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之又笑了兩聲,算是打破了木驚宇的尷尬,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好在那淩霄閣的人,聽說妖冥殿的精怪前來圍堵,害怕東西有什麽閃失,已經飛鴿傳書給附近的淩霄閣弟子。想必這會啊,他們早就等在山穀中了。”


    俞元修不解的問道:“秦老爺子,您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其餘五人也紛紛露出疑惑的表情,等著秦沐之解釋清楚了。


    “你們還記得,那個身穿我秦家服飾的中年男子嗎?”見眾人紛紛點頭,秦沐之續道:“他就是此次淩霄閣中,派來護送東西的弟子了。中午分散人手的時候,我們就約定好了路線,讓他帶人等在山穀中,提前把東西拿走,免得遇見了妖冥殿的人,會出現什麽意外。”


    聽完秦沐之的解釋,眾人恍然大悟。其實,那中年漢子的所作所為,早就引起六人的懷疑了。隻是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才沒有妄加揣測。


    木驚宇看著兩邊刀削般的山崖提醒道:“秦老,小子不知道,選擇在這處山穀中交東西,是您老的意思呢,還是淩霄閣的主意呢?”


    秦沐之明白木驚宇的擔憂,哈哈笑道:“本來按照計劃,我是要將東西親自送到淩霄閣的。隻是如今計劃有變,迫不得改變路線,來到這處山穀中交接。”


    “至於是誰的注意嗎,當然是我們一同決定的呢!別看這裏山高險峻,卻也因此不會引人懷疑。畢竟,任誰也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裏碰頭吧。”


    “可是……”話雖如此,木驚宇還是不太放心。


    秦沐之擺擺手道:“你就放心吧,老夫行走九州幾十載,沒有十足的把握,怎麽會輕易身犯險地呢?”


    既然秦沐之都說不要緊了,他們幾個初出茅廬的後輩,還能說什麽呢?除了小心之外,就剩再小心了。


    說話間,眾人已經來到了山穀深處幾十裏的地方。此刻日頭西落,天色以然不早了。


    “哈哈哈,秦老一路上辛苦了。殷某在這裏等候多時了,可算把您老盼來啦!”


    山間突然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眾人凝神看去,隻見十多道青色身影,伴隨著大笑聲,從百丈高的山崖上一躍而下,落到了前方五十餘丈的官道上。


    秦沐之低聲說道:“淩霄閣的人到了。當先說話的那人,正是淩霄閣震林堂堂主殷風華。”


    “殷風華?想不到連他都來了。”秦雲川略感驚訝。


    早在九華山的時候,他就聽聞淩霄閣中,除了閣主淩中天外,就屬座下的四位堂主修為最高了。


    而這震林堂堂主殷風華,雖說修為僅派在四位堂主之末,可一身修為已經到了先天開天中期。放眼整個九州,也算是一號人物了。


    想不到會是他親自來拿東西,有此可知,秦沐之所護送的東西,必定不是什麽凡物了。


    站在殷風華身旁的一個中年漢子,朝著秦沐之拱手說道:“秦老,我自從和你分別後,就發現了不少妖冥殿精怪的蹤跡,好在殷堂主早早得到消息,在前麵不遠處等我們了,這才能及時趕來接應。”


    木驚宇凝神望去,發現那中年漢子雖然身穿青色長衫,可眉宇間的樣貌,似乎在哪裏見過。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他正是假扮成秦家弟子,跟在秦沐之身邊的淩霄閣弟子了。


    秦沐之停下腳步,遙聲回道:“秦某多謝幾位掛念,這一路上還算平靜,並未遇到什麽危險。緊趕慢趕下,總算安然來到這裏了。”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啊。”殷風華說道:“既然路上有些變故,那我淩霄閣就不勞煩秦家主繼續護送東西,不如就在這裏把東西交給殷某,我也好回去複命了。”


    “老夫正有此意。”秦沐之點點頭,伸手接下了背負的布包,將裏麵的木匣取了出來:“隻是東西送到了,咱們說好的酬勞……”


    “哈哈哈,秦老盡管放心。雖說你沒有將東西送到我淩霄閣,也算是完成囑托了。我殷某自不會食言,壞了淩霄閣的名聲。”


    殷風華手掌微托,早有身後的弟子,遞過了一個沉甸甸的布包來。殷風華隨意掂了幾下後,掌心中升起一團紫氣,包著布包就飛到了秦沐之的麵前。


    “裏麵有五千兩黃金,作為秦家主的酬勞。您老不妨清點一二,萬一數量有所出入,咱們也好當麵說清楚。”


    秦沐之拿到手後,並未向殷風華說的那樣打開來看看,跟著將木匣就拋了出去。


    “殷堂主說笑了,堂堂淩霄閣要是在這上麵耍花招,也太不配正道九大門派之一的名號了。”


    “哈哈哈,秦家主果然是個信人。”殷風華一把抓住木匣,左右看了一眼,見木匣並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後,緊跟著塞到懷裏。


    “既然東西到手了,那殷某就不囉嗦了,咱們這就後會有期吧?”


    “後會有期!”秦沐之拱拱手,就算是和淩霄閣的人馬告別了。


    從始至終,殷風華都沒有正眼看過木驚宇等人。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對這六個少年心存不屑了。


    “這就走了?”木驚宇有些茫然,完全沒有想到,不過短短幾句話的功夫,雙方就交接完畢了。


    秦雲川哈哈笑道:“驚宇,難不成你以為,咱們要和淩霄閣的人打上一架,才讓他們把東西拿走嗎?”


    “秦小友說的不錯啊!”秦沐之揶揄一聲道:“不過,木小友要是感覺手癢,想跟淩霄閣的人馬過上幾招,老夫到是能代勞喊他們過來,咱們在續上一續。”


    木驚宇連連搖手道:“別別別,我就這麽一說罷了,秦老爺子可不要拿我開玩笑咯。”


    沈夢蝶問道:“秦老,既然東西給他們了,那咱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吧,這裏地勢險要。萬一真被妖冥殿的精怪追過來,可就不好辦咯。”秦沐之抬腿邁步,朝著殷風華剛剛離開的地方走去。


    六人還是第一次來到天南山脈,對地形不熟悉。見秦沐之走了,急忙跟了上去。


    行不多遠,就見另有一條山穀,從西南方向裂開,連同身後和眼前的兩條山穀,形成了一個人字形。


    秦沐之指著這條山穀說道:“咱們沿著這條山穀出去,就到了中域神洲的南邊地界了。那裏,距離我秦家也不遠了。”


    眾人點點頭,反正鑄劍穀所在的玉壺山就在附近,跟著秦沐之一起出去,也不算太過繞路。


    木驚宇說道:“那我等就跟著秦老,到秦家叨擾一天吧。”


    “驚宇……你……”秦雲川沒有想到,木驚宇在護送秦沐之後,還要到秦家待上一天,剛想提醒他,留給畢芸的時間可不多。


    木驚宇卻說道:“秦大哥放心吧,驚宇心裏有數的。再說了,秦府所在的地方,離鑄劍穀不遠,咱們停留一天,也耽誤不了行程的。”


    蘇瑩瑩心知木驚宇這麽做,必定有自己的目的,跟著說道:“秦師兄,既然驚宇這麽說了,必定有他的考慮,咱們跟著就是了。”


    俞元修倒是十分讚成:“自打從北海離開後,咱們一路兼程,還沒好好吃一頓飽飯呢!先到秦府休整一天也好,就讓我為大家露上一手。”


    沈夢蝶小嘴一撅道:“哼哼,俞大哥三句話離不開吃!我看啊,等回到碧海雲間,我就告訴你師尊,讓她老人家廢了你的修為,專心研究美味佳肴吧。”


    俞元修嚇的一哆嗦,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哎呀呀,小蝶妹妹饒命啊!你要是跟師尊說了,她老人家非跺了我的手腳不可!”


    哄笑聲中,一行七人轉到了這處山穀,漸行漸遠了。


    殷風華帶著手下,一連走出十多裏的路程。眼前的山穀豁然開朗,原本狹窄的官道到了這裏,突然開闊起來,形成了一處圓形的山穀。


    那中年漢子抬頭看看四周後,腳下急趕了幾步,來到殷風華的身旁說道:“殷堂主,上午的時候,屬下就離開秦家主,趕來通報情況了。中間過了好幾個時辰了,我害怕……”


    殷風華放緩腳步,轉頭看了看中年漢子笑道:“江肅,你害怕秦沐之會趁著你離開的時候,把東西給掉包了嗎?”


    江肅點點頭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屬下覺得,咱們還是看看東西再說,萬一秦家主耍什麽手段,咱們也好追過去攔下他們。”


    殷風華說道:“咱們淩霄閣和秦沐之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於他秦家的信譽,我還是信的過的。”


    江肅見殷風華不為所動,眼珠子一轉道:“秦沐之的人品咱們信的過,可那幾個少年嗎……嘿嘿,屬下可有點不放心啊。”


    “你說那幾個少年嗎?”殷風華忍不住笑出聲來:“先不說那木驚宇了,單是秦雲川他們幾個九華山的弟子,就不是那種人的。”


    原來,殷風華早就從江肅的口中,猜到了木驚宇等人的身份。剛才和秦沐之碰麵後,一眼就認出了木驚宇的身份,連帶著秦雲川和周顏等人的身份,也早就看出來了。


    隻有俞元修身為南宮靜秋的弟子,甚少在九州中走動,才沒有看出他的底細來。


    江肅沉聲道:“原來殷堂主,早就看出他們幾人的身份了。可是,剛才為何裝做沒有認出木驚宇呢?要知道,那木驚宇暗中勾結黑袍人,又和妖冥殿的畢芸攪和在一起。乃是咱們正道的大敵,堂主為何不出手拿下他們,帶回淩霄閣交給閣主處置呢。”


    “哈哈哈,江肅啊江肅,你也算淩霄閣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怎麽還相信木驚宇勾結黑袍人的事情呢?再說了,連九華山的掌門,都有意無意的維護木驚宇,不相信他勾結黑袍人。咱們淩霄閣和九華山一貫交好,難道不幫著九華山,反而相信黑袍人的一麵之詞嗎?”


    “可是……前麵發生的事情都表明,木驚宇遠非咱們想的那樣簡單。依照屬下的意思,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殷堂主還是聽我一句勸,看看東西的真假。萬一他木驚宇是和黑袍人一夥的,明著是來傳遞消息,暗中卻搞小動作,說動秦沐之偷梁換柱的話,您回到閣中也不好交代了。”


    “行行行,既然你堅持要查看東西,那我就讓你斷了這個念頭吧。”


    殷風華無奈的搖搖頭,伸手取出了木匣來。撕開了上麵的封條後,一陣豪光閃現,跟著迅速的黯淡下來。


    隻見木匣中,鋪著一層暗金色的錦緞,上麵放著一個細長的瓷瓶,從瓶口出冒出了一截翠綠色,像是柳樹枝一般的植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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