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這件金絲繡鱗軟甲穿在棉袍之內。”


    折風道人指著他手中的那件金絲繡鱗軟甲,也不多做解釋。


    蘇文烈聽話的將手上的三件寶物放在一旁,站起身脫掉棉袍,小心地將這金絲繡鱗軟甲攤開,套在身上,渾身幾乎感覺不到有什麽重量和阻礙。


    再將棉袍套在外麵,幾乎和沒穿之前沒什麽改變。


    折風道人看他將軟甲穿在了身上,點了點頭,又指向了那尊帝江印璽,示意蘇文烈將它拿起。


    “這印璽卻又比那噬空錦囊要高級的多,之前應是被那古江寒滴血認主,你六叔他們差點就栽在了這件印璽上麵。”


    “當時你六叔與武曲進入城主府以後就使用了潛藏符。靠著潛藏符的潛藏效果靠近到了古江寒五步以內,正要製服他卻被他感覺到了。古江寒第一時間便掏出了這件帝江印璽。之後在一片白光中,你六叔與武曲被二十五名黑甲甲士包圍,為師見狀不妙急忙出手,直接將那二十五名甲士困住,奪下了這印璽將古江寒的印記抹去,那二十五名甲士方才消失不見。”


    “現在這枚帝江印璽應該是無主之物,古江寒一介凡俗都可以使用它,相信已經踏入修真門檻的你應該也可以,現在你重新把它滴血認主試試看。”


    似乎是對這件印璽很是看重,折風道人說這些話時明顯的放緩了語速。


    蘇文烈翻看著這印璽,上麵刻畫的帝江栩栩如生,兩支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握著印璽的自己,一股凶猛的蠻荒之氣從印璽上撲麵而來。


    蘇文烈定定心神,將還未愈合的食指再次咬破,擠出鮮血塗抹在印璽上麵。


    霎那間白光閃過,蘇文烈感覺自己的靈魂就像是被一分兩半了一樣。


    一半靈魂安安靜靜地待在自己的身體中,沒有任何的變化。


    另一半靈魂卻出現在一個亮堂堂的空間,空間裏什麽東西都沒有。


    也許是認主後就會自動有信息傳達到他的靈魂之中,在這一瞬間蘇文烈就明白這個空間隻屬於他自己,這一整個十丈方圓的空間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作為這個空間的主人,可以將自己手中的死物直接扔進空間,裏麵的物體可以直接出現在自己十丈之內的任何一處地方,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


    這件印璽居然如此的了不起,世間怎麽會存在如此離奇的寶物?


    “如何?”


    見蘇文烈愣在那裏,不動也不說話,折風道人也有些好奇起來。


    “回師尊,這件寶物簡直是逆天的存在。徒兒給您演示一下您就明白了。”


    回過神的蘇文烈,一邊說著話,一邊撿起了地上的噬空錦囊。


    他一手握著印璽,一手捏著錦囊,然後心念一動,就見印璽釋放出淡淡的白光,錦囊化作一片粒子狀態,轉瞬消失不見。


    蘇文烈興奮的搓搓手,他的心念之中已經感覺到,在那十丈見方的空間內,一個噬空錦囊孤零零地漂浮在半空中。


    他再次意念一動,兩隻手中同時白光一閃,噬空錦囊再一次出現在手中,心念中的空間也再一次恢複了空蕩蕩的樣子。


    折風道人滿意地笑著點了點頭,對這東西也很是滿意。


    “這件印璽,竟與金丹修士的丹界有些雷同,如今有這件印璽,咱們師徒兩人趕路就會輕鬆許多了,你把它貼身收好。”


    折風道人緩緩撐著地麵,努力想要站起身來。


    蘇文烈見到師尊顫巍巍的身體,慌忙將印璽塞進懷中,伸出雙手攙扶住了師尊。


    “師尊,我們接下來去往何處?”


    折風道人在蘇文烈的攙扶下穩了穩身體,最後望了一眼水潭,輕聲道:“走吧,我們先出山。”


    曾經腳踏折扇,隻是半柱香的功夫就可飛出這芒山,而如今一老一少卻是整整走了半日,才從深處的回風穀走到了外圍山腳附近。


    兩人疲累不堪,正靠在一株大樹邊休息。


    他們從帝江印璽的空間中掏出些野果吃了,打算再休息會就繼續趕路,希望能在山腳下的村落裏找個人家借宿一宿。


    折風道人背靠著大樹,一邊閉目養神一邊低聲念誦著什麽。


    蘇文烈斜靠在一邊,正在盤膝運轉功法。


    他發現在這裏運轉了三個周天匯聚起來的靈力,也沒有在回風穀中運轉一個周天得到的多,這應該就是師尊前幾年的安排所致吧。


    正在繼續運轉功法的蘇文烈突然沒來由地一陣天暈地旋,向後靠著樹根竟睡了過去。


    當他慌張著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片虛空中。


    “這是?”蘇文烈心裏有些疑惑,突然換作滿心欣喜,向著這虛空大喊:“前輩!是前輩嗎?”


    “你反應倒不慢,小夥子,咱怎麽感覺你似乎挺開心的?”


    真的是弑天前輩,因為害怕自己不小心泄露弑天前輩的秘密,在弑天前輩露麵之前,他連弑天兩個字都不敢喊出口。


    “真的是您,弑天前輩,是您把晚輩拉進靈域的嗎?”


    蘇文烈是真的很開心,他不久前剛想過讓弑天前輩拉他進靈域,他好詢問弑天前輩有關湮魔散的事情,沒想到才半天功夫,弑天前輩就真的將他拉了進來。


    “除了咱還有誰有這能耐?臭小子,你在外麵的一舉一動咱都看在眼裏的,你這麽開心是為了你那師尊吧?”


    蘇文烈聞聽此言,頓時一滴冷汗流了下來,幸虧自己沒有偷偷說弑天前輩的壞話。


    隻是,弑天前輩,您這樣偷窺一個小修士,真的好嗎?


    “弑天前輩,您料事如神,晚輩確實是有關於師尊的問題想向前輩請教。”


    “湮魔散?”


    “正是!前輩,請問......”


    “別問,再問就是咱也不知道。”


    “......”


    蘇文烈差點就要哭出來,身為一個遠古大前輩,你怎麽可以這樣?


    “前輩,還請......”


    “別請了,小家夥,咱也不怕告訴你,咱是知道湮魔散該如何解,也並不是咱不願意幫你,但咱還是勸你死了這條心吧。以你的修為和修煉速度,等你師尊老死的那一天,你也取不來解藥的。”


    雖然聽到了弑天前輩說的所有字,但在蘇文烈的心中,他隻記住了一句話,“知道湮魔散該如何解”。.


    蘇文烈的靈識真身幹脆利落的跪了下去,朝著虛空深處激動地道:“前輩,還請前輩將湮魔散的解法告訴晚輩,哪怕把這條命現在就交給前輩,晚輩也在所不辭。”


    “小家夥,你想的太天真了。哪是那麽容易的,就連咱全盛時期,也不敢說這般輕易就能拿到這解藥的。這樣吧,咱也不誆你,先告訴你一個拖延之法,你以拖延之法拖延你師尊的金丹潰散速度,咱再給你三十年時間,三十年內,你若能曆劫,那咱就把真正的解藥告訴你。若是不能曆劫,就休要再提了。”


    雖然沒有得到最想得到的解決辦法,但能一邊將師尊衰老速度減緩,自己再加把力努力修煉,相信一定可以達成所願。


    畢竟,自己是立誌要主宰命運的男人。


    “多謝前輩!晚輩現在的修煉速度是很慢,但晚輩會努力的。”


    這一刻,蘇文烈的眸子裏,是滿滿的堅定。


    “咱相信你。你此行跟隨師尊離開故鄉,也未嚐不是一個修煉的契機,你剛入修真大門,本身就不需要一味的閉關修煉,多在外走動反而會更好。出遠門後,有機會,你就多多打聽一下百花玉靈龜的消息,取百花玉靈龜的鮮血輔以聚靈丹,可保金丹五年不散,若是沒有,五行星翼蟲也可,取五行星翼蟲的節肢碾碎成粉,輔以聚靈丹可保金丹三年不散,其他靈物至多拖個一年半載,不說也罷。”


    蘇文烈趕忙深深記下,跟著重複了幾遍。


    “百花玉靈龜,五行星翼蟲。百花玉靈龜,五行星翼蟲。百花玉靈龜,五行星翼蟲。”


    “小家夥,小家夥,嘿,兔崽子!你且先停下,咱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蘇文烈嘴裏念叨著,不查之下被弑天前輩突然來的一嗓子震得有些頭昏。


    “抱歉前輩,晚輩剛剛走神了。”


    “唉。咱理解你救師尊心切,但咱接下來要跟你說的事,你更加要銘記,那枚帝江印璽,除非你達到煉氣境,否則能不用你再不要用了。”


    “弑天前輩,這是為何?”


    “也許在你看來,那印璽隻需一點鮮血認主就能控製一方異空間,取用東西很方便,是一件很不尋常的寶物,但在咱看來,那東西太過邪惡,能扔多遠最好扔多遠。每當你使用這印璽的力量,它也在吞噬你的靈魂。”


    “雖然晚輩確是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又一半進入了一個獨立的小空間,但前輩為何說印璽是在吞噬晚輩的靈魂?晚輩完全都沒有感覺啊。”


    弑天前輩的話讓蘇文烈徹底地惶恐起來,如果弑天前輩說的是真的,那他的靈魂被印璽吞噬之後,他自己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行屍走肉嗎?不敢想象。


    “因為你隻是取用了很小很小的東西,所以你感覺不出來,但咱在你的靈域裏可不是吃幹飯的,當然能夠感覺到你的靈魂正在被竊取。若是日後你有機會想要把那印璽填滿,咱相信你會感覺到的,不過咱不建議你這麽做。所以你還是快些修煉吧,等你修煉到煉氣境,有靈氣來禦使這印璽,就沒這方麵年的問題了。”


    “原來是這樣,是晚輩疏忽了,多謝弑天前輩提點,晚輩一定會加倍努力修煉。”


    “嗬嗬,好,男兒就該誌在四方,小家夥,你該上路了。”


    蘇文烈意識到這是弑天前輩準備將他踢出靈域,剛要跟前輩告別,就已經回歸了本體。


    一處偏僻的山神廟,秋風蕭瑟。


    一圈人稀稀疏疏地站著,圍觀著中間兩個人。


    地上的男人一頭散發,被站著的男人用腳踏在胸口上。


    蘇慶揚一臉寒霜地看著地上扭來扭去的古江寒,他的腳踩在古江寒的胸口,已經踢踹了很多個來回,古江寒滿臉滿嘴的鮮血,可他還是不覺得解恨。他抽出寶劍,對著四肢被地上四根木樁死死捆著的古江寒刺了下去。


    在古江寒一陣聲嘶力竭地慘叫中,蘇慶揚轉動著手腕從他的腳腕抽出自己的寶劍,冷冷地道:“還不肯說嗎?看來你對那晚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夠多,甚至連我是怎麽逃出生天的都不清楚。”


    “我......我說......說過了......不是正一門......不是正一門!”


    “死到臨頭,還要狡辯!”


    眼看著寶劍又要刺下,一隻手突然握住了蘇慶揚的手臂。


    文曲對著他搖了搖頭,衝著地上的古江寒道:“你一口咬定不是正一門,那麽你來說,跟你勾結的到底是什麽人?”


    再次吐出了一口鮮血,古江寒布滿血絲的眸子漸漸開始渙散。


    “嗬嗬......嗬嗬嗬......正一門,正一門。不是正一門,不是正一門。是青麵,是青......”


    文曲快速的附身一旁,卻還是聽不清晰,趕忙趴在古江寒的耳邊再次問道:“是誰?”


    可地上的古江寒卻似乎是看到了什麽極為恐怖的景象,雙眼突然睜開到極限,狂怒地向上掙紮起來,對著天空吼叫,噴出大片大片的血霧。


    “死!去死!你快去死!不,不要!我不要,不要死!你去死,該你去死!!!”


    文曲與蘇慶揚眼見不對勁,蹲下來正要控製住古江寒,卻見他已經向地上躺倒下去,眼看是沒了聲息。


    蘇文顏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巨門幾次想要擋在他的身前,都被他霸道地推開,他要親眼看著仇人伏誅。


    “文曲,他剛才說,還有誰參與了此事?”


    文曲無奈地搖了搖頭。蘇慶揚收劍入鞘,抱起拳環視了一圈。


    “大家的恩情,破軍銘記在心,破軍這次離開定會盡快趕回,在這期間,小侄兒文顏就拜托大家了。”


    一圈人皆是沉默,巨門拍了拍蘇文顏的肩膀,看著這個隻到自己脖頸的小男孩,他的眼淚一滴滴的落在地上,一雙眼眸泛著點點紅光。


    蘇文烈猛然睜開了眼睛,卻發現師尊正在麵前不遠看著自己。


    見蘇文烈醒來,折風道人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腦袋。


    “徒兒,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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