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後的陽光照在雪落的身上,她感覺自己睡得特別的踏實。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西去了。


    四點多鍾的時候,山雨陸陸續續就已經有人來了。


    本來還沒有到雪落正式上班的時間,可是客人有需要,自己又正好在,所以,她把自己的全部精神都提了起來,又進入了戰場。


    五六點鍾,是山雨最忙的時候。八點鍾已經是接近尾聲了。雪落第一天上班,她幾乎做滿了一整天。


    前台服務生,在雪落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時,把她帶去了財務部服務的窗口,她領取了今天的四個小時的工錢:120元。


    雪落拿著這120元,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賺的錢。這120元拿在手裏,似乎比一千二,一萬二都珍貴。仿佛這120元不同於其他的120元。珍貴到雪落都不舍得花掉它。


    最後一班公交車已經沒有了。雪落隻能打車回學校了。花了十元,就坐回了學校,一進宿舍,雪落就癱倒在了床上,再也不能動了。


    也不知道心若怎麽樣了。不知道她吃飯了沒有?


    累得筋疲力盡的雪落,撥通了心若的電話:“心若,你怎麽樣了?”


    “沒事了,我好的很。我正在搜尋工作,準備應聘呢!”接下來,心若在電話裏對雪落說了她的掙錢計劃,計劃好宏偉,宏偉到雪落沒有聽完,就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雪落上課的時候,才和心若碰了頭。心若的精神沒有雪落想的那麽糟糕。當心若聽雪落去了一家咖啡店去應聘了鍾點工時,滿眼的驚愕“你真的去做鍾點工了?很辛苦,卻又掙不到多少錢的,雪落,都是我不好,害你這麽辛苦。”心若說著,便紅了眼睛。“雪落,你對我真是比我的家人對我都好。”


    “快不要煽情了。我都有些受不了了。”雪落說道。


    “雪落,是不是很辛苦?”心若心疼裏帶了些許歉意。


    “辛苦是自然。暫時,也隻能這樣了。不過,我覺得還好。第一天都能堅持下來,以後,習慣了,就會好很多。”雪落相當的樂觀。


    上午雪落的課一上完,來不及回宿舍,她就趕車去了山雨。在山雨做完兩個小時,她又急匆匆的往回跑,趕下午的課。


    一天下來,雪落都是累得連話都不想說。


    在雪落如此辛苦的上課,打工的這段時間裏,心若去做了一件雪落沒有想到的事情。


    心若去找了程昊天。


    心若在睡足吃飽之後,她想到了一個主意。她覺得,一個有智商的人,尤其是一個漂亮的有智商的女人,她才不會像雪落那樣解決她的肚皮問題呢。雪落的行為,在心若的眼裏,是一個缺少智慧的行為。她絲毫不讚賞,她當然更不會像雪落那樣去做。不過,眼下,在自己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之前,她也並不打算製止雪落的這種出力不掙錢的行為。


    在雪落在山雨樓上樓下的奔跑著,為客人服務時,心若卻去了程氏集團的辦公大樓。


    打扮的時髦,亮麗的心若,趕在下班之前,高貴的,優雅的出現在了程氏集團的總經理辦公室門口。


    她告訴負責接待前來約見程昊天的工作人員,她要見程昊天。、


    “請問小姐,有預約嗎?”工作人員一邊問,一邊查看預約的登記材料。


    但是,在那些已經登記在案的材料上,工作人員並沒有找到心若這兩個字。


    心若的智商,在這個時候便開始發揮和顯現出來了。


    “麻煩你,請給程總打個電話,就說,雪落要見他。”


    工作人員的眼神裏,帶著疑惑的神情看著心若。這麽漂亮的女孩,或許是程總身邊的什麽人也很正常吧。眼下,也隻能打個電話去詢問一下了。


    工作人員撥通程昊天辦公室的電話。程昊天身邊的秘書接起電話,聽了工作人員的回報,然後轉頭對程昊天說:“程總,外麵有位自稱雪落的小姐,說要見您。”


    嗯?聽到雪落這兩個字,一絲驚愕在程昊天的眼裏閃過,但是,又馬上恢複如常,他平靜的說:“請她進來吧。”


    沒有多久,程昊天,便聽到了門外響起了噠噠的腳步聲。他聽出來了。這是個女人的腳步聲。但,卻不是雪落。雪落沒有這樣的鞋子。


    果然,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心若。


    “程……程總好。”心若雖然設想了一千遍,她走進程昊天辦公室時,她應該有的樣子,但是,一進辦公室,一麵對程昊天,她便被一股強大的氣場,壓的挺不起胸來。她想呈現的嫵媚,在那一刻,全被程昊天的氣勢個打飛了。


    程昊天卻並沒有什麽改變,一如她以前見到的樣子,溫文爾雅,語氣溫和,麵帶微笑。


    此時此刻,再看程昊天,怎麽看,怎麽像一個高貴的,有風度的程氏集團的當家人,沒有了半點黑幫老大,毒販,走私犯的氣質。自己當初怎麽看走了眼呢?


    “心若同學,請坐吧。”程昊天溫和的說。他看著心若,說話很客氣,但是,他卻並沒有起身。他隻是微笑著看著心若。


    心若環視了一下程昊天的辦公室,有一點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意味。


    然後說了一句:“程總,你的辦公室可真是氣派啊。”


    程昊天依然微笑。


    “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程……”心若在他的那種強大的氣場下,變得有些氣短:“我都不知道怎麽稱呼您了。”心若小心翼翼的笑道。


    “叫我程總吧。”程昊天依然微笑,客氣的語氣裏透著一種冰冷。心若如果還沒有感覺到,那是因為她還熟悉程昊天的說話方式。


    站在一邊的秘書卻已經在他的語氣裏聽到了這種意味。所以,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給客人端上一杯熱茶放在她的麵前。他猜到,這個也許又是一個想吃唐僧肉的美女。


    這些年,他在程昊天的身邊,這樣的情況他是見多了,隻是不知道眼前的這位貌美年輕的女子又是何方神聖。


    “我聽過您在我們學校的一場演講,你的精彩的演講,真是讓我這一輩子都忘不掉呢。”心若說。


    “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程昊天顯然並不想聽她說些什麽。又問了她一遍。


    “我沒有什麽事情,是雪落她有事情了。”心若咽了口,口水,有些艱難地說。


    “哦?她有事情,你來找我,又是為什麽呢?”程昊天一副饒有興趣的看著心若。


    “是這樣的。——”心若清了下嗓子,她覺得萬事開頭難,說謊話也是一樣,隻要說開了頭,往下再怎麽說,就順溜多了。


    “她遇到困難了。”心若說著看一眼程昊天。


    程昊天看著她,眼神依然溫和,麵上依然平靜。他甚至往後靠了一下,讓自己的背靠在了椅子背上。但是,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等著心若說下去。


    “雪落,是個花錢如流水的人。花錢一向大手大腳的,我勸都勸不住,她不僅揮霍光了你給她的那二十萬,就為了買一個手機,她竟然腦袋被驢踢了……她竟然去借貸,八千元的借貸,利滾利的,沒有幾天的功夫,就已經是兩萬元了。這沒幾天,恐怕就要變成三萬了。她實在是沒有辦法把錢還上了。您或許還不知道,其實,她的父母也隻是普通的工薪階層,這件事情,她不敢對自己的父母說,……程總,看在您和雪落認識,又和她交往的份上,您就幫幫她吧。她現在連吃飯都成了問題了,如果,您不管她,我真擔心她這樣下去,她會出什麽問題。程總,您不會不管她的對吧?想當初,她開口問你要了二十萬,你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就答應了,眼下,她隻需要三萬,就可以度過難關了,這點錢,對您來說,真的是算不上什麽吧?”


    心若說著,滿眼期待的看著程昊天。


    程昊天微笑著聽完心若的話,說了句讓心若的心一下子就掉進了冰窟裏的話:“她的事情,我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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