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人少年告訴她,撒謊的人不怕露怯,就怕視線的躲避。在上岸前,魚人少年還千叮嚀萬囑咐女孩兒——說話的時候一定要看著別人的眼睛。


    大祭司並不像漁夫們那樣盲目樂觀,他皺著眉頭審視著女孩兒。


    對上大祭司的目光,女孩兒出於心虛,下意識地就想避開視線。但她轉頭前突然想起魚人少年的話。


    魚人少年告訴她,撒謊的人不怕露怯,就怕視線的躲避。在上岸前,魚人少年還千叮嚀萬囑咐女孩兒——說話的時候一定要看著別人的眼睛。


    想著魚人少年教她的法子,女孩兒舔了舔嘴唇,硬著頭皮委屈地看向大祭司。


    兩人互相對視了有一會兒後,大祭司首先收了視線,他返回祭司隊伍的最前列,發號施令道:“給聖女鬆綁!回祭祀處!”


    直到回到祭祀處,女孩兒都不敢相信事情能夠進展得這麽順利。


    她和魚人少年說好了,先由她出麵說服鎮上的人,若是她光說不行,魚人少年再作為“海神大人神使”出現,嚇一嚇他們。


    現在女孩兒僅憑一己之力就說服了鎮上的人,魚人少年沒有出場的機會,他便呆在海岸附近跟著女孩兒以防鎮上人臨時變卦。


    其實,在上岸之前,魚人少年就聽到岸上的漁夫提前派人找來了祭司們。所以他交代女孩兒,一定要在人多的時候把話說出來。


    按照魚人少年的估計,女孩兒一提“海神恩惠”,普通人多半直接就信了,難纏的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大祭司那群人。如果讓他們把女孩兒帶到沒有人的地方,女孩兒即便說出那些話,也無濟於事。


    好在,不管是鎮上的普通人還是祭司們,都不難對付。


    隻是魚人少年望著女孩兒背影在岸上遠去時,心中還是升起不祥的預感。


    果然,女孩兒剛回到自己房間沐浴更衣後不久,大祭司便前來敲響了她的房門。


    女孩兒把半濕的長發撥到身後,起身去開門:“誰呀?”


    門栓剛被取下,大祭司便擠身進房。他一進來,身後的房門就自動落了閂。


    大祭司伸手作鷹爪狀,隔空鎖住女孩兒的咽喉,露出凶神惡煞的目光罵道:“小賤人,出去一趟,你倒是學聰明了不少!”


    在女孩兒心中,以往的大祭司不管在人前人後,都是一副虔誠的樣子,這樣粗魯的一麵,她這是第一次見!


    被鎖喉的女孩兒隻覺得窒息感衝上天靈蓋,讓她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大祭司操縱著法力把女孩兒壓在床鋪之上,然後跨坐在女孩兒身上惡狠狠地瞪著她說:“一身魚人的腥臭味,真是惡心至極!八個月後,你最好能給我生出一個小人兒來,要是生下的是別的玩意兒......哼!你和肚子裏的孽障還有那條死魚——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元吉鎮!”


    大祭司沒有進一步的行為,撂下這些話後,他萬分嫌惡地離開了女孩兒房間。


    在大祭司離開後,劫後餘生的女孩兒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吸入新鮮空氣,直到吸入的空氣把她的肺撐得脹痛。


    喘勻了氣息後,女孩兒眼中有豆大的淚水連串落下。她爬到床上角落裏蜷縮著身子,恐懼充斥在她身上的每一個毛孔之中——她不知道往日裏和善的大祭司剛才是怎麽了,也聽不懂他說的大部分的話。她隻知道,大祭司知道她說的都是假話,並且已經發現了魚人少年的存在......


    從那天以後,女孩兒總是刻意地避開與大祭司碰麵,好在那之後,大祭司也沒有再來找過她,他似乎已經變回了海神大人虔誠的信徒。


    不僅大祭司,女孩兒也再沒有見過別的祭司。她整日被關在自己的小院子裏,每日除了送飯的人和保胎的大夫之外,誰都見不到。不過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她現在隻想平安地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想和孩子一起活下去。


    當然,實在無聊之時,她也會想起魚人少年,不知道魚人少年是還在海岸邊等著她,還是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海域。


    隨著日子的推移,女孩兒的腹部一點點地隆起。


    來問診的大夫每次替她把完脈都會捋著胡子歎息:“唉——都是老夫本事不到家,要是年輕時多研究研究醫術學問,現在就能估摸出海神之子的性別了!”


    歎息完,大夫也總會送上自己的祝福:“祝聖女喜得神子......不對,還是神女好些......不對不對也不對,最好啊,是兒女雙全!”


    日子這樣一天天過著,很快就到了八個月後......


    這天夜裏,一道驚雷將睡夢中的女孩兒驚醒。受驚的女孩兒正想喝口水壓壓驚,可在她挺著大肚子準備下床時,她的羊水破了......


    憑借“聖女產神子”的影響力,祭祀處很快為女孩兒找來了大夫和接生的穩婆。


    祭祀處僅找來一位大夫和一位穩婆,兩者還都上了年紀,看著就是風燭殘年之人。


    最終,經曆了一夜的折磨之後,女孩兒終於在翌日晌午誕下一個男嬰。


    老穩婆抱著男嬰出去給大祭司和其他一小部分高級祭司瞧時,他們每位祭司手中都舉著一件法器。穩婆抱著男嬰從一字排開的祭司們麵前走過,走到一位拿著扇形法器的中年高瘦祭司麵前時,那扇形法器自行發出嗡鳴。


    見狀,高瘦祭司臉上露出憨笑,然後與其他祭司一起收了法器離開了。


    女孩兒居住的院中,就隻剩大祭司一位祭司。


    老穩婆不知道祭祀處的安排是什麽意思,隻得抱著男嬰乖乖走完一遭。之後她見祭司們都走了,便抱著孩子走到大祭司麵前問道:“祭司大人,現在怎麽辦?”


    大祭司把老穩婆和其他無關人員送出院子後交代道:“已為神子尋了奶媽在東院,你且將神子送去。”


    打發了眾人後,大祭司和藹的臉色瞬間變得陰鬱,他大步回到院中,直奔女孩兒房間而去。


    大祭司一腳踹開房門,不顧女孩兒產後正虛弱,一把抓住女孩兒的頭發將她從床上薅起來。


    “你這小賤人的身子骨倒是會選,最強的它不選,模樣最好的它不選,偏偏就選了個不中看又不中用的半吊子!你說,你得怎麽補償我們這些沒被選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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