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氛圍不佳,封老提議賽馬比試,八個人策馬奔騰,寬敞大道八匹馬並駕齊驅。冉姑娘的坐騎是從漠北商販那買來的,能日行九百裏,夜走七百裏。她策馬當先,駿馬奔馳,後方不見七人身影。


    冉姑娘勒住韁繩,美目尋遍周圍,前方有個山包,側方有條溪流。冉姑娘把馬牽到溪下飲泉,冉姑娘拿出水壺喝水觀景,一麵等候董寬、封老七人。


    卻跳出來一個黃臉大漢,手持一對狼牙釘,相貌凶惡。大漢吼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想要從此過,留下買路財。”說完,嘴裏哇哇暴叫,還舞動狼牙釘示威。


    冉姑娘有好氣又好笑,說道:“朋友你似乎少說了一句。”大漢一愣,忙問道:“小丫頭,你說少了哪一句?”冉姑娘發著粗音,道:“牙崩半個說不字,大爺我隻殺不管埋。”大漢嘿嘿一笑道:“有點意思。”他學著道:“牙崩半個說不字,大爺管殺不管埋。”冉姑娘聽了哈哈大笑。


    大漢不樂意道:“呔!小丫頭你不知江湖險惡麽,把隨身錢財全部拿來,老子可以饒你小命。”冉姑娘笑嘻嘻道:“我要是不拿會如何。”大漢惡狠狠道:“那就宰了你。”


    發覺這賊有趣,冉姑娘存心想戲弄他。遂道:“銀子麽倒是有,它可沒長腳丫,不能溜到你手裏。”說話時,冉姑娘手裏掂著十兩銀子。


    大漢惱怒道:“小丫頭你敢消遣老子,你命休矣。”大漢舞動一對狼牙釘就打。


    冉姑娘提氣一躍,從大漢頭頂飛過,大漢一對狼牙釘打空。大漢怒喊一聲再來攻,左手舉著狼牙釘往冉姑娘腦瓜砸,右手掄著狼牙釘往冉姑娘肋部打。冉姑娘跳起身,右腿踢在大漢的手背上,他左手的狼牙釘撒了手,大漢口中還痛叫一聲。冉姑娘半懸空轉身,隨手一拳打中大漢的後腰,大漢痛呼著,龐大的身軀摔出兩丈五,另一條狼牙釘撒了手。


    大漢領教了姑娘的能耐,急忙跪地道:“小人無禮,衝撞了姑娘,懇求姑娘饒了小人賤命。”


    冉姑娘撇嘴道:“你們攔路劫財的是不是都這副德行,遇弱趾高氣昂,遇強苟且求生。看你蠻橫跋扈,謀財害命的事情必不少做,少了你不過是缺一禍害,饒你何用。”


    誰知大漢突然大喊道:“救命!救命呀,要殺人了。”


    冉姑娘出手來殺,嚇得大漢神色驚恐,張大嘴巴,冷汗滾落額頭,顫巍著身子,慌忙往後躲。


    嬌喝聲響起:“住手!”


    劍光閃爍,直奔冉姑娘麵門,招式巧妙,出劍極快。冉姑娘顧不得殺那大漢,身軀搖擺轉動,閃避劍攻,左手拽出響鈴鞭,長鞭形成一道直線攻去。來人翻身躲閃,手中劍震開長鞭,長劍同時挑向冉姑娘手腕。冉姑娘抬手避劍,雙足快速後跨五步,橫鞭觀望對方。


    來人是位黃衫女子,柳眉彎彎,一雙美目清澈而明亮,臉蛋潔白無瑕,貌美無比。


    黃衫姑娘看著對麵一位身著紅衫的美貌姑娘,手中一條精致的長鞭,英姿秀麗。黃衫女子朗聲道:“對麵的朋友,你欺人害命,未免太可恨了。”


    冉姑娘道:“對麵的朋友,你不知內中緣由,這家夥他......”邊說著邊去指大漢,卻發現大漢蹤影皆無。冉姑娘自言道:“好個狡猾的軟蛋包,讓你趁機溜逃了。”


    馬蹄鑾鈴聲起,董寬、封老、廣申七人先後策馬而到,發現冉姑娘正與黃衫姑娘對峙著。


    董寬大喜道:“韓師姐!”


    黃衫姑娘正是韓星雨,她看見了師弟,頓時笑容滿麵。星雨姑娘笑著跑來招呼道:“董師弟!能在這裏相見真是太巧啦。”


    董寬笑道:“師傅、大師姐、二師姐、馮大哥在哪兒,我好想她們呀。”星雨姑娘嬌笑道:“我們也想念你!從路人那打聽,我趕這來取水喝。師叔她們在後方,過會兒就到。”


    雲二公子招呼道:“韓小妹。”星雨姑娘逗趣道:“雲二哥,你笑意濃濃得合不攏嘴,難不成我有嫂夫人啦,恭喜!”雲二公子頓時臉頰緋紅,嘴裏嘟囔道:“哪有。”說著,目光瞧了眼冉姑娘。星雨姑娘看了一眼,抿嘴而笑。


    冉姑娘笑道:“董大哥還不給引薦。”董寬敲了下腦瓜,道:“隻顧著高興了。”他給逐一引薦,得見武林的一眾老英雄,星雨姑娘挨個行禮問候,封老等得見後起之秀的江湖俠女,都回禮招呼。


    星雨姑娘麵含歉意,走至冉姑娘身旁道:“誤會了冉姑娘,我實在過意不去,還讓賊徒給趁機溜走,對不住!”說著,星雨姑娘欠身行禮。冉姑娘欠身還禮道:“事出有因,韓姐姐路見不平,小妹由衷佩服,韓姐姐何須道歉。”星雨姑娘讚道:“然妹氣度寬宏,不輸男子漢。”


    馬蹄鑾鈴聲響,正是金女俠、月影姑娘、馮鏢頭、玉梅姑娘一行到了。


    彼此途中相見,大家非常開心。董寬給相互介紹,得見武林名宿封老,金女俠等躬身行禮,問候封老等人。封老、廣申等還禮問候,對金女俠等是讚不絕口。


    說話間,老少眾人聽笑聲入耳,眾皆皺眉,隻因笑聲中充著猥瑣憊意。老少眾人目光去探,瞧見兩個少年各摟名女子,邊走路邊親吻女子臉蛋,手也不閑著,在女伴周身遊走。那倆女子並不抗拒,扭扭捏捏,嬉笑著與男伴摟抱。


    雲二公子怒聲道:“倆無恥狂徒。”邁步欲過去教訓,讓池遠航攔住。池遠航搖首道:“這幾個是兩廂情願,咱不用理會。”


    兩個少年衣著光鮮,服色一白一綠,背挎鐵刀,長相八分相似,兩個都麵白英俊,唯有眼圈發青。


    望見老少英雄,看其中女者均容貌秀美,倆少年好似發現奇珍異寶般,目光緊盯著看,賤兮兮的表情顯露無疑。倆少年猛然推開女伴,倆女身子趔趄,當場摔翻地麵,口中發出一陣痛呼。


    倆女伴同時道:“公子,你們做什麽嘛。”綠衣少年喝道:“他奶奶的,都給小爺閉嘴。”倆女嚇得直縮脖子,再不敢言語。


    白衣少年走過來,看了眼封老爺子,賤笑道:“老頭,你這些漂亮孫女都留給小爺了。”他認準老者是爺爺,月影姑娘等是孫女。


    封老嗬斥道:“放肆。”雙拳緊攥,響聲動耳。


    雖然白衣少年說話聲輕,金女俠、玉梅姑娘等聽得一清二楚,當即羞怒滿麵。董寬、馮鏢頭等義憤填膺,怒目而視。


    綠衣少年一笑:“嘿嘿嘿嘿嘿,老頭你甭動怒,你無非是索要金銀。想錢帛門都沒有,小爺看上哪家姑娘,是她家的造化,別不識好歹。”白衣少年賤笑道:“大哥你嚇唬人家作甚,這老東西明明是活夠了,打發他就行了。”


    董寬喝道:“卑劣狂徒,你們才不不知好歹。”馮鏢頭怒聲道:“兩個無恥敗類,納命來。”他出手拽出軲轆寶劍,寒光奪目。月影姑娘、雲二公子、池遠航等各亮兵刃。


    封老朗聲道:“各位且住,老夫要活動筋骨。”大家深知封老武藝精深,亦不擔心,各自閃退一旁觀戰。


    那倆女伴哪見過這陣勢,嚇得撒腳就跑,鞋子跑丟了都不知曉。


    白衣少年冷笑道:“老匹夫很急著投胎。”綠衣少年冷笑道:“那就成全老夫你。”話音方落,兩人拉出兩柄鐵刀,分左右來攻。


    識出兩人奔兩肋攻擊,封老雙手一探,意圖扣住兩人手腕脈門。豈料兩人刀鋒切換,朝著封老雙肩斬來。封老倍覺詫異,身軀往後移,兩個空翻避開了雙刃攻襲。


    眾人都覺得倆少年招式怪異,劈砍方位能轉換迅速,有出其不意之效。


    金女俠目不轉睛的瞧看,下意識道:“喪門刀。”董寬、玉梅姑娘等晚輩都嘀咕道:“喪門刀。”池遠航、廣申、郭永、孫新禮幾乎同聲道:“的確是喪門刀。”


    四位護法均思索道:“不應該啊,昔日喪門刀主禍害武林,十一年前已讓會長擊殺,門徒亦讓我們殺盡。何以這倆少年還會喪門刀法,真是怪哉。”


    郭永道:“這二賊似曾相識。”星雨姑娘道:“郭前輩是覺得他們和您遇見的某一位人物像麽。”郭永道:“嗯,但一時想不起了。”


    聽得兩聲慘叫,鬥至十餘招,封老雙拳打中兩賊脖腔,擊斷了脖筋,二賊頃刻喪命。


    董寬道:“師傅您方才說什麽喪門刀,究竟是何方人物,弟子沒聽您說起過啊。”玉梅姑娘道:“這喪命刀法極為詭異,讓人防不勝防,創出此套刀法的人可謂武學奇才了。”


    金女俠道:“說來有十四個年頭啦,那時為師年少行走江湖。兗州府境內屢有行凶之事,被殺者多是相貌優俊的青少年,為師頗覺奇怪。在東平發現了行凶者,竟是個體型肥胖的女子,為師與她交手,她所用的刀法與這如出一轍呀。她言明叫花三姑,還說刀法叫喪命刀法,是她親自創出的。後來我們鬥到河邊,讓為師把她踹進河中,她不識水性,又受了重傷,她沉沒河中。”


    郭永道:“金女俠打傷這賊婦,真不知她如何活命的,十一年前又在嶽陽一帶作惡,鬧出二十多條人命。”金女俠驚道:“竟然有這事。”


    冉姑娘道:“晚輩在遼東亦聽過喪門刀的凶名,後來聽說喪門刀斃命,我還為此高興呢。”


    池遠航道:“當時我們霹靂會就在嶽陽辦事,趕上賊婦逞凶,她還帶著十八名弟子,均是貌美少女,卻都是狠如蛇蠍之輩。會長率眾圍堵,將之一一鏟除。賊婦的刀法怪異多變,連傷會中十數名弟兄,讓會長打傷,跌進山穀裏,終除了惡賊。”


    月影姑娘道:“按照郭池兩位前輩說,花三姑讓封前輩擊殺。為今又有這倆賊人擅長喪門刀法,依小女猜測,喪門刀多半還尚在人世間。”


    馮鏢頭道:“她一定是僥幸得命,又隱姓埋名了。”雲二公子忿道:“真是屬王八的,禍害千年。”


    封老嘀咕道:“當初我打了花三姑一拳兩腳,她跌進萬丈山穀,斷無生機的可能。”


    董寬道:“人生無常,師傅將她打成重傷落水,她尚且得命。老哥你將她打成重傷,她跌進山穀,想必是有奇遇,她苟且活了下來,不再拋頭露麵。這兩個少年行為不端,尋花問柳和喪門刀法就是這花三姑所賜。”


    封老跺腳道:“怪我太忿恨,出手宰了倆敗類,應當抓活口詢問喪門刀所在。”董寬勸道:“老哥別自責,花三姑隻是教了他們武功和下三濫,不見得會把行蹤告訴二賊。”封老點首道:“老弟你說得不無道理。”


    陣陣馬蹄聲,老少眾人抬頭看,一紅衫女子策馬過來,外罩披肩也是火炭紅,刀鞘也是紅色,頭巾也是紅色,連靴子也是紅色,唯有馬匹是白色。她紅衣白馬,身材窈窕,相貌美麗,格外的觸目。


    發現兩具路旁屍首,紅衫女勒住韁繩細看,神色詫異。隨即怒道:“你們兩個惡徒,殘害無數無辜,真便宜了你們。”紅衫女下了馬,過來朝屍身亂踢亂踹。


    封老阻攔道:“姑娘,人亡不結怨,他們已經遭了報應。”紅衫女看了看眾人,問道:“請問是哪位朋友仗義出手,狙殺倆惡徒。”


    封老道:“是老夫出手。”紅衫女撩衣跪地,說道:“多謝老前輩。”封老攔住她下跪,把她拉起,道:“解決兩個惡賊而已,姑娘不用行大禮。”又問道:“姑娘怎麽會追殺這兩個惡賊?”


    紅衫女回應道:“晚輩姓戚名歡,舍妹戚喜就是讓這兩個惡徒糟蹋而殺害的,當時晚輩並不在家中。官府畫影圖形,街坊認出呂桐、呂梧兩賊,晚輩在泰安城發現兩賊,一路追殺到此,倒讓他們甩掉,幸而蒼天有眼。”說著,戚歡哭了起來。


    老少眾人心裏不是滋味,對她深感同情。月影姑娘拿著手帕過來替她擦拭淚珠,冉姑娘言語安慰著,星雨姑娘和玉梅姑娘攙她站起身。


    戚歡擦掉淚水,說道:“還未請教各位名......”這個“名”字剛脫口,她腳步轉動一圈,一股刺鼻的氣味飄出,眾人吸入鼻口,戚歡咧嘴大笑。


    任何人都有疏忽的時候,封老這樣的老江湖不例外,江湖經驗豐富的金女俠也不例外。


    老少眾人頓感頭暈目眩,知道了戚歡有歹意,急忙各自運功抗衡。


    就看戚歡得意道:“封會長、金女俠你們別白費氣力,功力越高,藥效越快,奉勸各位都停止運功。”


    封老、金女俠都倍感驚訝,這位戚歡姑娘從未打過交道。況且近年來封老隱居,金女俠深居簡出,武林中晚輩後生多聞二人名氣,但少有認識二人的。戚歡竟識得二人,二人感覺驚訝,就連董寬、玉梅等都倍覺驚異。


    在場者以雲二公子功力最淺,他聽這話揮出長劍,戚歡轉身躲開,長劍紮在地裏。雲二公子搶步來打,仰麵摔翻倒地。


    冉姑娘喊道:“雲二哥你怎樣。”雲二公子道:“我無事,讓冉妹你擔心啦。”冉姑娘一笑:“你沒事就好。”


    戚歡見狀笑嘻嘻道:“老娘還沒說完,運動發作更快。”雲二公子用手指著她,怒喝道:“你究竟是何人。”戚歡狂笑道:“哎呀!好久都沒人這麽問了,老娘都差點忘記自己是誰了,嘿嘿嘿。”


    玉梅姑娘嬌喝道:“廢話少說,你究竟是哪一位。”


    戚歡笑嘻嘻道:“我都變成豔色秀美的姑娘了,居然還有人比我漂亮,真讓人羨慕又嫉妒。”


    月影姑娘驚道:“莫非你......你就是喪門刀花三姑。”


    戚歡笑得更歡了,笑嘻嘻道:“姑娘你不但貌美俏麗,更是冰雪聰明,真是豈有此理呀。”


    “什麽?”眾人聽她一說,等於默認了身份,無不驚駭。並非是懼怕她,在場者都知道了花三姑是個肥胖女子,長相可憐,誰曾想得到這豔麗的少女就是花三姑。


    郭永喊道:“騙人,花三姑即使活著,年紀也有五旬開外了。”花三姑笑嘻嘻道:“你是霹靂會的郭護法,這禿驢是廣護法。那邊兩個是池護法以及孫護法。當年你郭永還打了老娘一掌,稍候老娘就補回來。”


    郭永吃驚道:“你真是喪門刀。”花三姑道:“如假包換。”


    董寬道:“你十三年前讓家師打傷墜河,容貌怎會改變這樣,我實在是費解,還請告知。”董寬此舉是有意拖延。


    花三姑笑容止住,怒聲道:“看來你就是金晨語的弟子董寬嘍。”董寬反問道:“你如何知道我?”花三姑道:“武林人士皆知,金女俠四大弟子都是武藝高深的俠義人物。猶以董寬武藝最厲害,還是金女俠的唯一男弟子,也就是閣下你了。董大俠相貌俊朗,真讓我心動,不過大俠你放心,我會最後一個殺你的。”


    董寬截言道:“你還沒說你容貌何故變化巨大呢。”


    花三姑怒氣衝衝道:“還不是拜你師傅所賜,她將老娘打入河中,那河水有瘴氣,讓老娘臥床兩載。你等身中酥骨煙,周身酸軟無力,任人宰割嘍。”


    董寬暗想道:“你心腸惡毒,行為放浪,相貌隨心,俱是醜惡。三番兩次得以活命,卻不從善去惡,一定會遭天譴。”


    花三姑繼續道:“老娘自知得罪不起你師傅,轉展到了江南。沒成想又遇到了封千秋這老東西,屢次壞老娘美事,邀請各路人士追殺老娘。臥虎崖旁讓老匹夫打傷,跌進山穀裏,老娘僥幸活命,麵目擦破,以至毀容。”她雖是笑著,那笑裏充滿了惡毒、淒涼。


    封老道:“你自作自受,能苟活狗命,還是不安分守己。”


    花三姑怒喊道:“封老頭,老娘把你丟進萬丈深淵,看看老匹夫你能否得活。”封老喝道:“你敢。”花三姑冷笑道:“老匹夫你省把氣力罷,現如今的你,就是來個三流武者都能要你命,何況是姑奶奶我。”


    封老欲起身,四肢酸軟無力,重新坐在地麵。花三姑笑嘻嘻道:“江南的霸主,霹靂會的會長,從此要從武林除名了。”封老惱火道:“毒婦,老夫饒不了你。”花三姑冷笑道:“老娘本來就是毒婦。”


    月影姑娘自思道:“封老爺子太過耿直,容易激怒這毒蠍婦人。看她現在氣盛,倒不如以言語拖她一時。”想到這說道:“喪門刀果然好手段,我等現已受製,隻是還有兩事不明。”花三姑道:“你且說來。”


    月影姑娘道:“其一,你的容貌如何變化的。其二,你和這呂家兄弟如何認識的。”


    花三姑道:“得活性命後,我找偏僻山崗藏身,每日每夜練武,一來二去身形消瘦下來,苗條了許多。臉麵遭毀,不宜示人,老娘每日戴著麵巾,到處尋醫找藥。終在浙東一處山坳見到了獨臂神醫解德,治好了容貌,成了煥然一新的麵孔。時至今天,剛好恢複五年,這副皮囊不知迷惑了多少俊男。”


    金女俠驚訝道:“解神醫還在世。”


    花三姑笑嘻嘻道:“當時卻在,現在嘛......嘿嘿嘿嘿嘿。”金女俠柳眉一挑,嗬斥道:“你殺了解神醫。”花三姑道:“誰讓他清高了,說什麽三不救,其中包括不救武林惡賊,這把老娘算在其中,自不能饒他。好在老娘身形巨變,聲音也改變了,解獨臂沒認出來。”老少眾人聽後怒氣燃燒,恨不得把花三姑挫骨揚灰。


    金女俠傷感道:“可惜了解神醫,是他老人家醫治好你,你恩將仇報。”花三姑冷笑道:“正好他的利用價值沒了,談什麽可惜。你我不相同,你是俠骨無雙的金女俠,天下人負你,你都不負天下人。老娘承認是混蛋毒婦,隻為有利可圖,有福可享,爛人賤命與我何幹。”


    星雨姑娘道:“這倆惡賊你又如何認得的?”花三姑笑嘻嘻道:“他們的父親就是玉麵蝴蝶呂冠達。”


    老少眾人自然聽過呂冠達這號采花賊,沒少糟蹋良家婦女,他行蹤飄忽不定。


    郭永道:“難怪我覺得他們似曾相識,原來是惡賊呂冠達之後,九年前我在福州將此賊擊殺。”


    花三姑道:“偶然的機會,老娘在嶽陽借宿,戶主就是呂冠達的舅父。呂家雙子留在那裏,這倆賊徒拜我為師,老娘我看他二人相貌英俊,收為徒弟,留為己用。一年後他們舅爺病故,老娘帶著呂家雙子闖蕩武林,老娘這喪門刀算是後繼有人,可不想讓封老頭殺了他們。”


    董寬自思道:“惡師遇惡徒,花四姑厚顏無恥,呂氏哥倆卑劣下流。”


    月影姑娘道:“你將計就計,佯裝追殺呂桐、呂梧,讓我們放鬆戒備,伺機施放迷煙。”


    花三姑笑嘻嘻道:“這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冤家路窄。不然老娘也打算找封千秋、金晨語算賬,如今你等湊在一起,囊中之物還想跑了不成麽。我知道你們問東問西想拖延,如實相告是讓你們死得明白,可惜沒人能救你們,嘿嘿嘿嘿。”


    金女俠厲聲道:“你就不怕遭天譴麽。”


    花三姑笑嘻嘻道:“少拿天譴唬人,老娘惡事壞事做多了,還不是好好的活著。倒是你們這些俠義之輩要遭殃嘍,從今起江湖可是正消邪長了,除掉你等,再也無人能妨礙姑奶奶了。”


    封老喝道:“老夫但有三寸氣,絕不讓你這毒婦為非作歹。”


    花三姑冷笑道:“老匹夫呀老匹夫,姑奶奶將你拋進山穀深淵。金晨語金女俠麽,姑奶奶就將你毀容拋進河中。至於你等,嘿嘿嘿,綁起來用馬踏。”


    “啊!”花三姑發出慘叫。


    老少眾人閃目去瞧,隻見花三姑捂著臉龐,痛苦的叫喚著,老少眾人均感困惑。


    花三姑驚聲喊道:“怎麽回事啊,為何臉部脹痛酸癢,究竟何故?”她疼得滿地打滾,聲音痛苦難耐。


    疼得花三姑大聲嚎叫,將臉皮抓破,鮮血流淌出來,麵目猙獰無比。眾人一看,花三姑的臉龐枯朽,她依然抓撓著臉,臉上是道道爪印。花三姑來回打滾,嘴裏痛叫不停,血水流進嘴裏。


    花三姑突而跳起,從馬鞍取下鋼刀,用刀紮進胸膛,刀尖穿透後背,她慘叫數聲,倒地斃命。


    眾人均想:“她為何發瘋,變成這模樣?”


    董寬道:“先取解藥再說。”說著,董寬提起一口氣,他離馬匹最近,走到花三姑身旁。


    從對方的百寶囊中取出個紅瓶,打開後清香味撲鼻,頓覺神清氣爽。董寬知道這是解藥無疑,他讓每人傳遞聞解,眾人發覺精神緩和許多,非常高興。眾人原地打坐運功,一盞茶後,眾人先後恢複。


    看了眼地上的花三姑,封老冷聲道:“喪門刀,你這不就是遭天譴麽,多行不義必自斃。”


    老少英雄喝水吃幹糧,感歎方才險之又險。


    月影姑娘走過來,她吃塊糕點,就去鑽研藥物,董寬將水壺遞給她。遂問道:“大師姐,可有發現?”月影姑娘喝了一口水,道:“觀察了一番,從花三姑臉部提出一種藥材,醫書記載是黑葉花,產自西域一帶。”


    雲二公子問道:“這黑葉花有什麽功效?”月影姑娘道:“黑葉花對皮膚有養顏改善之效,想來是解神醫配藥材時放入的。而酥骨煙中含有麻球葉,產自東海一帶,乃是有害藥物。”


    玉梅姑娘道:“師姐,是不是黑葉花和麻球葉相互克製。”月影姑娘點首道:“這兩種藥物相克,一旦相遇,黑葉花的功效就喪失了。”


    星雨姑娘道:“對了,先前這毒婦用手碰過她臉龐,興許是暗算我們時,手中沾有帶麻球葉的迷煙,導致她麵部酸癢枯朽,她尚不知。”馮鏢頭道:“這就是惡有惡報。”雲二公子咬牙道:“她報應來得正好,惡事做絕,天理難容。”


    金女俠道:“惡因得惡果。”


    孫新禮忿忿的道:“便宜了這惡婦。”冉姑娘感慨道:“老天垂佑,我等相安無事。”封老歎道:“惡婦遭了報應,若非如此,我等都讓她害了性命,想想就窩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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