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正道正想開口,小樓裏走出來兩個人,一直走到酒桌前才停下;兩人披著黑白長袍,臉上戴著青銅麵具。


    穿黑袍的麵具麵目嚴肅凝重,似冥府鬼判讓人望而生畏;穿白袍的麵具斜眉細眼,嘴角咧到耳根,笑得異常詭異,看得人心底生寒。


    有了剛才的經曆,梅正道先拿出羅盤驗了驗,確定二人不是鬼,開口問道:“二位是何方高人?在這假扮黑白無常,裝神弄鬼,奪人性命,不怕天道懲罰嗎?”


    “請你們喝喜酒,你們卻推三阻四,難道敬酒不喝,想喝罰酒?”黑袍人並沒有回答梅正道的話,隻是出言恐嚇。


    “哈哈哈哈,你們這群傻子,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殺上門來,我真服了,哈哈哈哈!”


    白袍人笑得前俯後仰,身體誇張地擺動著,但語氣中卻無一絲笑意。


    “罰酒,還是你們先吃吧!”


    許卓見梅正道已查驗過,知這二人都不是鬼,心中已然不懼,今夜被這些人弄得一驚一詐的,早已不耐煩了,掐指念咒右手朝白袍人一指,一個火球打了過去。


    “喲嗬,還敢動手!”白袍人話音剛落,許卓打出的火球嗤的一聲就滅了。


    當陽三雄見許卓動手,掏出兵刃想上前助拳,誰知對方還沒動手,隻是說了一句話,就把許卓的道法破了,嚇得他們連忙把兵刃藏到了背後,東張西望,裝出一付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像是來此遊玩似的。


    許卓也傻眼了,修煉這麽多年,還沒見過手都不抬,就能將火球術破掉之人,這差距也太大了,轉身就想逃。


    “晚了,在這鎮魂結界中,沒人能逃得掉!”黑袍人自信地說道。


    剛說完就挨打臉,隻見梅正道右手食指中指夾著一道靈符,口中念道:“天地有正氣,靈徒借道法,三清佑我身,無處不能闖!”


    念罷,右手一甩,靈符化作一道金光,卷起梅正道就消失了。


    “老大,追嗎?”白袍人問道。


    “縱地金光符!道門一脈,這老道士還有點本事,算了,讓他走吧!”黑袍人對剛才的打臉絲毫都不在乎。


    眨眼的功夫,梅正道就跑得無影無蹤了。你大叔公的,這老家夥又丟下我跑了,梅道佳心說,這回完了。


    “散了吧,一群土雞瓦狗,浪費時間!”


    白袍人聽黑袍人如此說,左手一抓握成拳一收,許卓當陽三雄等人腦門有一道黑影飛入白袍人的手中,眾人就像下鍋的餃子,紛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看著眾人倒下,梅道佳心想怎麽我就沒事呢?可我也不能像根電線杆子一樣在這杵著啊,目標太大了。


    事態緊急,急中生智的梅道佳張開雙手,誇張地大叫一聲:“啊!”呈大字形撲倒在地上裝死。


    看著在趴在地上擺大字的梅道佳,白袍人一頭黑線,有些無語的瞄了眼黑袍人,示意他拿主意。


    黑袍人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眾人,開口道:“死了的都收了,既然他愛裝死,也一並收了吧!”


    愛裝死,難道是說我?梅道佳聽黑袍人這一說,心知裝不下去了,硬拚那是肯定死,心一橫,膽一壯,看來隻能使出星爺的裝癲大法了,發生的當沒發生,看見的當沒看見,胖爺隻是路過而已。


    於是梅道佳動作迅速地翻身坐起,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張口就來。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別院晚睡足,夜色已遲遲。哇,都這麽晚了,家裏人還等著我吃宵夜呢!”


    說罷,梅道佳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塵,沒事人一樣就向大門口走去。


    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快點,快點,梅道佳不停的嘟噥,提心吊膽輕手輕腳地走著,別院大門就在眼前了,再有幾步就能走出去了。


    “小兄弟,家中還有何人啊,不妨也介紹我認識認識,如何?“


    身後傳來一句話語,陰森森的語氣伴著冰冷的氣息,吹在梅道佳的脖子上,冷嗖嗖的,嚇得他兩腳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著頭,哭喊著胡亂地說道。


    “英雄饒命,小人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幼子靠我撫養。都是梅正道逼我來的,以後我再也不敢了,還請英雄饒了我這一回吧!“


    梅正道那老家夥見色忘義,不是,是貪生怕死才對,丟下我一個,這口鍋得甩給他才行。


    “老大,就是他把老牛給打了,不是吧,怎麽看也不像啊!“白袍人雙手環抱笑著調侃。


    梅道佳跪在那低著頭不言語,心說,你認錯人了吧,我可沒打過你兄弟老牛啊,可別亂冤枉人!


    “小兄弟,起來吧,看看我是誰?”說著,黑袍人摘下了臉上的青銅麵具。


    梅道佳抬頭一看,啊,麵前對著他微笑的黑袍人不正是天一味的大大掌櫃嗎?


    梅道佳稀裏糊塗和黑白袍人坐在別院的酒桌上,他有點膽怯的看著黑白袍人,黑袍人濃眉大眼,一身正氣;白袍人細眼尖臉,白白淨淨,嘴角總是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兩人靜靜地坐著也不言語,梅道佳心想著就這樣幹坐著也不是個事啊。


    沒穿越前他混在社會的底層,接觸的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輩,多少都學會些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


    於是壯起膽子端起酒杯就說:“兩位大哥神功蓋世,小弟佩服,先幹為敬!”


    黑白袍也不矯情,端起杯子跟梅道佳幹了一杯,黑袍人放下杯,笑道:“小兄弟是不是現在還有些糊塗,我們是怎麽認識你的吧?”


    “對啊,大大掌櫃在天一味和我打招呼,我到現在還納悶呢,剛才他又說我打了老牛,我就更加胡塗了!”碰過一杯,梅道佳也放輕鬆了些,撓撓頭道。


    黑袍人介紹道:“我兄弟二人是來自陰間忘死城的拘魂使,我叫黑天,這是我二弟白夜!“


    說完黑天盯著梅道佳看,見他認真的聽他說完,卻沒有一絲怯意,就笑著道:”怎麽了,知道我們是鬼使也不害怕?“


    “害怕也跑不掉啊,兩位大哥想要害我的話,也不會和我說這麽多了!“梅道佳笑得有點幹巴巴的。


    陰間拘魂使,梅道佳覺得有些可笑,一群人糊裏糊塗興高采烈的來驅鬼,修為最高的才煉氣五層,誰知道這裏坐著兩個陰神,還沒有表現的機會,就給人家給一鍋端了,就像在路邊踩死幾隻螞蟻那樣不費吹灰之力。


    “這麽說,還行,有點膽氣,要不那老牛知道他被個慫貨給打了,估計得跳黃泉自殺了。“白夜拿筷子挑撿著桌上的菜品,插了一句。


    “白二哥,你總說我打了老牛,這老牛到底是誰啊,我才過來這一個多月,好像不認識這個人啊!“


    梅道佳覺得很委屈,胖爺我手無縛雞之力,在現在這個世界不挨打就阿彌陀佛了,還打人。


    “還有哪個老牛,送你過來的那個牛頭,你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吧?”黑天解釋道。


    “啊!”聽他這一說,梅道佳愣住了。陰間的牛頭,下地府時被梅成才踢了一腳的那個牛頭。


    “你們不是來幫牛頭報仇的吧?我踢他那腳可是無心的。”梅道佳有些膽怯地看著黑天。


    “報仇?怎麽會,我們雖然認識,但卻是分屬不同的陣營,還經常打架啊,怎麽會幫他報仇。“


    “就因為你踢了他那一腳,讓他成了陰間的笑餅,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我們才沒有要你的性命,把你當成是我們的朋友!”白夜正色地說道。


    不同的陣營,把牛頭踢成了陰間的笑餅?


    黑天見梅道佳有些摸不著頭腦,就解釋道。


    ”我主鬼王殷破天自建忘死城,與地府閻王分庭抗禮,牛頭屬閻王一派;牛頭被你踢了你那腳,本也沒什麽,隻是你一個遊魂踢了陰間正神,讓他大丟臉麵。“


    “更有一群好事者,沒事見了牛頭就假裝問他,牛頭,今天怎麽臉都沒洗就出門了。牛頭說洗了,那好事者說,洗了嗎?那怎麽你臉上還有一個腳印啊。這事被人傳來傳去,就把牛頭傳成陰間的笑餅了。“


    “他不會上來陽間找我算賬吧?”


    黑天雖不與牛頭一派,但那牛頭乃陰間正神,自己又手無縛雞之力,自己還把牛頭害成了陰間笑餅,想著那牛頭可能會來找自己尋仇,梅道佳不禁心中戚戚。


    “這你倒可以放心,牛頭雖乃陰間正神,但受天道所限,不得隨意出入陽間,但是那黑白無常可就難說了!”


    白夜笑眯眯說道,感覺就像是等著看梅道佳出洋相。


    牛頭是不能來,但架不住人家兄弟多啊,每人上門來找一回,哪吃得消啊!


    看著梅道佳愁眉苦臉的樣子,黑天笑著說:“行了,二弟,再嚇他,這酒也喝不下去了!”


    “不好玩,沒意思,別人還沒打上門,就把你嚇成這樣子了!”


    “白二哥,我可跟你們比不了啊,我穿到這來,清潔溜溜,拿塊板磚和大街上的地痞流氓耍橫鬥狠還將就,跟冥府陰神正麵硬剛,那不是找死嗎?”


    梅道佳有點哭笑不得,這白夜腦袋怎麽長的,拿自己去和陰間正神相比較。


    “牛頭馬麵黑白無常他們現在忙得很,暫時是不會來找你麻煩了,剛才那是逗你玩呢,怎麽,覺得我有點傻是吧,不是還有你師父嗎?大不了叫他帶你一起跑就是了!”


    白夜斜著眼看著梅道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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