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沒有,昨晚有一群魔道賊子,潛入了我們淩霄閣,妄圖殺害陳公子。”一位弟子小聲的對旁邊的人說。


    “我也聽說了,好像那個紈絝子弟應思量也在場,好像是陳公子找他有事。哇,那個場麵,實在是太滲人了,滿地都是碎肉塊,鮮血染紅了那片土地。”他的同桌也說道。


    “哇,那群魔道賊子這麽殘忍嗎?竟然連同伴的屍體都不放過!”


    “果然,魔道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不過,我也聽過另一些流言,說其實這些人,不是魔道賊子,而是陳炳輝的家奴啊!昨天晚上,陳炳輝師兄因為肖夜師兄的事情,找應思量師兄的麻煩,所有家奴都被殺了啊!而且,為了掩人耳目,不讓其他人發現,應思量將那些屍體砍得麵目全非啊!”


    “這不太可能吧?應思量是個什麽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是爛泥糊不上牆。雖然有師姐庇護,但卻不思進取,總是偷奸耍滑,逃避修行。就他,怎麽可能殺死十幾個家奴呢?更何況,還有入微中階的陳炳輝在一旁呢,怎麽可能會是他做的呢?”


    “不過,不置可否的是,應思量他殺人了,他與陳炳輝殺了那十多個魔道賊子。真是太可怕了,他們怎麽下得去手,要是我,血淋淋的一片,要是我非得惡心死。”


    “是啊,雖然是魔道賊子,但好歹也是一條生命啊!我反正下不去手,應思量和陳炳輝,實在是有些殘忍。”


    殺人,對於這群十六七歲的少年來講,還是太遙遠,太可怕了。這些弟子們從小到大,他們都是在宗門的庇護之下,頂多也隻是拳腳切磋,普通的打架鬥毆,是縛雞殺豬之流。至於殺人,簡直是從來沒有想過,在他們眼中,殺人這種事情,豈是正道中人所為?


    這時,應思量推門而入,身上殘留的血腥味讓不少弟子臉色發白。


    “報告!”


    “進來吧。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因為你之前請假了一年多,你現在就在這裏接受教導吧。”學堂長老麵容複雜的看著應思量,他沒有想到,應思量殺了人,竟然還能如此淡定的回到學堂。他才多少歲啊,十六七歲就殺了人,這太不簡單了。


    學堂長老還記得,自己二十一歲的時候,外出執行任務,殺死了一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魔道修士。殺了人之後,自己便一直疑神疑鬼,慌亂的連筷子都拿不穩,甚至食不下咽。總感覺,自己碗中的肉,是被自己殺害的魔道賊子的。每天晚上,剛閉上眼睛,就感覺魔道賊子的鬼魂要來找自己索命。


    “長老大人,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就下去坐著了。”應思量語氣平靜,甚至有些冷淡的說道。


    “好。”學堂長老答應道。


    “此子著實了得。”望著應思量的背影,學堂長老不由得咂舌道。第一次殺人,就能如此平靜,沒有一絲慌亂。冷靜,甚至到達了冷酷的程度,這應思量簡直就是一件對付魔道賊子的大殺器。


    “他就是應思量,那個請假了一年多的師兄?”


    “長相真的好符合我的審美,好帥呀!”


    “哇,師哥,我可以。”


    “沒想到,還能再和他同窗。”


    這些弟子之中,有些是新升上來的天長師弟師妹,有些是因為一些原因,仍留在學堂之中應思量之前的同窗。


    其實應思量的容貌還沒有達到被師妹追捧的地步,但是少女懷春,誰不喜歡英雄呢?尤其是,兩人獨鬥十多位“魔道賊子”,還盡數斬殺,這是多麽耀眼的功績。怎麽能不讓人崇拜呢?


    應思量掃視了四周,發現大部分的座位都有人,於是他就找了一個長相十分精致的少女旁邊坐了下來。


    少女一雙好看的丹鳳眼,一對吊梢柳葉眉,粉麵桃腮,皮膚白嫩,好像最上乘的白玉,麵容十分幹淨,不染塵埃,好似神仙妃子。隻是,令應思量奇怪的是,她的發髻不是一般少女所梳的一般,反而比較像少年的裝束。


    “哇哦,竟然有這麽好看的小姐姐,啊不,是小妹妹。”應思量心中暗暗驚歎,他之前見過的少女也不少,如此容貌,驚為天人的,也隻有她一個。


    “安靜,我先出去一下,你們在這裏安靜點,別給我找麻煩。”學堂長老收到了其他長老的傳信,拍了拍堂木,交代完事情,就離開了。


    “不知道,在下可否知道,師妹芳名?”見到學堂長老走好,應思量開口搭訕道。


    少女似乎十分羞澀,欲拒還羞道:“慕艾。羨慕的慕,艾草的艾。”


    “真是好名字。”應思量稱讚道。“是少年慕艾的意思嗎?”


    見到應思量的反應,少女似乎有什麽話要說,支支吾吾道:“那個,那個師兄,其實我是男的。”


    “男......男的。”


    聽到慕艾的話,應思量感覺自己仿佛是一座雕像,慢慢裂開的那種。


    “開什麽玩笑,這麽好看的妹子,怎麽能夠是男孩子呢?”應思量一頭黑線,感覺上天好像給自己開了一個不好笑的冷笑話。


    “又是他!這個婊子養的賤貨!”


    “真是不要臉,和他媽一樣,又勾引男人,惡心!”


    “令人厭惡,一個男的長得和女子一樣,還那麽妖嬈,嗬忒。”


    應思量突然發現,這位名叫慕艾的弟子,似乎在這個學堂班子裏,不是女弟子很受歡迎。慕艾也在那些女弟子嘀嘀咕咕的唾罵聲中,捂住耳朵,縮成了一團,趴到了桌子上,隱約傳出來微小的抽噎聲。


    ..........


    陳府。


    “孽子,你給我跪下,誰讓你擅自帶著家奴,去找應思量麻煩的?”一位穿著黑色道袍,黃色胡須的中年修士拿著戒尺,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的陳炳輝,氣的瑟瑟發抖。這位


    此時的陳炳輝眼中有了幾分神采,他撅了撅嘴,恨恨的說道:“孩兒知道,這次是孩兒擅作主張,使得我們陳府的家奴死傷過半。但都是應思量太狡猾了,而且膽大包天,不僅殺死了我帶去的所有家奴,還都切成了碎肉。實在是完全沒有把我們陳府放在眼裏。爹,你一定要狠狠教訓教訓這個小子啊!”


    陳剛氣不打一處,一巴掌扇在陳炳輝的臉上,怒喝道:“你怎麽有臉說的?你一個入微中階的修士,帶著十六七個銅皮期的武者去找人家麻煩,還被人家殺了個精光。我不是一直跟你說,要低調做人,高調做事,你他娘的正好反過來了。”


    陳炳輝有些不服氣的說道:“這件事,的確一切責任在孩兒身上,但是他應思量殺了我們那麽多家奴,這簡直就是在我們陳府頭上拉屎撒尿啊!這要是不追究的話,我們陳府日後,如何在淩霄閣立足?”


    “你怎麽這麽倔?家奴而已,死了就死了,難道你一定要把事情鬧大嗎?你的眼光,難道就這麽短淺嗎?”陳剛氣的直哆嗦。“你們這是小輩之間的鬥爭,若是我幫你,插手此事,其他長老會怎麽看?你帶著家奴硬闖宿舍,本來就已經壞了規矩,要不是應思量這小子把屍體處理的麵目全非,我們可能就會吃不了兜著走了。”


    陳炳輝一頭霧水,不明就裏,疑惑道:“怎麽,難道說,應思量還在幫著我們?”


    “也不能這麽說,他也算是幫自己,宿舍動用靈力殺人,也是觸犯了門規,要逐出宗門的。但是,他把這些家奴歸結到魔道賊子的身上,就完美解決了此事。既解決了自己的問題,又保全了我們陳府的顏麵,是他的一種示好,同時也是警告。否則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外麵,冷眼看我們陳府的笑話呢!”


    “不至於吧,爹?”陳炳輝完全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不至於?嗬嗬,你可要知道,你爹我是負責演武堂的,還有很大一部分的宗門安保工作。若是因為你,壞了規矩,讓他們覺得,可以對那些還在學堂的弟子下手。沒有了這層底線,你覺得,你還能活過幾天?”


    “不過,就算這樣,我也是罪責難逃。把“魔道賊子”放進來,也是我的失職,我待會兒會去找宗主請罪的。”


    “爹!”陳炳輝急道。


    “不必說了。”陳剛臉色冰冷,慢慢說道:“對了,雖然明眼人一定能夠看出來這些,但是為了維護我們陳府的顏麵,你必須把那些家奴的家人全部殺死。絕不能讓別人抓住一點把柄,知道嗎?”


    陳炳輝沒想到,他爹竟然如此心狠,不由得流出一絲冷汗。“是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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