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正一宗弟子畢竟根底不凡,手段還是很多的。隻見陳望咬了咬牙,甩出了兩道符紙。灰燼燃盡,他身上立刻就出現了一層金色的光暈把周身護住,同時他的速度也再度提升。這兩道符正是無量厚土符和逍遙風行符,都是正一宗的獨門神符,而且是齊家的金丹高手煉製,效力非尋常符籙可比。接下來陳望就橫衝直撞再也不避諱那些陷阱了,偶有躲避不及的,也隻是讓護體的金光被打得動搖而已,顏色稍顯暗淡,卻再也傷不到他了。


    薑博三人一直用神識關注著後邊的動靜,眼見對方突然加速,無視那些陷阱。他們也隻得全力奔逃,不過片刻之後白山神突然停步。薑博用征詢的眼神看著他,白振山無奈的聳聳肩,說道:“不能再往裏了,裏邊的規則之力都能有金丹高階一擊的威力,壓製之力也更大。我們進去也要吃虧,反不如在外圍占便宜了。”


    薑博深一口氣點點頭,正想說話。就聽身後一聲長嘯,感應到一道惡風不善向自己三人襲來。他們急忙各自散開,各施手段護住身子。卻原來是陳望越追越近,見他三人停下,立刻扔出一件法寶打來。他此時是含恨出手,哪還有任何顧忌,直接就丟出了一件從宗門中借出來的法寶——紫金穿梭燕。此寶是正一宗虛穀堂長老們煉製的殺伐之寶,內中煉製了十五道高強的禁製,乃是玄光級別人士能使用的威力最強的法寶。外形是一口小巧的飛刀,刀柄則是一隻展翅淩空的雨燕的形象。隻要以法力催發,便可自行出動,不超出三丈距離的敵人,能直接鎖定。


    正一宗的低階弟子在下山遊曆或辦事的時候,都可以向虛穀堂申請一件法寶護身。但是回山之後一定要上繳,如果破損也要說明緣故,並且領受相應的處罰。陳望原本沒有資格借動這個東西,但是他的背後有齊家那個混世小祖宗撐腰,便破例得了此物。但他心中一直覺得對付一個小小的開竅修士用紫金穿梭燕,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所以一開始並沒有祭出。但是一番交手,差點讓薑博把他一劈兩半。當時要不是他隨身佩戴的一件師長送的護符自己發動,擋住薑博一劍,他早已隕落了。此時怒火攻心,好容易追上薑博便立刻使出了此寶。


    薑博聽到惡風不善,渾身寒毛竟然不自覺的立起,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籠罩全身。他立刻知道不好,這是幽泉金身感到危險觸發的本能。當下也不管是什麽東西,更不敢回頭去看,身化青煙急衝向走前方。口裏大喊:“速躲,不可力敵。”白振山和曲黃公兩人也是不傻,雖然偏安寒泉府一隅,沒和大派弟子打過太多的交道。但是跟北荒出來的妖族硬碰硬卻是幹過幾次,沒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立刻看出來形勢不對,當即一個一頭鑽入地下,一個化作黑氣合身撞入山岩。紫金穿梭燕帶著震耳欲聾的呼嘯之聲,裹挾著一股灼熱的金火之氣掠過他們剛才停留的地方。所過之處土石草木紛紛化作碎塊,然後又迅速變成黑灰。生生的犁出了一道兩尺寬的大溝。隻不過在它飛行的過程中,不斷受到此地法則的壓製,威力漸漸收縮。薑博感覺身後那件東西已經掠過身側,剛要吐氣回力。就看眼前金光一閃,那法寶竟以更快的速度猛地窩了回來。


    這紫金穿梭燕為什麽名字裏有穿梭二字呢?就是因為此寶與眾不同,會穿梭往複,沿著飛出的軌跡再殺個回馬槍。更可怕的是,此物在這一來一去之間,能多少尋到些對手的氣息感應。回來的時候能瞄得更準,打得更快。令人防不勝防,而且其返回的速度是來時三倍不止。真真是殺人之利器,用心巧妙。


    這時薑博氣力用老,真氣接濟未複,眼看就要中招。他一邊拚命橫移,一邊將大江東流劍擋在胸前,把剩餘的真氣都不要命的灌注其中,同時幽泉金身瘋狂的運轉。多虧幽泉金身強橫,不用真氣亦能使出不弱的力量。薑博倉促之間身軀向側後扭曲仰倒,同時以金身控製大江東流劍護住上半身。就聽“叮”的一聲脆響,手中寶劍巨震。薑博半邊身子如遭雷擊,酥麻不已。人也被一股大力斜斜的拋出了三尺不止。一路翻滾,手中劍幾乎捏拿不住。他百忙中低頭急看,卻見大江東流劍的劍身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凹坑,能有針尖大小,淺淺的。薑博不由冷汗直流,大江東流劍何等的堅韌,居然被打出了一道傷痕。這要是打在身上,就算是幽泉金身強悍,恐怕也得受傷不輕。


    不等他多想,就聽一聲慘叫響起。扭頭看去,卻見身邊不遠處地麵被撓出一條深溝,焦黑一片。這道溝比紫金穿梭燕來時犁出那一道更深,此刻其中正躺著一具軀體,或者說是一半軀體。正是剛才躲入地下的土遁的曲黃公。曲土地是鬆木成精,本身法力渾厚,但是術法手段很少,最拿手的本事是土遁。剛才見機不對,就遁入土中。奈何此地法則變異,土地堅硬如鋼,他隻能潛入四尺,就再難深入了。紫金穿梭燕返回時,尋他三人氣機。薑博首當其衝,不過被大江東去劍救了一命。白山神是陰神魂體,穿梭燕善於感應生者氣息,但是對於魂體卻很弱。所以曲黃公就倒了黴了,一下子被打個正著。當場被從中切劃成兩截,左半邊還算完好,右邊直接被撞得碎裂成一地的木屑殘渣。


    薑博看得是肝膽俱裂啊,曲黃公和白振山與他萍水相逢,完全是看在莫城隍的麵子上才幫忙的。人家救了他,卻搭上自家的性命。這算什麽事!他是目眥欲裂,也顧不得身上傷重,怒吼一聲,反身躍起,一劍就斬向陳望。同時在旁邊山壁處有一人虎吼一聲:“可惱哇!”一道勁風也是襲向陳望。正是本處的山神白振山,白振山和曲黃公相交多年,見老友生死不知,當時暴怒。陳望與人鬥法經驗不足,他本以為使出這件寶貝足以滅掉薑博等人,但是不想薑、白二人在曲黃公身體被打爆後竟然不但不畏懼,反而鋌而走險。當時就有些慌亂。被薑博一劍,白振山一抓同時命中。不過在他身上蕩漾起一道淡黃色的光芒,如水波一般,抵擋了一下。薑博劍被帶偏,從其左肋下刺入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立刻奔湧,骨頭也斷了幾根。而白振的一抓被擋了一下後,無巧不巧的抓中了他被薑博砍斷垂下的右臂,竟將其右臂整個撕掉。陳望痛呼一聲,身子向後蹶倒,傷口出血如泉湧。


    其實這還是薑博傷重,不然以大江東流劍的鋒利和幽泉金身的速度和力道,他的護體法寶有可能根本來不及自行激活。白振山是陰神靈體,實力也打折扣,不然以金丹虎妖之鐵爪,比刀切得還要鋒利。他焉有命在!陳望重傷倒地,紫金穿梭燕失去禦主,後繼無力,“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白振山兀自不解恨,再次躍起撲向陳望,準備把他撕成碎片。但這時陳望求生意誌也被激起。他來不及止血,哆嗦著從懷裏掏出了一塊木牌。這東西一出手立刻放出萬道金光,從其中浮現出四位金甲神將。這四人一出,便把白振山撞的倒飛出去。四神將分散四方站定,一起躬身施禮,說道:“法官招我等何事?”聲音如洪鍾大呂,莊嚴威猛。陳望哆哆嗦嗦的對薑博二人虛虛一指,說道:“殺了他們!”聲音都已經走調了。


    那四神將同時點頭道:“尊法旨。”


    陳望身上這道符可不尋常,乃是他的師傅所贈,用來保命的。陳望投靠齊家之後,被一位齊家在宗門的金丹高手收為了弟子。這次他下山,其師傅望其眉宇間有凶煞之色,恐他出事。又加上知道他是替家族的那個小混世魔王辦事,便賜了這道降神符給他,關鍵時候保他性命。此時正好用上。


    白振山眼光不俗,一看就知道這道降神符不是凡品。當即後退,心中琢磨破解之法。陳望此時則是麵色扭曲卻又幾分得意。他吞服了一粒丹藥,止住了流血,看著薑博恨恨的說:“小畜生,這回你死定了!”


    薑博仰頭看看已經掛在天上的彎月,嘴角突然泛起了一絲無奈的苦笑。“確實死定了!但不是薑某人!”


    說著他從袖口處也拿出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個黑黝黝的令牌一樣的事物。他看向陳望,說道:“天黑了。”


    天黑了?這時什麽意思?陳望不由一愣,不過下一刻,他就發現在薑博的身前突然出現了三道黑色的模糊身影。這三道黑影剛一出現,周圍的溫度立刻下降了血多,籠罩上了一種陰冷詭異的氣氛。白振山不由驚呼了一聲:“陰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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