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光線太過於昏暗,所以何必的行動格外謹慎。


    這件事情可不能出差錯,一旦出了差錯的話,即便是蔡太師估計都保不住,也不想要保住自己。


    這麽多年他讀書人殺過不少,但是身為解元的讀書人,這還是第一個。


    借助著樸刀的鋒利,他也十分輕易的撬開了房門,進入到了臥房之中。


    此時的床上,被子鼓鼓囊囊的,一看便知道那徐姓的讀書人,正在安睡之中。


    “下了地獄別找我,我隻是一個殺手而已,就算我不來殺你的話,也會有著其他人,你要找的話,那就去找蔡京吧。”


    殺手眼神一凝,手中的樸刀朝著被褥便劈砍了下去。


    隨著何必一刀刀落下,他卻突然感覺到了異常。


    眼前的被子格外柔軟,自己這一刀砍下去之後,絲毫沒有刀鋒入肉的那種頓感。


    想到這,他的心中一慌,連忙走上前去將被子瞬間掀開。


    但是在掀開被子之後,眼前哪裏是一個人,而是另外一床被子。


    “字由兄,猜的真準,沒想到真有狂徒膽敢在晚上行刺於你。”


    驚歎之聲從門口傳來,這讓何必猛然回頭。


    發現剛剛說話之人,是一位膀大腰圓的年輕男子,一看便知道是習武之人。


    “不過一個蠢賊而已。”


    徐漢良看著眼前的倒三角眼,冷冷一笑。


    原本心頭便格外氣憤的何必,聽到這句話之後,更是怒火中燒。


    “天上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既然如此,那便休怪於我了。”


    何必提著手中的長刀,哇呀呀的衝了過來。


    就在何必即將到達徐漢良身前之時,一把長槍瞬間將他手中的樸刀打落,一股巨力瞬間讓他感覺雙手震痛。


    “高手!”


    在一瞬間,何必便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還沒等到他反應過來,一把長槍便已經是橫貫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下一秒,徐漢良欺身向前,用手中的麻繩將這殺手困得一個嚴嚴實實。


    “原以為你是什麽高手呢,沒想到隻是一個銀樣鑞槍頭。”


    種修文看著眼前的殺手,眼神之中透露出了一種不屑之意。


    就在何必準備咬舌自盡之時,一雙奇臭無比的襪子,卻突然塞進了他的口中。


    徐漢良甩了甩手,依舊消不掉手上的味道。


    尷尬的看向種修文:“這,修文兄,你這襪子我借用一下。”


    “沒事,你要的話,便拿去用,我那還有幾雙,都可以留給此人。”


    種修文則是大笑一聲,看著眼前小賊。


    “發生了什麽事情嗎?郎君!”


    “公子,咋了?”


    ……


    聽到這邊傳來的喧嘩之聲,立刻引起了稚娘,李師師,以及婢女小翠的注意,三人紛紛趕來。


    “家中進了一個小蟊賊而已,沒什麽大事。”


    徐漢良搖了搖頭,一腳揣在了何必的身上。


    “郎君,你沒有受傷吧?”


    稚娘走上前來,仔細的摸了摸徐漢良的身體,格外擔心。


    小翠也走上前來,看向了種修文:“公子,你沒有打死他吧?若是惹了官司的話,那麽咱們就要回到東京去了。”


    就在他們說話之際,門口已經是傳來了一陣吵嚷之聲。


    “兩位,沒事吧?”


    帶頭的捕頭徐漢良也認識,姓邢,經常在外麵巡邏。


    徐漢良在得了這解元之後,邢捕頭每次見麵之後,都會打一下招呼的。


    一來二去之間,兩人自然也就有些熟絡了。


    徐漢良在睡覺之前便是翻來覆去,就感覺今天應該會有些事情發生,所以十分幹脆的和種修文說了一下心中的擔憂。


    種修文倒是仗義,雖然之認識了一天,但聽到徐漢良心中的擔憂之後,便立刻答應會幫忙。


    另外還讓侍女小翠,去通知了一下門口巡街的衙役,讓他們帶著一般皂吏前來。


    邢捕頭一聽到是這解元公有難,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帶著一班衙役,趕了過來。


    “現在先將這個小蟊賊給帶走吧,另外再將縣令給叫起來,說我這一邊有著事情想要通知他。”


    徐漢良又是一腳踢在了何必的身上,冷笑一聲。


    “可是,都已經這麽晚了……”


    邢捕頭似乎有些為難。


    隻是一個殺手而已,完全可以等到明天再次審訊。


    “你就說這件事情和吳縣縣令之死,有著很大的關係,事關緊急。”


    徐漢良再次開口。


    邢捕頭聽到這話,更是意外。


    這個案件也算得上是一個大案要案,如今懸而未決,對於他這個捕快來說,也是一個心頭之患。


    如果是因為這件事情的話,完全可以先行去通知一下縣令。


    “解元公,那我現在先行去通知一下縣令,你跟著我這些手下先行進入到縣衙之中吧。”


    邢捕頭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接下來幾人便將地麵之上的殺手押了起來,朝著縣衙的方向趕去。


    “稚娘,師師我先行出去一下,今天晚上,晚點回來。”


    徐漢良看向兩女,小聲說道。


    兩人的臉上也滿是擔憂,徐漢良剛才嘴中雖然說是一個小毛賊,但是絕對不可能那麽簡單。


    床上的被子已經是被砍得七零八落了,若隻是一個小毛賊,怎麽可能有著這麽大膽子?


    不過既然徐漢良不願意多說,那麽她自然也就沒有多問。


    縣令在得知了這樣的一個消息之後,也是立刻從床上爬了下來。


    之前那個案件已經是積壓了那麽久,其實上司已經是給了他一些壓力,讓他快點結案。


    他也因為徐漢良的那些話,所以一直將這個案件壓著,沒有結。


    如今真凶已經是緝拿到手了,自然是讓他十分興奮了。


    審案之類的事情,徐漢良也無權參與,隻不過這次的事件確實是和他有著一定關係。


    所以這次他也是來到了縣衙之內,也算得上是作為一個證人。


    徐漢良也是事無巨細,將今天的事情和縣令說了一遍。


    在聽完徐漢良的敘述之後,限令同樣是一頭冷汗,沒想到徐漢良白天就已經是遭受到了此獠的襲擊。


    且不說蔣文對於徐漢良還是十分欣賞的,就說徐漢良現在的名頭,那可是在整個兩浙文壇如日中天。


    這樣的一種名頭,可是比一個早就已經致仕的縣令要大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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