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陰差言語交鋒了半天,也沒爭出個勝負。
男陰差背對**差置氣道:“我不管,反正醫者有藥不救人就是不對!”
而**差見跟男陰差講不通,也背過身去,不與他計較。
再看灶房內,老婦人苦求賒賬不得,幾欲給王大夫跪下。
“王大夫,求您給我留幾分薄麵,別讓我一把老骨頭跪下求您......”
王大夫始終托著老婦人,阻止她下跪。
最後,王大夫被纏得沒轍了,隻好鬆口:“唉~就當作我上輩子欠你們的!”
老婦人聞言抬頭,雙眼充滿感激向王大夫拜道:“多謝王大夫!多謝王大夫!您肯定好人有好報!”
擺脫老婦人後,王大夫捋了捋被她抓皺的衣袖補充道:“我先跟您說清楚,這藥方中有一味藥我那裏剩餘的也不多了,約摸著還夠用到明日日中......若這之後您不能補貼藥錢給我,我也著實沒有采買新藥的錢......屆時便是您當真給我跪下,我也無計可施了......”
老婦人還沉浸在說通王大夫賒藥的喜悅中,來不及考慮遙遠的明日,便附和王大夫:“這我知道,本來讓您賠本我娘兒倆已經過意不去了,萬不能再反讓你貼錢!”
......
送走了王大夫後,老婦人一手端藥,一手拄著拐杖,一步一搖地走進青年所在的屋子。
老婦人走到床邊,把拐杖靠放在床邊,伸手輕輕拍著青年的肩膀,柔聲呼喚:“兒啊,醒醒!王大夫又給你送藥了。”
青年人睜開眼,吸氣長、呼氣短地喘息著,胸口伴隨著喘息的頻率也一下一下地起伏著。
老婦人把右手手插在青年人脖子下,用力幫他把頭抬起,然後左手端起藥碗,一點點地把湯藥喂給青年。
青年躺下後,努力提起嘴角,微笑地看著老婦人:“娘,我覺得好多了......這藥真管用......”
跟進來的男陰差見狀瞥了瞥嘴,反倒一臉委屈地叨叨著:“那藥管用個屁!他身上難受著呢!”
**差隨後進來,她看男陰差如此,垂眸思慮片刻後提議道:“他這麽吊著怎麽會好受?長痛不如短痛......不如......不如我們趕緊將他帶走吧!”
“帶走!”男陰差驚叫著回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差,“你聽聽你說的是什麽話!把他帶走,他老娘還能活嗎!”
**差迎著男陰差的審視,降低了聲音說:“活不活不是你我說的算的,冥府《命簿》自有定數......”
就在男陰差想再度和**差展開理論之時,他的身後突然傳來老婦人的哀嚎:“啊——兒啊——!我的兒啊!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娘啊——!”
男陰差收回投在母子二人身上的視線,怒視**差質問道:“是你幹的!”
“不......不是我!”**差雖有此心,但顧及男陰差和老婦人,總不忍心下手。
“不是你還能是誰!有我陰差之格頂住他,他怎麽會莫名其妙就死了!”
**差一方麵慶幸事情解決,另一方麵又為男陰差的無端懷疑為難:“真不是我!我要這麽做早就動手了,何必在這個不上不下的時候!”
“我怎麽知道!”男陰差滿心憤懣,還想質問**差,卻被房頂的聲音打斷。
“不必爭了,是我做的。”
千葉從茅草屋頂跳下進屋,卻沒有在兩位陰差麵前顯露真身。
兩位陰差聞聲便抬頭去找,可他們環顧一圈後,也沒發現他人蹤影。
往日裏都是別人瞧不見他們,遇上他們瞧不見之人,也算是一件稀罕事。
出於對未知事物的警戒,兩位陰差暫時放下爭執背對而立,一個執魂幡一個甩鉤鏈,似乎隨時會出手。
**差對著空氣問:“何方神聖降臨此地?可有事需小的們代勞?還望能以真身示之。”
千葉靠近兩位陰差,並用勿聽術遮蓋他們的雙耳,使他們無法通過聲音判斷她所在方位:“無事,隻需你們履行陰差之職,速速將那陰魂帶回冥界交差。”
相比於**差,男陰差說話就沒有那麽客氣了。
男陰差揮動魂幡,怒道:“你到底是誰?既然知道我們是陰差,就要知道我們不會輕易聽你的!”
“我知道你們的憂慮。我全看見了。”千葉說道,“我可以幫你們免除罪責。”
男陰差還想說些什麽,**差撞了撞他的肩示意他別說話,反而自己開口:“還望神聖指點一二。”
“指點說不上......你們盡管大膽地回去交差,述職之時,隻需要將所有罪責都推到我的頭上。”
男**差同時回頭對視了一眼,之後**差問:“神聖為何要幫我們兩個小小陰差?”
千葉僅答:“我願意。”
此言一出,兩位陰差沒了轍。連他們都看不穿的匿形術,使用者法力定比他們高出許多,麵對“上位者”,他們隻能乖乖聽話。
兩陰差私下打著手語,一番簡單溝通後,決定按照千葉所說的做。
若千葉所言是真,他們便能回到冥界;若千葉誆騙他們,他們打也打不過,也不過是待宰羔羊,還不若先行聽千葉驅使,再伺機而動。
於是**差問:“我們願聽差遣......方才神聖說要為我們脫罪,可還不知神聖來曆......”
“你們不必知道,隻需帶陰魂回冥界,並推責在‘闖入者’身上即可。”
“闖入者?”男陰差忍不住重複著,“什麽闖入者?”
千葉未答。
**差沒聽到應答的動靜,便偷偷拽了拽男陰差衣袖,同時用手語提醒他慎言。
千葉一直沒再傳出動靜。
兩位陰差一合計,將青年的陰魂從體內勾出。
臨別前,男陰差對著老婦人悲慟的身影鞠了一躬,才耷拉著臉押著青年仍處於混沌狀態的陰魂離開。
兩位陰差押走陰魂後,也是以詭異的步法兜著圈子。但他們總顧忌著未知處的千葉,步法並不流暢。
反觀早就排練多次的千葉,她流暢的步法看起來更像是稱職的陰差。
陣成後,兩陰差腳下地麵凹陷,露出了火岩石階梯和深處的岩漿。
隻要踏上火岩石階梯,就算半隻腳進了冥界,屆時千葉若還有陰謀詭計,也無法達成了。
兩個陰差這樣想著,不動聲色地往下邁步。當雙腳都踏上火岩石後,他們懸著的心才落回肚中。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當他們繼續向下之後,身後空出來的台階上頓時升起冥界烈焰。
二人正要回頭,千葉的聲音再次響起,隻是當中隱約能聽出顫抖:“不用管我,你們且當好你們的陰差,該幹什麽幹什麽!我幫你們頂罪,你們別多事就行!”
男陰差背對**差置氣道:“我不管,反正醫者有藥不救人就是不對!”
而**差見跟男陰差講不通,也背過身去,不與他計較。
再看灶房內,老婦人苦求賒賬不得,幾欲給王大夫跪下。
“王大夫,求您給我留幾分薄麵,別讓我一把老骨頭跪下求您......”
王大夫始終托著老婦人,阻止她下跪。
最後,王大夫被纏得沒轍了,隻好鬆口:“唉~就當作我上輩子欠你們的!”
老婦人聞言抬頭,雙眼充滿感激向王大夫拜道:“多謝王大夫!多謝王大夫!您肯定好人有好報!”
擺脫老婦人後,王大夫捋了捋被她抓皺的衣袖補充道:“我先跟您說清楚,這藥方中有一味藥我那裏剩餘的也不多了,約摸著還夠用到明日日中......若這之後您不能補貼藥錢給我,我也著實沒有采買新藥的錢......屆時便是您當真給我跪下,我也無計可施了......”
老婦人還沉浸在說通王大夫賒藥的喜悅中,來不及考慮遙遠的明日,便附和王大夫:“這我知道,本來讓您賠本我娘兒倆已經過意不去了,萬不能再反讓你貼錢!”
......
送走了王大夫後,老婦人一手端藥,一手拄著拐杖,一步一搖地走進青年所在的屋子。
老婦人走到床邊,把拐杖靠放在床邊,伸手輕輕拍著青年的肩膀,柔聲呼喚:“兒啊,醒醒!王大夫又給你送藥了。”
青年人睜開眼,吸氣長、呼氣短地喘息著,胸口伴隨著喘息的頻率也一下一下地起伏著。
老婦人把右手手插在青年人脖子下,用力幫他把頭抬起,然後左手端起藥碗,一點點地把湯藥喂給青年。
青年躺下後,努力提起嘴角,微笑地看著老婦人:“娘,我覺得好多了......這藥真管用......”
跟進來的男陰差見狀瞥了瞥嘴,反倒一臉委屈地叨叨著:“那藥管用個屁!他身上難受著呢!”
**差隨後進來,她看男陰差如此,垂眸思慮片刻後提議道:“他這麽吊著怎麽會好受?長痛不如短痛......不如......不如我們趕緊將他帶走吧!”
“帶走!”男陰差驚叫著回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差,“你聽聽你說的是什麽話!把他帶走,他老娘還能活嗎!”
**差迎著男陰差的審視,降低了聲音說:“活不活不是你我說的算的,冥府《命簿》自有定數......”
就在男陰差想再度和**差展開理論之時,他的身後突然傳來老婦人的哀嚎:“啊——兒啊——!我的兒啊!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娘啊——!”
男陰差收回投在母子二人身上的視線,怒視**差質問道:“是你幹的!”
“不......不是我!”**差雖有此心,但顧及男陰差和老婦人,總不忍心下手。
“不是你還能是誰!有我陰差之格頂住他,他怎麽會莫名其妙就死了!”
**差一方麵慶幸事情解決,另一方麵又為男陰差的無端懷疑為難:“真不是我!我要這麽做早就動手了,何必在這個不上不下的時候!”
“我怎麽知道!”男陰差滿心憤懣,還想質問**差,卻被房頂的聲音打斷。
“不必爭了,是我做的。”
千葉從茅草屋頂跳下進屋,卻沒有在兩位陰差麵前顯露真身。
兩位陰差聞聲便抬頭去找,可他們環顧一圈後,也沒發現他人蹤影。
往日裏都是別人瞧不見他們,遇上他們瞧不見之人,也算是一件稀罕事。
出於對未知事物的警戒,兩位陰差暫時放下爭執背對而立,一個執魂幡一個甩鉤鏈,似乎隨時會出手。
**差對著空氣問:“何方神聖降臨此地?可有事需小的們代勞?還望能以真身示之。”
千葉靠近兩位陰差,並用勿聽術遮蓋他們的雙耳,使他們無法通過聲音判斷她所在方位:“無事,隻需你們履行陰差之職,速速將那陰魂帶回冥界交差。”
相比於**差,男陰差說話就沒有那麽客氣了。
男陰差揮動魂幡,怒道:“你到底是誰?既然知道我們是陰差,就要知道我們不會輕易聽你的!”
“我知道你們的憂慮。我全看見了。”千葉說道,“我可以幫你們免除罪責。”
男陰差還想說些什麽,**差撞了撞他的肩示意他別說話,反而自己開口:“還望神聖指點一二。”
“指點說不上......你們盡管大膽地回去交差,述職之時,隻需要將所有罪責都推到我的頭上。”
男**差同時回頭對視了一眼,之後**差問:“神聖為何要幫我們兩個小小陰差?”
千葉僅答:“我願意。”
此言一出,兩位陰差沒了轍。連他們都看不穿的匿形術,使用者法力定比他們高出許多,麵對“上位者”,他們隻能乖乖聽話。
兩陰差私下打著手語,一番簡單溝通後,決定按照千葉所說的做。
若千葉所言是真,他們便能回到冥界;若千葉誆騙他們,他們打也打不過,也不過是待宰羔羊,還不若先行聽千葉驅使,再伺機而動。
於是**差問:“我們願聽差遣......方才神聖說要為我們脫罪,可還不知神聖來曆......”
“你們不必知道,隻需帶陰魂回冥界,並推責在‘闖入者’身上即可。”
“闖入者?”男陰差忍不住重複著,“什麽闖入者?”
千葉未答。
**差沒聽到應答的動靜,便偷偷拽了拽男陰差衣袖,同時用手語提醒他慎言。
千葉一直沒再傳出動靜。
兩位陰差一合計,將青年的陰魂從體內勾出。
臨別前,男陰差對著老婦人悲慟的身影鞠了一躬,才耷拉著臉押著青年仍處於混沌狀態的陰魂離開。
兩位陰差押走陰魂後,也是以詭異的步法兜著圈子。但他們總顧忌著未知處的千葉,步法並不流暢。
反觀早就排練多次的千葉,她流暢的步法看起來更像是稱職的陰差。
陣成後,兩陰差腳下地麵凹陷,露出了火岩石階梯和深處的岩漿。
隻要踏上火岩石階梯,就算半隻腳進了冥界,屆時千葉若還有陰謀詭計,也無法達成了。
兩個陰差這樣想著,不動聲色地往下邁步。當雙腳都踏上火岩石後,他們懸著的心才落回肚中。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當他們繼續向下之後,身後空出來的台階上頓時升起冥界烈焰。
二人正要回頭,千葉的聲音再次響起,隻是當中隱約能聽出顫抖:“不用管我,你們且當好你們的陰差,該幹什麽幹什麽!我幫你們頂罪,你們別多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