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羅一笑”尖嘯著奔向千葉。


    若千葉不躲,腹部必受重創!


    此術一旦出手便無法挽回。小和尚無計可施,隻得搶在術前,擋住千葉。


    “娑羅一笑”正中小和尚脊背,悶響一聲後,化作片片殷紅的娑羅花瓣,激揚到空中。


    小和尚被這一擊擊出,連帶撲倒了千葉,兩人雙雙滑出幾丈遠。


    漫天緋紅花雨落下,灑落在墜倒在地的兩人身上,兩人皆無心觀賞。


    小和尚被自己的招數打到吐血,齜牙咧嘴地趴在千葉身上,想起身不能。


    千葉則像沒事人一樣推開小和尚,站起來拍了拍身上沾染到的塵土,對他說:“來,那人不對勁,跟上瞧瞧,說不準會與方回隱神有關。”


    小和尚被千葉一推,側臥於地又湧出一口淤血。疼痛從脊背發散至全身,致使呼吸都變得困難,更別說回話了。


    半晌未得到回應,千葉回頭一看,才發現小和尚居然受傷不輕,責怪道:“怎如此草率!不說我這一身法力,就是單憑雲師紗,你也傷我不得。”


    雲師紗,小和尚隻聽說過,從沒親眼見過,哪裏知道千葉穿的就是?


    想想自己平白無故挨了打,還要被罪魁禍首怪罪,小和尚這氣就不打一出來。


    小和尚費了死勁坐起來,為自己打抱不平:“明明是千葉姑娘要過招,結果分心的是你。小僧好意為你遮擋,不知感恩的也是你。幾月來,不論小僧做什麽,千葉姑娘可曾道過一個‘謝’字?”


    “我為何要向你道謝?”千葉理所當然道,“你跟著我,是我所求?你做的種種,是我所逼?還是說我非你不可?”


    “你......”


    “你做什麽,做與不做,對我可有何不同?”


    小和尚語塞。回想起來,不論是照顧千葉起居也好,還是自以為是的為她出頭也好,對於千葉來說,似乎都不值一提,這些事自己做與不做,都對她無甚影響。


    那自己的好意就權當喂了狗不成?


    即便打小修佛,小和尚也忍不下這口氣,頗有脾氣道:“既然小僧如此礙眼,那便就此與千葉姑娘分道揚鑣,再不糾纏!”


    此言一出,小和尚隻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被長鞭帶起。


    “想走也得等逆轉之術了結再走!”


    千葉拽過小和尚,對他施了輕身術,用長鞭這麽一連,就像牽著人形孔明燈一般。


    “士可殺不可辱!你放小僧下來!”


    “你若不能閉嘴,我可以將你變成不長嘴的東西。”


    小和尚出山以來,第一次被人如此虐待,他甚至有些後悔,怎麽沒趁著千葉有禁製的時候,好好欺負欺負她?


    現在可倒好,想報複也為時已晚!


    製服了小和尚,千葉牽著“孔明燈”去向山腰處。卻見山腰的陌生人下了山,差幾步就和小姑娘打了照麵。


    為了不影響過往既定的進展,千葉順勢藏匿起來,暗中觀察。


    陌生男人沿山路而下,遇見跪拜上山的小姑娘,停下問:“小丫頭,你也是來求藥的?”


    小姑娘對他點點頭。


    “別去了,那山頂上的,根本就不是什麽醫病救人的神仙!”


    “大神仙不會治病嗎?”


    “會不會治病不好說,可哪裏見過給人看病要用妻兒雙眼做報酬的?指不定是什麽占山為王的妖物胡作非為,我勸你一個小丫頭,還是趕緊回家吧。”


    “我不!”小姑娘一臉堅毅,“他們都說隻有五柞山的大神仙可以救我爹,我要救我爹。”


    說罷,小姑娘專心拜行。


    陌生男人搖了搖頭,與小姑娘相向而行。


    男人遠離後,千葉現身繼續跟在小姑娘身後。


    “沒想到方回隱神還有如此癖好。”千葉掂量掂量乾坤袋,有萬澤木在手,她心中更有把握了。


    ......


    小姑娘一路跪行,於第三日晌午,來到五柞山頂。


    山頂有一精巧閣樓,正是方回隱神的棲身之處。


    小姑娘對著閣樓參拜:“拜見大神仙,求大神仙救救我爹。”


    閣樓內沒有動靜,隻飄出一陣灰白色煙霧,將小姑娘卷了進去。


    強闖於理不合,千葉便在外等著。


    不過一刻鍾,就見全須全尾的小姑娘雙手捧著藥瓶,興高采烈地跑了出來。


    至此,發生的事情都與三千年後重合,千葉尚未察覺出線索。


    距離小姑娘發生意外還有一段時間,千葉打算趁此間隙,先會會方回隱神。


    千葉牽著小和尚,現身於閣前:“洞冥妖境千葉前來會見方回隱神。”


    這次沒有接引煙霧,閣樓中傳出了方回隱神的聲音:“堂堂佛蓮,怎紆尊降貴,來了老夫這五柞山?”


    “入五柞山之人,無一不是為了看病。”


    “尋老夫看病,可知道老夫的規矩?”


    “萬澤木可合規矩?”千葉取出萬澤木於掌上。


    “......”方回隱神一陣沉默後道,“進來吧。”


    閣樓大門應聲敞開。


    千葉牽引著小和尚入內,方回隱神正坐在丹爐前等候。


    “佛蓮有何頑疾?”方回隱神的話,是對著千葉說的,可目光一直鎖定著千葉手中的萬澤木。


    千葉不急,放下小和尚道:“你先給他治治。”


    方回隱神視線不改、二話不說,隨手掏出一粒黑色丹藥,彈入小和尚口中。


    藥香溢出包裹住小和尚,隨即小和尚的外傷肉眼可見地愈合。


    “佛蓮有何頑疾?”方回隱神迫不及待地二次追問。


    “我要修魔。”千葉如實相告。


    方回隱神的視線從萬澤木移到千葉身上,眼中的期待暗淡下來:“修魔?那你應該去找魔修功法,緣何找上老夫?”


    “身有疾,修不得。”


    “何疾?”


    “我若知曉,還用來麻煩隱神?”


    “小娃娃年紀不大,脾氣不小。”


    方回隱神拍響手掌,閣內布局應聲改變,煉丹房變成了診室。


    待雙方坐定,方回隱神先引氣開眼,從上到下將千葉掃了個遍,隨即皺眉取出診脈,做出請的手勢。


    千葉配合地伸出手腕。


    輪替著診過左右腕脈後,方回隱神的眉頭越蹙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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