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覺得很奇怪吧。”目送蕾拉離開房間後,瑟麗亞無奈一笑。


    “什麽?”


    “我妹妹,蕾拉。”


    確實。


    林格忍不住點頭。


    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會有一些奇怪的行為和念頭,這很正常。


    但是癡迷於召喚惡魔這種事,實在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範疇。


    根據林格從書上了解到的情況,這個世界的惡魔是絕對的邪惡生物,象征災難和死亡,是被人們懼怕的存在,隻有邪教徒願意和這種東西扯上關係。


    但是蕾拉作為領主的小女兒,生活在守衛森嚴的城堡裏,邪教徒應該沒機會接觸到她,那麽她對惡魔的喜愛從何而來?總不能是天生的吧。


    和這一點比起來,她小小年紀就會利用自己的身體,以及利用姐姐的私人物品收買陌生男人這種事,也顯得沒什麽大不了。


    “她為什麽那麽喜歡惡魔?”林格問道。


    瑟麗亞看了眼門外,似乎在確認門外是否有人,然後回過頭,引林格和蘭婭來到沙發邊坐下。白色的沙發,柔軟親膚的天鵝絨麵,坐上去十分舒適。


    “蕾拉曾經被惡魔附身過。”


    瑟麗亞的第一句話,就讓林格心裏一震,正在撫摸柔軟沙發的蘭婭也停下小手,驚訝地盯著她。


    “蕾拉是我最小的妹妹,據說她剛出生的時候,眼睛是血一般的紅色,而且不像普通嬰兒出生時一樣大哭,反而嘴角詭異上揚,仿佛邪惡的微笑。”


    “不僅如此,她睡覺的時候,還會發出桀桀怪笑,嚇壞了負責照顧她的女仆。”


    “女仆在育嬰房還會產生奇怪的幻覺,比如看到嬰兒床裏流出鮮血,總覺得暗處有一雙邪惡的眼睛在窺視,偷偷打盹的時候會做噩夢。”


    “蕾拉出生不到一周,各種詭異的傳聞便在女仆間流傳開,很快就沒有女仆敢靠近育嬰房。”


    “一開始父親不相信,嚴厲地懲罰了那些女仆,直到他親眼看到嬰兒床裏滿溢鮮血的幻覺。”


    蘭婭縮了縮身子,緊張地靠向林格,仿佛在聽恐怖故事。


    林格想起剛才看到的蕾拉的模樣,她的眼睛並不是紅色,說明後來一定發生了什麽,讓她恢複正常。


    “後來呢?”


    瑟麗亞掃了沙發上的二人一眼,接著道:


    “當時父親和母親都很害怕,請來修道院的僧侶。僧侶們竟發現蕾拉體內潛藏著一隻沉睡的惡魔,立馬建議父親殺掉才出生一周的蕾拉,免得她長大後,惡魔占據她的身體作亂。”


    “父親和母親都不忍心下這個決定,猶豫的時候,一位流浪法師找到父親,說可以在不傷害蕾拉性命的情況下,淨化她體內的惡魔,但要將蕾拉帶走一年。”


    “父親答應了,瞞著修道院的僧侶們,把蕾拉交給那位法師暗中帶走。”


    “一年後,法師將蕾拉送回,這時她的眼睛已經恢複正常,不再是可怖的紅色,種種恐怖的幻覺也沒有再出現過。”


    “那個法師不會換了個相似的嬰兒送回來吧。”林格想到這種可能。


    “不,在蕾拉被送回來的第一天晚上,父親就檢查了她的血脈,確認她就是蕾拉。父親和母親高興極了,想要答謝那位法師,但法師並沒有在城堡裏多留,當天夜裏便離開了。”


    “知道他的名字嗎?”


    瑟麗亞微微搖頭:“沒有,至始至終,那名法師都沒有留下任何關於他身份的信息。父親派人調查過,但是沒有任何結果。”


    “後來修道院知道了這個消息,很快派僧侶上門,要求父親將蕾拉交出來。”


    “父親雖是洛德蘭的領主,也不敢正麵對抗修道院的武僧眾,隻得將蕾拉交出,同時聲稱蕾拉體內的惡魔已經被清除。”


    “僧侶們仔細檢查蕾拉的身體後,發現她體內的惡魔果然已經消失,但是仍然將蕾拉留在修道院觀察了一年,確認她沒有任何威脅後,才將她送回。”


    聽完瑟麗亞的講述,林格琢磨著道:


    “你的意思是,蕾拉是受到小時候的經曆影響,所以對惡魔的事情感興趣?不過她那時候還是嬰兒,應該記不住身邊發生的事吧?”


    “不,這些事情她並不知道。”瑟麗亞道,“她對惡魔產生興趣,是她長大一些後的事。”


    “父親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很害怕,擔心她體內的惡魔還在影響她,又把她送到修道院去。但是僧侶們並沒有發現她體內有惡魔存在的跡象,認為隻是某種奇妙的巧合,將她送了回來。”


    “盡管如此,父親每年還是會將蕾拉送到修道院生活一個月,並且嚴禁蕾拉接觸魔法,所以你可不要答應教她。”


    林格笑了起來:“我一個魔法學徒,哪裏好意思收徒。”


    瑟麗亞忽然認真打量起林格,從頭看到腳,然後說道:“我怎麽覺得,你不一樣了。”


    “是嗎?哪裏不一樣。”


    瑟麗亞摸著下巴:“感覺你變強了,讓我的身體蠢蠢欲動,這是我與強敵不斷戰鬥,培養出來的直覺,通常都很準。”


    林格心想,她可真敏感,自己明明已經將魔角融入虛空,她還能察覺到異常,武者的直覺這麽準的?


    作為隊友,應該告知她自己身上發生的事,不過她會介意自己加入地底陣營嗎?


    他打算暫且賣個關子,笑道:“我除了在店裏調酒,下班後大部分空餘時間都在看書,怎麽會突然變強。”


    瑟麗亞半信半疑,難道自己的直覺真的出錯了?


    這種情況可是她培養出強者感應後第一次出現,是因為回到家裏,身體懈怠了嗎?


    看來在屋裏鍛煉身體,果然還是比不上真正的戰鬥啊,不行,得盡快找個強大的對手恢複一下。


    她心中暗自做出決定的時候,又聽見林格問道:


    “所以蕾拉喜歡惡魔,真的隻是巧合嗎?”


    “應該是吧,除了她剛出生的時候,一直到她現在十三歲,除了性格稀奇古怪一點,沒有其它的異常。”


    “對了,我父親想見你。”瑟麗亞忽然想起這件事,“父親特意囑咐我,你來了之後,一定要邀請你和他見上一麵。”


    “現在嗎?”


    “當然是明天,他會準備晚宴,正式向你道謝。”


    “沒問題,那我明天再來接你?”


    “不,我現在就過去。等你明天下班,我再和你一起過來。我已經聽說了,亡靈大軍攻打卡斯塔瓏的消息,我現在急需一個強大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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