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不易兄弟已經近在咫尺,聽到石不赤悲呼,孟不易森然說道:“老五你的命能由得你做主麽?”說著左手一揚,微笑蜂已經無聲無息發出。


    石不赤回身,把包裹舉在胸前,隻聽到非常輕微的嗤嗤兩聲,微笑蜂已經射進了包裹之內。石不赤厲聲說道:“三哥四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們,你們一路追殺我,屢下殺手,我都顧念舊情,沒有對二位起過殺心。你們死心塌地投靠百損老賊,枉負教主和蛇虎二位太上長老的教誨,又害死了李兄弟,從現在起,你我恩斷義絕,我也絕不再手下留情,諸多手段,大家各憑本事吧。從今日起,我改名石尋李,退出狗屁的五奇教,我再也不是什麽五奇爛奇,此話說完,生死相見!”


    孟不容桀桀怪笑,道:“老五你是失心瘋了吧,不如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孟不易也同樣笑道:“三哥同意你的說法,有本事你別跑,大家來見個真章。”


    石不赤(以後稱石尋李)道:“鼠乃十二生肖之首,你們很快就見識到了!百損的七情狗屎功我都能學,你們真的以為我就這點本事麽?”說著,慢慢的打開包裹,看也不看,用手指捏出微笑蜂,冷冷說道:“李兄弟的內力剛和平正,玄妙神奇,肯定是大有來頭的人物。他費盡功力為我療傷,使我內傷盡複,還得了許多好處,今日受此大難都是因為我,可我不會潛水,無法救他,就拿你們這兩個無情無義的怪物來他出出氣吧。”說著,左右手接連揚起。


    孟不易兄弟見他大話連篇,以為他真的瘋了,誰知石尋李說動手就動手,刹那之間,竟有數十枚大小不一的暗器飛來,遍襲二人周身大穴。孟不易本身也是暗器高手,見石尋李此式一出,便知以前實在小瞧了這個低調的五弟,莫非真的如他所說,他隱藏了很多的手段?說時遲那時快,孟不易兄弟不敢也不能接下所有暗器,隻得向上飛身而起。這一飛就是五六米之高,暗器俱都從腳底掠過,誰知半數以上的暗器竟然空中回轉,又射向正好下落的孟不易兄弟,二人沒想到石尋李暗器功夫如此奇妙,一時間手忙腳亂,接住了幾枚暗器,又用蛇杖虎拐磕飛了幾枚,然而還有幾枚實在無能為力,隻聽二人啊啊慘呼不已,幸虧回轉的暗器已經不能認穴,二人隻是受的皮肉傷,但這個麵子是無論如何也是丟不起的,二人勃然大怒,也不騎馬,展開輕功就衝了上去,眨眼間就到了石尋李跟前,石尋李坐在馬鞍上紋絲不動,又是雙手揮舞,數十枚暗器脫手而出,其中還夾雜著孟不易自己的獨門暗器“微笑蜂”。這微笑蜂在數十枚諸如飛鏢、金針、飛刀、袖箭等其中,根本就是無聲無息,三人本來就距離近,孟不易兄弟又未曾料到居然還有如此多的暗器飛來,這次真的避無可避,內力盡吐,全力推出一掌後,極速倒退。二人內力深厚,所有暗器被震的失去了準頭,飛到了路邊的草地裏。


    孟不易哈哈大笑道:“暗器厲害有個屁用,老五你的內力太稀鬆平常了。”


    孟不容似乎驚魂未定,正準備說:“老五你個傻......”


    話未說出口,二人同時悶哼一聲,微笑蜂已經分別射入二人的胸前大穴。隻見兄弟二人相互詭異的一笑,眼中卻滿是驚懼之色,二人突然狂奔而逃,連黑虎和半朵雲都未及管顧。


    其實孟不易兄弟絕非如此不堪,隻是這一路追來,猶如貓抓老鼠般戲弄石尋李,可隨意羞辱蹂躪。誰知石尋李隱藏如此之深,在二人最輕敵時突然爆發,這真是獵鷹被兔子蹬瞎了眼睛。要知兄弟二人畢竟內力遠在石尋李之上,隻要穩紮穩打,石尋李除了逃跑是別無它法的。高手對戰,最忌輕敵,獅子搏兔也需全力以赴,更何況石尋李可不是無任何反抗能力之人。此事暫且不表,話說這石尋李僥幸打跑了勁敵,臉上卻沒有絲毫歡愉之色,他看著平靜的湖麵,淚如泉湧,這真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若是真到傷心處,三千羅娟遮不住!”石尋李悲思到:李兄弟如就此歸天,那一切作罷不談!倘若李兄弟活著,必定會去尋找李將軍,我這也去尋找李將軍,說不定能與李兄弟再次相遇。可雉鞮,你要保佑我找到李將軍啊,那老賊的手段實在太過高明,現在更是權勢滔天,憑我個人可能這輩子也報不了你的深仇大恨了,隻有李將軍,對,隻有李將軍才有這個能力!我親眼見過他指揮軍隊,隻有幾千人馬,還都是新招過來的新兵,也沒有戰馬,就憑這樣的部隊,殺了匈奴人一萬多騎兵啊!我第一次看到軍隊打仗,江湖人的什麽絕世武功在鋼鐵洪流麵前,真的不堪一擊。可雉鞮,找到李將軍,我給他一輩子做牛做馬,隻央求他能夠為我為你出一次手,這可能是為你報仇唯一的希望.......


    石尋李念到此處,用衣袖擦了擦眼淚,目中露出無比堅毅的神色來,已是暗暗下了決心。他見黑虎和半朵雲圍著靈風,馬頭不住的在靈風的脖子上蹭磨,心中一動,暗道:這兩匹大宛良馬,不就是現成的禮物嗎?李將軍一定喜歡......


    事發突然,李汨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落入水中,李汨不諳水性,心想此番我命休矣!此河甚深,李汨無處使力,徑直沉到了河底深處。幾分鍾過去,李汨感覺自己絲毫不呼吸短促,奇怪不已,暗運內力仔細打探身體情況,這一探不打緊,隻感到自己四肢百駭、身體發膚每一個細胞都在吞吐吸納,猶如無數個微小的生命一般。李汨驚奇不已,心想我是不是成了這水中的魚兒?這一切都是在做夢嗎?可是此時又無比的清醒,身遭四周都被冰冷的河水包裹,河水清澈,能夠清楚地看到河底的淤泥和石塊,既來之則安之,李汨心想,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弄不清的情況,辛苦所練的內力一到某個時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自己不通過正常呼吸還能夠在這河中自由生存,這一切自己弄不清楚就算了,不必多想,反正岸上還有兩個殺神在虎視眈眈,索性就在這河底多待一會兒吧。這心情一放下,卻閑極思動,在水底隨著暗流遊動起來,豈知自己的身體真的猶如魚兒般油滑,手足並用,這速度居然甚是快速!原先李汨隻會一些粗淺的遊泳功夫,落入到這深河中本來是萬無幸理,豈知無緣無故具備了這莫名其妙的魚兒功夫,雖然個性向來穩重,卻也玩的不亦樂乎。不知不覺向北遊去已經十幾裏路,李汨心不跳氣不喘,隻覺得有趣之極,心道自己豈不是多了一門絕妙的保命功夫,本門的輕功絕技鶴逍遙還未大成,這魚逍遙的功夫卻已經是天下獨步了,心中不由得大感得意,自己若是去做那斥候或者刺客,想必也是海內無雙的。念到斥候二字,不由想起石不赤(李汨還不知石不赤改名之事)來,不知道石不赤情況如何?心下擔心,便想浮出水麵一探究竟,忽然感到頭頂一暗,似乎在陸地之時空中烏雲密布一般,急抬頭看去,一個龐然大物正在頭頂上緩緩而過,李汨大吃一驚,轉念一想,不由得灑然一笑,這隻不過是一條大船而已,若是真有如此龐大的怪物,那還了得。於是不再動彈,靜靜地伏在水底。


    東天水河湖麵寬闊,河水頗深,由南往北,浩浩蕩蕩已流經了千年,受氣候和環境影響,春夏河流湍急,秋冬卻河麵舒緩,河岸兩側風景秀麗,是吟詩作對,暢談人生的絕佳之所。每到秋天始節,這陳倉、天水等地甚或更遠的的豪門貴族、江湖大派的子弟少年們,便成群結隊,來到這東天水河上,乘船駕舫,飲酒作樂,快意人生。


    此時正是中秋的季節,這東天水河上,一艘裝飾華麗、雕欄玉砌的畫舫正由南而來。畫舫上張燈結彩,在岸邊隱隱能聽到舫內的歌舞之聲,端的是熱鬧非凡。而畫舫船頭位置,有一位白衣公子正負手而立。近了一看,白衣公子弱冠年紀,五官俊秀,雙唇如少女般胭紅,可嘴角麵頰卻棱角分明,尤其是一雙清澈的眼睛內,暗蘊著睥睨天下的氣勢。白衣公子注視河麵,經久不眨一眼,似有無邊無際的心事。這時,畫舫的珠簾響起叮鈴鈴的聲音,一名穿著絳紅色長袍的貴族公子走了出來,該公子年齡長了許多,約莫三十七八歲年紀,但打扮卻極是華貴,長袍之上繡著五彩祥雲,頭戴寶石紫金冠,腰係繡金黑腰帶,雖不如白衣公子俊美,但也相貌堂堂,英氣勃勃,一看就是來曆不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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