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在家中!”


    見縣令開口,錢員外隻得收起怒氣。


    問完錢員外後,便再次看向貌美婦人:“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該是走水路的吧,前些天,大雪封路,前往蘇州之路,甚是艱難。”


    貌美婦人聽到此話,微微一怔,點了點頭:“自然如此,水路倒是更快。”


    “你在撒謊,前些天水路因為官船往來,早就已經封了,你隻走的是哪條水路?!”


    徐漢良沉默兩秒後,突然厲聲一喝。


    貌美婦人聞言,身體一抖,連忙解釋:“前些日子,我偶感風寒,頭腦不清楚,確實是走陸路吧。”


    “反複其詞,三易其口,你到底是在擔心一些什麽!”


    徐漢良聲音再次加大。


    貌美婦人微微一退,臉色已經變得有些蒼白。


    不知所措下,便又抽出了手帕,淒厲的哭喊起來。


    “我家郎君已經魂歸天外,你們還如此相逼,我隻是一個弱女子而已,何必呢?”


    婦人哭聲格外淒厲,讓周圍眾人不免心生聯係。


    “當真是好大的膽子,難不成閣下隻會欺負一個弱女子嗎?當我錢家無人!”


    錢員外見勢不妙,立刻站了出來,大聲嗬斥。


    而他身後的那些錢氏族人,同樣是紛紛站了出來。


    “怎麽可能和嫂嫂有關係,否則他會哭的如此淒厲嗎?”


    “你又非官差,有什麽資格審問!”


    “快點將屍體交出來,我們帶走便是,不要欺負這未亡人。”


    ……


    聽到這些錢氏族人的話,徐漢良伸出一隻手,將婦人手中的手帕一把抓下。


    緊接著便湊到鼻尖,僅僅聞了一下,一股刺鼻的味道便湧入到鼻腔之中,嗆的他眼淚直流。


    “此乃芥子種子研磨之後的粉末,刺激性極強,我倒是好奇,既然如此傷心,為何還要借助這芥末來催淚?”


    說話間,徐漢良隨手將手帕遞給了蔣文。


    而蔣文僅僅是聞了一下,便立刻知道徐漢良所言非虛。


    原本蔣文是從來沒有懷疑過宋氏的,自然沒有對她進行調查。


    既然她說她回了蘇州,其實隻要是派人沿路問詢,自然是能夠得知真假。


    “沒想到你居然如此蛇蠍心腸,居然毒殺親夫,你可知這是死罪!”


    一聲大喝,瞬間讓在場眾人安靜了下來。


    隨著徐漢良咄咄逼人的追問,宋氏的心理防線,已經是接近崩潰了。


    徐漢良明白一個瘦弱的女子,不可能將微胖的錢書生屍體搬起來的,那必然是會有著一名男子幫忙的。


    如今他之所以這麽咄咄逼人,就是為了逼迫宋氏將身後之人說出來。


    “不是我,不是我,是錢元朗,是他殺人的!”


    一再的逼迫之下,宋氏總算是說出了元凶,拚命的想要洗刷身上的罪行。


    而宋氏所說的錢元朗,便是那錢員外了。


    眾人的目光,逐漸凝結在了汗如雨下的錢員外身上。


    ……


    錢員外和宋氏已經先行關押到了大牢之中,等待審理。


    其實案件的原因,很簡單。


    錢員外這個所謂的舅舅,早就已經是和宋氏有了某些勾當。


    宋氏先行將大量夾竹桃粉混入到了米中,然後假借回娘家,其實是前往錢員外購置的莊園之中,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錢書生絲毫不知,吃了米飯之後,最後殞命家中。


    在發現屍體前夜裏,錢員外和宋氏則是回到家中,偽造出上吊自殺的假象。


    徐漢良幫了這麽大一個忙,蔣文原想留徐漢良在縣衙中吃頓便飯,但卻被徐漢良委婉拒絕了。


    剛剛走出縣衙,遠遠的便能看到一個身影,等候在縣衙門口,不時向著縣衙裏麵張望。


    見到徐漢良出來後,那道倩影才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郎君,沒事吧?”


    稚娘看著已經換了一身衣裝的徐漢良,一臉急色。


    “做了一件見義勇為的事情,你家郎君,是位大英雄呢。”


    徐漢良伸出一隻手,揉了揉稚娘的小鼻子,笑著說道。


    稚娘這才轉悲為喜:“公子沒事便好,我聽人說你被帶到了縣衙之中,便趕來了。”


    兩人走在路上,徐漢良稍微解釋了一下,稚娘這才明白。


    聽到徐漢良跳入水中救人之時,稚娘滿心擔憂。


    畢竟這大病初愈,居然跳入水中救人,實在糊塗。


    稚娘不在意徐漢良是不是個救人的大英雄,隻在乎徐漢良能不能陪著自己。


    得知徐漢良居然破了一個命案後,稚娘的臉上滿是崇拜之色。


    在她眼中,徐漢良能夠讀書識字,已經是十分了不起的事情了。


    現在居然就連刑名之事,都有所涉獵,簡直驚為天人。


    知縣大老爺都沒辦法解決,自家郎君出手便解決了,這豈不是說,自家郎君要勝過知縣大老爺。


    稚娘心中的那些小九九,徐漢良自然不知曉。


    但見到他臉上洋溢的笑意,徐漢良心中卻多出了幾分暖意。


    “郎君,咱們是去什麽地方啊?”


    稚娘見徐漢良並非是朝著家中的地方走去,便疑惑問道。


    “吃飯啊。”


    忙碌了一上午,徐漢良早就腹中饑餓。


    若非是怕稚娘擔心,他便在縣衙之中吃頓便飯了。


    “可是,這不是回家啊。”


    稚娘眉目微貧,不解問道。


    “咱們去紅樓呀。”


    徐漢良歪著頭,看著稚娘精致的五官。


    稚娘聽到紅樓,心下一驚。


    即便是當初徐家富貴之時,她都未曾來過紅樓。


    如今徐家破落了,徐漢良反倒是帶她來紅樓,著實讓她有些意外。


    心中雖然有些甜蜜,但想到紅樓炒菜的昂貴,稚娘便又搖了搖頭。


    “郎君,我家中還有著事情要忙,若不然你自個兒去?”


    徐漢良怎能不知稚娘的想法,便一把拉住了稚娘手:“今天啊,你必須要陪我去趟紅樓。”


    這時代雖然風氣開放,但在這大街之上牽手,但是很多人不敢想的一件事情。


    稚娘原本紅潤的小臉,已經羞成了紅蘋果。


    對於稚娘,徐漢良心中是有些內疚的。


    稚娘當初在徐家之時,前身對她並不算好,平日裏呼來喝去的,隻當做普通的奴仆。


    但在徐家破落之後,家中的那些奴仆,當真是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幹淨!


    最後剩下的,也就隻有著不嫌棄徐家破落的稚娘了。


    按照稚娘的說法,當初徐家救了她的命,她便以命報之。


    在這泱泱大宋,這女子,反倒是比諸多男子更有忠義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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