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甩手一抖,也不見他怎樣作勢。那長槍的槍頭就化作一個獨角的黑色獸頭張口一吸,漫天大水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接著那獸頭複又化作槍尖,一擊就把楚曆君紮了個透心涼。煉神修士主修的是紫府,楚曆君受傷雖重,但其根基未動。強自掙紮著,哆哆嗦嗦從自家懷裏掏出了一枚玉牌,用力一摔。嘴裏喊了一聲:“老祖救我!”


    那玉牌落地後立刻炸開,裏邊騰起一道白煙。從白煙中竟出現了一個黑衣老者的虛影。這老者麵容瘦削,如刀刻斧鑿,法令紋深陷,一看就是個不苟言笑的人物。他掃了一眼眾人,說道:“是誰在欺負我家這廢物孩兒啊。明知是我楚家的子弟,還有不長眼的人敢招惹。”說著一探手,掌中放出了一道毫光。薑博等人哪見過這種手段,都是大大的吃驚。但那圓臉的少年麵帶譏笑之色,反手一掄,就把那人影打的粉碎,甚至發出了一聲脆響。同一時間,在遠隔數萬裏之外的一座雕龍畫鳳的書齋之中,一個和那虛影長得一模一樣的老者驚懼的從地上爬起。他的身後的一麵牆連帶外麵幾所房子都化成了廢墟,就是自己也是口吐鮮血。那老者驚魂未定,喃喃的說道:“這是什麽手段,一定七大道宗的高手。這個不肖的子孫到底惹了什麽麻煩。怎麽敢攀扯那些龐然大物。”


    楚曆君最後的救命稻草也被人家輕易的打掉,他眼中都是驚恐和絕望。看著對自己憨笑的少年,大聲喊道:“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


    那少年咧嘴一笑,說道:“看你那麽狂,還以為有多大本事呢!就你家那什麽老祖不過就是元嬰吧,還是個用外藥憑依上來的元嬰吧。就這種貨我一個能打他兩三個。”邊說邊從懷裏掏出一個天然水晶塊,用一頭的尖角一戳,直接紮進了楚曆君的腹部。楚曆君的臉色頓時大變,張口要叫喊,但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是四肢劇烈的擺動。過了一小會,他整個人都慢慢的脫水收縮起來,最後變成一坨幹巴巴的像老樹根一樣的東西。在場的眾人看了無不心驚,這是什麽手段,太嚇人太歹毒了。


    那少年這時過去,一伸手從楚曆君的屍體上拔出了長槍。又從他的肚子裏掏出那塊水晶,在手裏掂了掂,撇嘴說道:“這小子血氣真弱,一個玄光境界的修士竟然隻夠讓小九長出這麽一小截來,真是廢物!”


    薑博用天通眼看了一下,那水晶之中似乎有一個蟾蜍一樣的東西被封著。心中納悶,這是什麽東西?此時那撐傘的青年走了過來,對薑博說道:“你是哪一代的弟子,可有師尊,是如何入道的。”


    薑博在對方強大的氣息籠罩之下,隻覺得自己好像是一隻小螞蟻麵對一頭巨象一般,全身每一個毛孔似乎都被對方壓製住了。本能的不敢有半點隱瞞就竹筒倒豆子一般交待起過往的事情。但是剛說了幾句,這位打斷他說:“收攏心神,屏氣凝神。”然後一隻手掌便按在了薑博的頭上,一瞬間薑博就感覺自己一生中經曆的所有事情都像是走馬燈一樣的在腦海裏旋轉起來。


    他心中一凜,想到了一個詞——搜魂!這麽一想,心中不由恐懼,腦子就是一亂。就聽那淡淡的聲音又說道:“凝神,無須怕我。”接著一道清涼的感覺傳入腦海,靈台中兩頁青銅金書猛然出現,護著他的靈識旋轉起來。接著又有三塊青銅碎片也飛了出來,跟著旋轉。在那股清涼的真氣澆灌之下,那三塊碎片竟然慢慢的長大補全,也變成了青銅金書。隻是這三頁金書上邊都纏著幾道鎖鏈。他正應接不暇的感受中頭腦中的變化,就聽那聲音又說:“睜眼。”


    薑博就覺腦中一震,走馬燈停了下來。他下意識的睜眼,就見那人已經鬆開手,正定定的望著他。此時這位已經收起了手中的竹傘,正麵色複雜的盯著薑博,心中似在猶豫什麽。薑博這時才看清這位,隻見此人生著一張目字臉,看起來非常的年輕。但神色卻異常的滄桑,兩鬢有些微霜,頭上沒戴帽子隻是簡單的挽了個發纂。一張淡黃色的麵皮,雙眉如寶劍斜插。威嚴中又帶了三分的瀟灑不羈,隻是神情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他見薑博回過神來,對他點了點頭,說:“你之過往我已盡知。你從小重換天境中帶出來神通種子我也幫你複原了。隻是我幫你提升了一下,結果你現在境界反而駕馭不了。不過也無妨,等你以後實力增強自會掌握。”


    這位緩了一緩又說:“沒想到,甕甲庚居然是帶你入道之人。不愧是我宗的傳承法器,他做的很好。”


    說著手一點,薑博身上的藏玄寶券不受控製的飛入他掌中。這人輕輕一點,一口大鍋從裏邊飛了出來。他隨手一拍,一道靈光打了進去。那大鍋在空中一轉,變成一口青銅大甕落下。大甕在地上滴溜溜轉了幾圈,又化作了一個白胡子老頭,昏頭轉向的一屁股坐倒。正是久違了翁老。翁老晃晃悠悠的爬起來,一邊嘴裏還說:“致遠呐,我沒看錯你,你是爭氣了,修煉到了玄光境界了。說說用了多長時間,讓老夫我看看你,比我宗以往那些外門弟子的成績如何?”


    等他站直身子,看見眼前的黃麵男子時,頓時一驚。脫口說道:“不知是哪一位長老駕臨?莫非小老兒是在夢中不成?”


    這時那圓臉少年也湊了過來,聞言說道:“蛋!你一個器靈能做得狗屁夢,真真是胡說八道!”


    黃麵青年掃了他一眼,這少年立刻閉嘴,眼睛盯著地麵不再說話。那青年仍是用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說道:“吾,吞天峰煥鑄子是也。”


    翁老一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臉上露出狂喜之色。說道:“吞天峰九曜星居然還活著,天不絕我宗門。”


    那人見翁老狀若癲狂,語氣終於有一絲情緒的波動。說道:“苦了你了,起來說話。你做得不錯。”


    翁老哆哆嗦嗦的再次爬起,一臉的熱切,拱手說道:“大人,你們九曜星還在,我宗門複興指日可待!”


    那煥鑄子淡然說道:“宗門大劫之時,我等俱都應劫。三師兄和七師弟兵解道消,二師姐和八師妹被道門鎮壓生死不知。其他人,我隻看見大師兄隨祖師一起進入了封印之地,四師兄後來重傷脫困,老五和老九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這些年也推算不出他們的因果。”


    翁老聞言臉色一僵,一抹苦笑出現在臉上。試探著說:“那,那依大人之見,我們日後該如何行事呢?”


    煥鑄子語氣依然淡然,說道:“也不用那麽悲觀。我宗數千年氣運,豈是那麽容易消散的。祖師當年以佛入魔,後為探索前路,又轉入道門,還曾封山河大地以立神道。可以說除了聖道我們不願接觸以外,剩下的各種路我們都走過,後路早就留下。當年的宗門大劫也不全是你們想的那樣。但你們無須知道太多,那種層麵的算計,你們知道了並沒有好處。隻不過我宗未到複出之時,仍然要沉寂一段時間。你做得不錯,這個後輩你發掘的很好。今吾傳一道寶禁,助你蛻變,日後你可行走世間。尋到好苗子可引為外門弟子。但是要寧缺毋濫,能像此子便好,沒有也無須勉強。凡事隨緣而定,不要隨便招攬。”


    說著手指一點,一道光華盤旋著飛到翁老麵前。翁老待要伸手去接,那光華卻融進他的體內。翁老愣了一下,隨即神色大喜,接著便盤腿坐下。隻說了一句:“多謝大人。還請你照顧一下致遠這孩子。”便再無生息了。煥鑄子隨手一拍,翁老現出原形仍化作一口大甕。


    煥鑄子對那圓臉少年說道:“變蛟,你把翁甲庚收起來。回頭帶到那處地方用地火溫養起來。待十年後他功行圓滿,讓他下山去尋找有緣之人度為外門弟子。”


    那少年連聲稱諾,把去塵甕收了。煥鑄子隨手撥弄了兩下藏玄寶券,說道:“神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要是旁人還真弄不了。不過我宗曾封神禦鬼,對這些手段還是懂得些的。”說罷將藏玄寶券又扔還給薑博。


    薑博小心翼翼的接過,試探的問道:“前輩,您是宗門的師祖嗎?晚輩薑致遠,應該如何稱呼您二位呢?”


    那圓臉少年一本正經的又湊過來說:“我是你曹變蛟曹師祖,這位是我師,也就你的是太師祖。他老人家。。。。。。”


    後邊的話沒說完,就見煥鑄子兩道冰冷的目光看著自己。曹變蛟一縮脖子,吐了吐舌頭,說道:“師傅別生氣,徒兒這不是怕你老人家說多了累著,才替你說兩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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