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犯之敵如潮水般無止境的湧來,仿佛不知恐懼不畏死亡。不多時他們身邊就堆積了二尺厚的屍骸。一位姓孫的隊正吼道:“呂四兒,找到帶頭的了沒有?”


    身後不遠一個女子聲音答到:“對方太遠,夠不到。不過裏許之內有八個大家夥我感應到了,應該是督戰的小頭目。要出手嗎?”


    韓隊率接口道:“做掉。不能讓這些小雜碎繼續堆屍體了,不然一會它們就要把我們圍成一個大坑,我們就隻能仰攻了。而且剛才有遠程的術法攻來,他們的隊伍差不多就位了。”


    那叫呂四兒的女子答應一聲,身形一縱飛到眾人頭頂,她收刀入鞘,拔出一把長弓。輕輕一抖,那長弓便出現了一根晶亮的弓弦,此女撚動弓弦也不見她搭箭,隻是隨手一拉,便射出一道精芒破空而去。遠遠的就聽一聲悶響,然後就是炸裂之聲。她懸浮於半空,向四麵連環射擊,出手無不中的。隨著不斷傳來的炸裂之聲,那些進攻的魔仆靈獸開始亂了陣腳,很快有人到處亂闖,有的前進,有些後退,開始亂營了。韓隊率幾人壓力頓減,便開始不慌不忙掏出丹藥靈材開始補充剛才的消耗。過不多時,遠處有幾個地方傳來了長長的嘯叫之聲,那些散亂的魔仆又開始緩緩的集結不再忙亂。緊接著一道宏亮的聲音響起,說著某種大家聽不懂的語言。急促而威嚴,很快薑博就驚異的發現,那些魔仆竟然井井有條的排布開來,仿佛士兵般在列陣。


    薑博奇道,對方這是在排兵布陣?


    鍾秀笑道:“有主事的首領出現了,來的好。”


    韓隊率聽聞,頗有深意的看了鍾秀一眼,問道:“參事大人這就準備用那東西了?”


    鍾秀淡淡說,時候也差不多了。


    他們說話間,對麵龐大的隊伍從中間分出了一條長長的過道。有幾個身材高壯,頭上生角的彪形大漢抬著一尊用珠玉點綴的石頭寶座緩緩走了過來。來到離他們百步之外停了下來。寶座上有一道人影巍然端坐,此人是個身形高大筆挺的男性。寬麵大臉,禿頭無發,渾身肌肉虯結,膚色棕紅。穿著打扮與大統國迥異,大半的身體都裸露在外,隻在胸口,脖頸,下身,手腕,腳踝等處穿戴著精美的黃金護甲。說是護甲其實倒更像是裝飾,在整片的金甲上鑲嵌著大顆的不知名寶石。這人和其他魔仆不同,他的外形完全就是一個人類,沒有半點的不正常。反而洋溢著一種野性之美。他居高臨下俯視了眾人一圈,然後用左手中握著的一根黃金權杖重重的在石頭寶座上磕了一下。大聲的說了幾句什麽。薑博一句沒聽懂,不過他倒是聽出來了,這位就是剛才在後邊喝令眾魔仆的那人。見


    眾人沒有反應,那人搖搖頭,換了一種語言,這次薑博聽明白了,這是東高洲的古語。這種古語比較坳口文雅,而且口音和現在大統國的官話差很多。在現在人看來腔調滑稽,故此沒多少人會。薑博能大致聽懂,但他也不會說。不過小隊之中倒是有人精通,一位戴著斷非鑒的青年模樣的士卒上前與對方說了幾句。薑博有點詫異,這兩個家夥言來語去都是廢話,一邊讓對方滾蛋,離開自己的地盤。另一邊勸魔仆們跪地投降。完全沒有營養,薑博他們來就是要搜刮地皮的,而且看樣子奪天刺是大勢已去,他們哪還有什麽顧忌,滾蛋是不可能滾蛋的。可對方人多勢眾也是絕對不會向他們投降的,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他警覺對鍾秀說,他們在拖延時間。果然隨著他的話音,對麵的人馬進一步的整合排列,從隊伍的後方走出了一排排形如巨鼠的猛獸。這種怪獸背上鬃毛樹立如同標槍,斜斜的瞄準著他們的方向。在更遠一點的地方,還有不下幾百的高大樹人分散占據了一些製高點,頭頂樹冠上有光華在閃動。


    鍾秀讚賞的看看薑博,不錯,他們在準備。不過,他話鋒一轉,我也在拖延時間啊。就見鍾秀的背後升起一道巨大的法相,那是一個衣帶飄飄的文士,麵容與鍾秀有幾分相似,帶著三分儒雅和七分悠然之色,大袖飄擺如同畫卷裏的神仙人物一般。這法相的右手中托著一枚銀白色的圓筒,看著能有真人等身大小,散發著清冷的光芒。對麵的棕紅膚色的首領一看此景愣了一下,他從這個圓筒上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威脅之感。他霍的站起身子大手一揮就要下令攻擊。但此時從極遠處傳來了一聲沉雷般的響聲,隨之而來的是眾人腳下一陣的晃動。那首領驚疑不定的扭頭望向遠方,臉上寫滿了疑惑。


    鍾秀的法相嘴角微微挑起,不必疑惑,你馬上就能見識到了。法相的大手一抖,那圓筒劃出了一道弧線落入對麵人馬的中心地帶。下一刻,韓隊率猛的抓了一把丹藥填在嘴裏,一手掐訣,他法寶盾牌的靈光呼的竄起一丈多高,把眾人團團罩住。三名隊正也隨著把護盾附了上去。而鍾秀的法相手中多處了一把羽扇,左扇一下,右扇一下。便有一道細長透明的符籙在那圓筒掉落的地方升起。接下來薑博就覺眼前一黑,耳朵裏有無數聲音在嘈雜,腦袋裏的腦漿都沸騰了。等他漸漸清醒過來時,發現靈台中幾頁金書正在瘋狂的旋轉保護靈台,自己的身體有些站立不穩。他彎腰扶膝大口大口的喘氣,仍覺一陣陣的眩暈。打從修道以來,他幾乎再沒有感受過這些凡人那種疲憊難受的感覺了。究竟是怎麽回事。


    等他緩了一緩,直起身子,環顧周圍,之間那些士卒都是閉眼咬牙手中緊握法寶兵刃似在抵抗著什麽。韓隊正的大盾光芒幾乎散盡,但仍有法寶微光發出在保護大家。抬頭看上方,鍾秀的法相巍然屹立,兩道大袖環抱著他們這一行人,顯然也是在保護己方隊伍。再往遠處看,那百步外的石頭寶座早已不見蹤影,那個魔仆首領半跪於地,手中拄著折斷了的黃金手杖,麵衝著圓筒掉落的方向。抬轎的幾個大漢早就消失不見。或者說剛才那麽多人基本都消失不見了,現在滿地都是白色的灰燼和焦黑的渣滓在風中亂舞。那圓筒落下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半球形大坑,堅硬的石原都被侵蝕了。現在除了他們還能看見的活物不超過二十個,那些雜兵靈獸統統化為了烏有。


    薑博咽了一口唾沫,有點明白了。鍾秀剛才扔出去的東西是個大殺器,把周遭一切都化為了飛灰。隻有個人實力強橫的才僥幸不死。這是什麽東西,這一擊之力都快趕上青源珠打馮不二那一下了。自己手裏要是有這東西,當初陳望也好,斷腸鬼王也罷,就都是垃圾,彈指可滅。不過看來這東西也不是那麽容易使用的,怕是隻有法相修士才能輕易的擺弄吧。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鍾秀的聲音響起。是用東高洲古語說的:“爾等此時可願降否!”


    那棕色皮膚的光頭大漢,顫巍巍的轉身,撐著半截手杖站起。恨恨的盯著鍾秀,眼中滿是不甘憤怒和悲涼。鍾秀點點頭,說道:“那就是不降了。”輕輕的一個跨步,瞬間飄到了大漢麵前,雙手抓住對方的肩甲用力一撕一抖。薑博就見到了他看到的最詭異的一幕,在一片青煙之中,那大漢巨大的身體向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揉麵一般的團成一團,再一陣晃動居然就變成了一張寫滿文字的皮質古卷。隨即叮當兩聲響,那大漢的半截手杖和一枚項鏈掉落於地。鍾秀袍袖一擺將之收起。然後淡然的看向餘下的十幾個淒慘的身影:“爾等願降否?”


    有幾個嚎叫著拖著身子撲了上來,餘下的三個卻是重重的跪倒在地,尤其是一頭形如犀牛的巨獸,簡直就是五體投地一般。那些英勇拚命的很快就被鍾秀和韓隊率等人給滅殺了,其中有兩個還被鍾秀以同樣那種詭異的手法做了書冊。所不同的是有一位變成了竹簡,另一個化為一塊黑色的卵石。韓隊正幾個簡單打掃了下戰場,然後押著那三個投降的魔仆到一邊審問了起來。


    鍾秀收了法相,招呼薑博過去。把那塊卵石和那張獸皮卷軸遞給了薑博。“拿著吧,這就是兩本功法了。”


    看著薑博瞪大的雙眼,鍾秀笑了笑,說道:“這是我的一種神通,可以將別人的肉身中精華壓縮提煉,將其一身的精血,道術和神通具現為書冊。不過這方法隻對那些能在血脈中刻印了神通的強大種族有用。純血的人族和修道者變不成書冊。而且我也控製不了它的形態,變成什麽樣的書籍完全是用對方的血脈和功法神通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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