到那個被他破開一個小洞的石門,他回頭與祝融互視一眼,有些陰險地笑了笑,祝融會意也笑了出來,問道:


    “動手?”


    巫之祁眯眼看著緊閉的石門,嘴咧地老大:“路過寶庫還空手而回哪是我老巫的風格,我騰不出手來,還請祝融嫂子全給他收了!”


    緊跟巫之祁的敖千山停下了腳步,趴在徒弟寬厚的背上的燭九陰皺著眉頭問道:


    “你們這是又打什麽鬼主意?還不趕緊脫離險地為上……呃……那沒事了。”


    燭九陰雖然失了雙目,但是他的靈覺反而比以前更加敏銳,那轟隆一聲巨響之後,顯然有些什麽東西在祝融手下碎去,隨後就是濃鬱至極的法寶靈氣從中湧了出來!


    見慣了天材地寶的白澤瞪大了眼看著那石門在祝融的拳下轟然碎裂,無盡寶光從石門之後透出,寶光淡去,顯露出應龍那占了半個凶犁山山腹的財寶寶庫!


    連他們二人都被這一山的寶貝震驚了,更別說沒見過什麽市麵的敖千山了,小胖子從沒想過這麽多寶貝居然能被一個人據為己有,層層疊疊無窮無盡,每一樣都是在洪荒罕見的珍寶。


    “老白你看,給千山的見麵禮……這不就來了嗎。”


    巫之祁眉開眼笑,嘴咧的老大,白澤眼看著一件件的寶貝如飛鳥歸林般投入祝融手中的南明離火長鞭中消失不見,先是震驚地麵目僵硬,隨即反應了過來,欣喜地笑著:“宮主、燭先生,咱們重建渦神宮的財力如今是有了!”


    已然反應過來祝融在幹啥的燭九陰痛快地笑著,他已經感知到許多小妖聽到了這山腹中的動靜慌忙趕了過來,他也感知到祝融每收一件寶貝,就有一道靈力波動傳往凶犁山後的那個破碎的小世界之中,可是應龍啊…………你趕得回來嗎?


    空間法器的階層越高,收納物體的內容就越多,速度也就越快,南明離火神鞭無疑是最頂尖的空間法器,祝融剛剛破開石門是就開始收斂財寶,幾乎是一瞬間那些萬年的水晶十萬年的珊瑚就少了大半。那些散發著靈力波動的靈寶最初還掙紮著不肯被祝融收入囊中,可是祝融是何等暴力之人,直接散發出祖巫境界的強悍威壓,那在洪荒中斬殺無數妖魔的血腥煞氣一經出現,靈寶們瞬間就老實了下來。隻巫之祁與祝融最開始見到的那把品階是先天靈寶的折扇還要不老實,祝融冷冷地盯著它哼了一聲,也立馬就不敢再反抗了。


    應龍在洪荒中搜刮了無數年才得了這滿山財寶,可是就在短短的幾彈指之內,這寶庫中的財寶已然全部歸於祝融的囊中!


    “果然劫掠才是發財最快的途徑,我看這一會的時間我就從隻有一杆槍的窮光蛋變成洪荒富豪了。”巫之祁嘴咧得老大,當年他沒遇到燭子之前,為了混口飯吃也是個混跡洪荒底層偷摸拐騙無惡不作的小混混,隻是沒膽子沒實力去搶,不然他怕是早就動手去搶人財寶了,隻可惜方才不是自己動手,沒能親自動手去完成年少時的夢想。


    燭九陰和白澤哈哈大笑,敖千山也開心地笑著。祝融的臉色被法寶豪光映得紅撲撲地,無數流光飛快地鑽向她手中長鞭,頃刻之間,那山腹寶庫已然空空蕩蕩。


    “收完了。”祝融笑著說道。


    “看準了嗎?一塊銀子都沒給他留?”心情大好的燭九陰假裝嚴肅地問道,祝融“噗嗤”一笑:


    “別貧了,好多人聽到動靜趕來了,我們快走,免得麻煩。”


    幾人點頭稱是,紛紛外山外走去,巫之祁一邊走一邊說道:


    “應龍老賊今天怕是肺都要氣炸了,先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聖人境界的一記神雷把自己的小世界給毀了。等他回過頭來一看,老巢還被咱們洗劫一空,他那樣一個守財奴,會不會活生生把自己氣死啊!”


    “哈哈哈哈哈……”幾人恣意的大笑聲在山道之中回響,已經有密密麻麻的小妖趕了過來,巫之祁甚至都能看見衝在最前麵的那個夜叉碩大的腦袋,但是這些境界低微的小妖哪裏擋得住他們這幾尊凶神,就算隻有祝融空著手,也動動手指就把他們碾壓了。


    一片又一片的小妖屍體倒下,後麵的還在前赴後繼地往前衝鋒,不是他們明知危險也要送死,而是事後被應龍發覺了也定然是個處死的下場,還不如跟敵人拚了,說不定還能活下來!


    狹窄的山道被擠滿了,祝融重新戴上了那猙獰的青銅麵具,她有些不耐煩地伸出看去白皙細嫩的拳頭,硬生生往頭上的山壁砸了一拳!


    凶犁山山體震動不休,最外層的山壁甚至都已經開始開裂!而剛才小世界破裂的場景仿佛重現在凶犁山中,無數山石碎塊紛紛砸下,法力不夠的小妖甚至還沒接近撐開了一道防護罩的巫之祁一行人就被山石給砸成了肉醬。山道頂部煙塵散去,淩晨朝陽的第一縷陽光灑落,照進黑暗了千萬年的凶犁山山道。


    祝融隻用了一拳,就把應龍的老巢砸了個窟窿!


    一聲震動天地的怒吼從凶犁山後部傳來,感知到寶庫被動了的應龍又急又怒地從破裂的小世界中趕了出來,好在鼉龍也是準聖境界,還能保護一下他的心腹手下們,可是當他衝出小世界時,見到的場景幾乎要讓他發狂!


    凶犁山已經被破開一個巨大的口子,一團雲氣正在從那個缺口處飛速遠離凶犁山,此時“萬化滔流大陣”的效果正在淡去,擋下了無盡罡風與空間裂縫的他已然受了傷,而他體內的法力非但遠不如剛才甚至還有些空虛,根本追不上飛速遠離的幾人了!


    應龍知道為時已晚,但是他仍舊化成龍身想要去追擊,就在這時,已經遠離的那團雲氣中傳來了那道他熟悉至極的聲音,那聲音在他耳邊響徹,正是傳自被他囚禁了一千五百多年還被剜去雙目的燭九陰。


    燭九陰的語調溫和而不舍,仿佛是在與親人做著踏上旅途前的告別,可是在應龍聽來卻無異於來自地獄的索命妖魔發出的恐怖長嘯,正在離開凶犁山的燭九陰微微笑著,動用體內積攢的全部法力傳音道:


    “再見了啊……我親愛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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