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應思量為了自己的那份利益,又通過藥生塵師兄,找上了丹殿的孫長老。至於為什麽應思量找的是孫長老,而不是其他的人,這是因為,孫長老是丹殿裏最為癡迷煉丹術的長老,他不愛靈石,不愛美人,一門心思隻想煉丹。這樣的人,合作起來比較方便,不用日夜防備。另外,藥生塵在一次偶然機會下,說出了孫長老最近因為丹殿的其他長老都換了高階丹爐,很是苦惱,一直想要自己攢出靈石,去拍賣會拍下一個高階丹爐。畢竟,煉丹師所追求的,無非就是高階的丹爐,靈材,妖丹,還有丹方罷了。所以,這就是應思量突破的關鍵點,既然孫長老有了需求,就不怕他不上鉤。


    見到孫長老後,應思量先和他恰談了一番,但應思量畢竟是弟子,在長老們眼裏,完全不是一個能夠平起平坐的人物。不過,應思量之前拿到了陳長老給予的信物,有了佩劍做證明,他完全有資格代表陳長老和孫長老談合作。但這是談生意,孫長老沒有那麽好對付,但他有需求,有需求,就有弱點。而且,陳長老不是丹殿唯一的長老,應思量完全可以找其他長老合作,這樣孫長老就沒有任何辦法了。最後,應思量許諾,在孫長老需要高階妖丹,還有靈材的時候,也一並提供,孫長老便答應了合作。至於這些高階妖丹還有靈材,誰提供,當然陳長老了,應思量可沒那麽富裕,反正陳長老也不清楚他和孫長老怎麽談的。


    而應思量所做的這一切的一切,就是為了那剔除了孫長老和陳長老的分成後,剩下的四成利潤。簡單來說,應思量這次算是做了一次中介,隻不過他這個中介,賺的比合作雙方都要多。當然,應思量承擔的風險也很大,這份靈石他拿的心安理得。有了這些,以後應思量修行的靈石,可以說不會很拘謹了。


    ...........


    數月後。


    一串鶴鳴從遠處響起,一位白發老者坐在一頭碩大的仙鶴上,腰間別著一根翡翠的長笛,最令人稱奇的是他的眉毛,他的眉毛非常長,從眉間垂到腹部。在他的身後,有著數以萬計的白鶴跟隨,有的白鶴額頭宛若紅寶石,有的白鶴的長爪泛著綠芒,有的白鶴的長喙散發著金色的光芒,還有的白鶴深藍色的羽毛上雷電縈繞,發出劈裏啪啦的電流音.......


    “終於解決了,還好傳承沒有損毀,東西我也全部得到了。”白發老者撫摸著手中的一枚散發著血色光暈的丹藥,目光溫柔,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夜兒啊,放心,爹爹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那個叫應思量的小鬼,已經回到宗門了,他現在就是自投羅網,必死無疑!”


    修士老者坐在白鶴上,長長白眉仿佛旗幟,隨風而舞,白眉之下的雙眸,散發著陣陣的殺意。


    原來,這位白發老者正是淩霄閣夜夕中期的修士,長老肖雲翳(yi)。他是奴道強者,奴役了一頭萬獸王赤頂鶴王,擁有萬餘頭赤頂鶴,還有其餘各種飛鶴,其中最多的鶴群,金喙飛鶴有三千頭,瘴氣飛鶴有兩千一百頭,雷芒飛鶴有一千七百頭,剩下其他種類的飛鶴,都不足一千,雜七雜八,數量不足,是肖長老為了充實飛鶴群種類,而奴役的。


    肖長老現已是花甲之年,距離古稀之年,也差不了幾天了,但修士與凡人不同,現在他的樣子,也就四五十歲的樣子。在淩霄閣,也是一位很有權柄的長老,主要負責奴役妖獸的禦獸堂。他的修為,在淩霄閣諸多長老之中,也是排名中上遊的。可惜啊,命運弄人,肖長老在兩年前執行任務的時候,深陷一個傳承的法陣之中,足足關了一年半。而一年半前,他兒子肖夜和應思量執行一個普通任務,卻遭到了一位修為高深的魔道修士偷襲,肖夜身死道消,而應思量雖然回來了,但是卻身受重傷,失去了關於這件事情的記憶。


    當肖長老奮力突破法陣,回到淩霄閣的時候,想要再見見自己那乖巧懂事的孩兒時,就得知了自己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噩耗。肖長老當場暈了過去,他老來得子,妻子死後,也沒有續弦,肖夜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如今,卻因為和一個小小的弟子一起去執行任務,身死道消,這誰能忍?當肖長老蘇醒,想要一掌擊斃那個害死自己孩兒的小子時,卻得知應思量因為某些緣故,已經離開了宗門。而淩霄閣的大長老之女——白芊芊也為了保護應思量,答應了南鄴朝留侯之子的聯姻,大長老便因此出麵阻止了肖長老的追擊。大長老是淩霄閣除了閣主,最有權勢的長老,既然他都出麵了,肖長老隻能忍氣吞聲,不了了之。為了排解自己心中的煩悶,半年前肖長老就主動請纓,前往鎮壓黃風山飛沙洞裏的鼠精黃沙大王。鎮壓了黃沙大王後,肖長老就得到了消息,應思量回來了。殺子之仇,不共戴天,雖然不能完全怪應思量,但是一想到自己兒子死了,他應思量卻回來了,肖長老怎麽想也不舒服。所以,他決定這次回來,送應思量一程。


    仿佛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坐下的白鶴萬獸王頓時仰起修長優雅的脖頸,發出了一陣響徹雲霄的悠長鳴叫。聲音響震寰宇,在廣闊的天空之中不斷擴散,餘音嫋嫋,不絕如縷。而其他的白鶴,在聽到白鶴萬獸王的鳴叫聲後,紛紛應和,鶴鳴之聲,霎時傳遍了方圓數百裏。


    “這是什麽聲音?”一位頭戴草帽,正在種植豆苗的少年,突然仰頭一望,空無一物的晴空傳來了悠長的鳴叫聲。


    “這是鶴唳之聲,這鶴唳延綿不絕,此起彼伏,氣勢浩渺宏大。看樣子,這不是什麽百餘頭的鶴群,也不是什麽兩三千頭白鶴能夠達到的效果。看樣子,至少有一萬頭的飛鶴,才能形成這樣的效果。”坐在溝渠旁的老漢叼著草根,拿起鋤頭站了起來。“這應該是奴道修士奴役白鶴萬獸王,經過此處,沒什麽好看的。不要招惹就行。接著幹吧,小子,我們還有幾十畝地沒有種呢。”


    “唉,師父,我們農家也算得上諸子百家裏較為出色的修士流派了。但是,我們為什麽不能像那些其他流派的修士一樣,掌控水火,奴役妖獸,禦劍飛行呢?”少年抹去臉上的泥土和汗珠,吐槽道:“我們現在的修行,不過就是種地,耕地,犁地,好生無趣啊!”


    老漢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少年,一鋤頭掀開泥土,將豆苗種了進去。“老夫年少時,也有和你一樣的想法,也是看不起我們農家的修行。是啊,這種修行有什麽好的,無非就是拔草啦,澆水啦,施肥啦........真的比不上那些其他諸子百家,名門正派他們的修行方式有趣。但是,我們農家,確是五域俗家最多弟子的門派。因為我們農家主張順民心,忠愛民。修饑饉,救災荒。上應天時,下順地利。就算天底下所有的流派都滅絕了,我們農家也不會滅亡,因為我們農家植根的,是天下最大的群體,農民。”


    “師父,這我也知道啊,我們農家雖然比不上上三家佛儒道,但也絕對是能夠在諸子百家擠進前列的。可是,我真是覺得,這樣平凡的生活好生無趣。我想要的是,仗劍走天涯,鋤強扶弱,行俠仗義。”少年激動道。


    老漢不屑的笑道:“我們這樣的修行怎麽了?年輕人,稍安勿躁,莫要心急。你怎能看不起我們的修行呢?難道,你仗劍走天涯,行俠仗義不用吃飯嗎?還是,儒家的書生,佛家的僧人,道家的道士不食人間煙火,餐風飲露呢?沒有農家種植的糧食,天下得有六成的人,被活活餓死。”


    “而且,平凡的修行有什麽不好的?我們朝耕暮歸,知天時,享地利,借助天地造化修行,修行速度一點也不慢於其他流派的修士。你隻想仗劍天涯,鋤強扶弱,你想過自己要付出的代價嗎?”


    少年年輕氣盛,一點也不服軟,他頂嘴道:“哼,怪不得世人傳言,當年農家的農家俠客劍已經死了。師父,你現在雖然或者,但卻早已經失去了一顆行俠仗義的劍心,與死了有什麽兩樣?早知如此,我就不該被您的名頭迷惑,拜入您的門下了。”


    原來,這位老漢正是當年名震南疆兩大王朝的農家俠客劍——許尚。


    老漢被少年氣的渾身顫抖,握著鋤頭的手上青筋暴起,似乎是因為少年說到了他的痛處。


    可惜,少年見此也沒有半分退讓,兩人就這麽對峙著。良久,老漢率先開口了:“小子,你真的想好了嗎?有些代價,是你一輩子都無法挽回的。”


    許尚還記得,自己當年行走江湖,執手中長劍,平天下不平之事。他也因此博得了一個農家俠客劍的稱號。可是,當他回到家鄉的時候,卻得到了一個噩耗,自己的妻子和年僅三歲的兒子,還有年近古稀的爹娘被他的仇家殺害了。


    因為,許尚他當年年輕氣盛,不服天下廣為流傳的一句話: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他擊敗了那些為禍一方的賊人和魔道修士之後,總是交給官府懲治。許尚想要證明,俠客從來沒有因為自持武力,而為所欲為。這樣做,使得他許尚的聲望在南疆民間達到了巔峰。可惜,斬草不除根,遺禍千萬年,仇家不會因為許尚的心慈手軟,而放過他。


    許尚在殺死了仇家之後,心灰意冷,最終退隱江湖,老實本分的幹起了農家的老本行。現在他看到自己的弟子,就像是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願執手中劍,行俠義之事,懲奸邪之人。雖死無憾!”少年的聲音,響徹橫野。


    “唉,那你走吧。”許尚歎氣道,他雖然是少年的師父,但他沒有資格阻攔少年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日後,一定要得常回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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