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話說回來,這些年帝辛的作為,以及布下的政策,甚至可以稱得上曆代君王之最了,就連應思量,也很是欽佩。


    第一條就是重視農桑,增強國力。


    帝辛為廢除奴隸製做鋪墊,不再屠殺俘虜和奴隸,而是讓他們參加生產勞動,原本薄弱的農業得到顯著發展。再也沒有餓死的百姓,官倉裏,糧食堆積的滿滿的。


    第二條,選賢舉能、唯才是舉。帝辛的眼界非常廣闊,沒有被舊習束縛,他大膽選用有才能的中下層國人,擯棄優先錄用貴族大臣之後的傳統。這樣一來,大批的平民官員出現在了朝堂之中,貴族大臣們的一家獨大的局麵,受到了猛烈的衝擊。甚至,帝辛還借此削減了不少大臣的土地和奴隸,大大加強了自己對國家的掌控。雖然,也因此惹得許多大臣不滿,但這殷國是他帝辛的,又不是大臣們的,帝辛怎麽可能為了大臣的不滿,而放棄自己對國家的掌控呢?


    第三條,蔑視陳規陋俗,不再與獸人部落議和,獻出數萬奴隸來換取一時平安。自從帝辛繼位後,不僅不再給獸人部落奴隸,還屢次派兵攻打獸人部落,擴張了不小的國土。另外,也廢除了殷國國內對各種神明的祭拜,節省了大量的糧食,摒除了許多陋習。


    這些政策和功績,雖然稱不上什麽千古第一帝,但也絕對算不上什麽昏君。不過,可惜的是,帝辛對貴族大臣的打壓,還是太輕了。這些貴族大臣們,仍存在著造反的力量,隻是在等待時機,像毒蛇一樣隱而不發。而西岐的西伯侯府,就是最強的一支。


    “太公望,不知道你對解決現在的問題,有什麽良好的對策呢?”應思量猜測,想要渡過這一幕夢境,大概是解決西岐的旱災,亦或者是更近一步,幫助西岐奪得國主之位。


    薑尚,被姬盛及其兒子姬發,尊稱為“太公望”。素有智計,頗識兵法,深受西伯侯父子尊崇。


    聽到應思量在向自己問計,薑尚捋須一笑,拄著桃木杖來到了地圖處。“我們殷國遭遇大旱,但旱災情況嚴重的,莫過於殷國西部了。而在殷國西部,受災最嚴重的,就是我們西岐了。甚至,已經達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為今之計,我們隻有上朝請奏王上,讓王上開倉放糧賑災了。”


    “什麽,請帝辛那個昏君開倉放糧?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太公老先生,你怕不是糊塗了吧?”姬盛還沒有開口,姬發就跳起來了,在他眼裏,那帝辛就是個十惡不赦的昏君啊!


    應思量長歎了一口氣(畢竟要演戲要演全),溫聲斥責道:“發兒,休得無禮,帝辛畢竟是為父的義兄,是你的伯父。你怎麽能如此說他呢?”


    “哼,明明就是暴君。我的叔父他們,還有朝中的大臣,都是這麽說他的。他倒行逆施,想要解放奴隸,廢除祖製,怕不是得了失心瘋了。”姬發似乎沒有悔改的意思,因為在他眼裏,看到的,聽到的,都是說帝辛的壞話,和斥責帝辛做法的大臣們。“不是我說,老爹啊,雖然你與帝辛這個老賊是結拜兄弟。但他可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暴君,我們得和他劃清界限,甚至有朝一日,推翻他的殘暴統治。我們取而代之,為我們西岐,增添無上的榮光。”


    “你這個毛頭小子,你現在吃的東西,穿的東西,用的東西,都是帝辛發的俸祿。甚至這所西伯侯府,都是帝辛為了表彰你老子姬盛的功勳而建造的。”應思量在心中忍不住吐槽道:“吃著人家的,用著人家的,還惦記著人家帝辛的國家以及他座下的王位。不食君之祿,分君之憂也就罷了,還想行著造反。你姬發還真是個大大的良民。”


    應思量知道,這些都是姬盛的親族,還有朝中的貴族大臣故意的結果。他們通過言傳身教,誹謗誣陷,來歪曲孩子們的思想,醜化帝辛都形象。讓下一代與不知情的百姓對帝辛充滿了強烈的仇恨,讓一個暴君的身影,深深的刻在下一代,以及所有不知情百姓的心裏。


    薑尚已經活了數十載,對這點小把戲自然也是了如指掌,但是他沒有點破。因為,他們要做的是逆君枉上的行為,自然是要把黒的說成白的,把別人的惡行,或者是莫須有的罪名安插在帝辛身上。這樣,才能占據大義,讓他們像小蔥拌豆腐一樣,清清白白,沒有任何私心


    “少主所言極是,但是現在,卻不是談這個的時間。”薑尚接著說道:“我相信,隻要我們以西部所有百姓的性命為籌碼,帝辛是一定會為我們提供糧食賑災的。隻不過,這次可是一個扳倒帝辛殘暴統治的機會,我們一定要抓住。”


    “機會?”西伯侯父子疑惑道。


    薑尚則略有深意的說道:“當然是一個機會,一個讓帝辛,自掘墳墓的機會。”


    .........


    夢境流轉,場景再次轉換。


    殷國王宮之中,帝辛正在上朝,接受朝廷百官的匯報。


    “稟告大王,南部地區旱災已經得到了賑濟,百姓們已經安撫下來了。而且,臣下已經派兵挖出了數口水井,他們的飲水也不會有什麽問題了。”比幹匯報道。


    “不愧是比幹將軍,不僅領兵打仗百戰百勝,治理民事也有一手。賞白銀萬兩,綢緞百匹,美姬十名。”帝辛坐在王座上,他已經人到中年,卻仍然精神爍爍,歲月似乎沒有在他的麵容上留下一絲痕跡。但經年累月積累出來的帝王之氣,是無法遮掩的,朝堂上的臣子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出。他數知帝王權術,賞罰分明,處理政務起來細致入微。


    帝辛的王弟——微子啟也從大臣之中走了出來,他舉著象牙朝板,匯報道:“啟稟王兄,王兄所令之事,臣弟也已經辦妥了。東部地區,依山傍水,所以旱災不是很嚴重。隻是,山中的野獸常下山來撒野,嚴重影響百姓耕作,還有他們的生命安全。於是,臣弟就自作主張,帶領著一支軍隊,將方圓十裏的老虎,豹子,狼群,狗熊......這類大型野獸捕殺了十之七八,以保百姓的安危。請王兄贖罪。而打獵而來的肉,我已經命人或是風幹晾曬,或是用鹽醃製,這樣一來,將要出征的將士們,就可以吃到肉了。對了,還有一部分獵物,是臣弟專門用來獻給給王兄。”


    帝辛露出一絲一閃即逝的笑意,誇讚道:“王弟何罪之有?不僅完成了賑災任務,還調集軍隊,上山打獵,為百姓除害,這是大功一件啊!不過,既然身為王室之胄,怎可以以身犯險呢?這樣吧,你的那小支軍隊,就不要帶了。我會給一塊飛虎軍的兵符,日後,若是有戰事,我會令你帶兵出戰的。”


    “謝大王!”微子啟連忙跪拜感謝。


    “這算是杯酒釋兵權嗎?借著獎賞的機會,把微子啟的私兵給收了,真是好手段。”一旁扮演姬盛的應思量心道:“不過,雖然收回了了微子啟的私兵,卻把他安插在了殷國的王牌軍隊之一,加強對軍隊掌控,互相製衡。好一手蘿卜加棒錐,一箭三雕啊!”


    帝辛說完,就把目光轉向了自己的義弟,殷國的西伯侯——姬盛的身上。“不知道,西伯侯所負責的西部,旱情處理的如何?”


    應思量普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稟告大王,臣下沒用,西伯侯侯府的所有糧食都快用盡了,災情還是沒能得到太大的緩解。臣下希望,大王能夠放開國庫,來賑濟我西岐的百姓,救他們於水深火熱之中。”


    “不是吧,一向以智謀聞名的西伯侯,竟然連旱情都處理不好?”


    “你懂什麽,我國的西部本來就缺乏水源,尤其是西岐,旱情是我們國家最嚴重的。”


    “想來也是,西岐近年來也是不太平,西伯侯無法解決旱情問題,也是情有可原。”


    西伯侯在朝中,口碑極好,有不少人為他開脫。但是,坐在王座上的帝辛卻是臉色不好,雖然姬盛是他的義弟,但是在朝中影響力太大反而不好。


    “我反對,我們國庫的存糧,本來就因為近年來的征戰而大大減少。要是都給了西岐賑濟災民,萬一再來了戰事,將士們該吃什麽?仗還能打得下去嗎?”比幹站了出來,陳述了此事的弊端。


    “比幹,倒是一個響當當的忠臣。”應思量望了比幹一眼,心中暗道。


    “大將軍,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打算坐視西岐百姓餓死嗎?”


    “嗬嗬,大將軍,你是不是和西岐有什麽仇怨,才出此下策的?”


    “天災如此,如果沒有大王開啟國庫,賑濟災民,西岐的百姓將流離失所,易子而食。大將軍難道你不知道嗎?”


    其他臣子,麵對比幹的反對,立刻出言相駁。他們與西岐的關係要好,怎麽能坐視西岐的實力,因為旱災而大為衰弱呢?


    帝辛掐住眉心,對於此事,他也感到棘手。但他最終還是說道:“不用爭了,西部百姓,畢竟是本王的子民。這樣吧,打開國庫,將三分之一的糧食,拿出去給西岐賑濟災民。”


    “大王!”比幹還想要說什麽,但卻被帝辛眼神示意製止了。


    應思量再次捧著朝牌站出來,說道:“大王宅心仁厚,臣下替西岐百姓,多謝大王救命之恩。”


    “臣還有事要報。我國西部地區,比較遠離水源,經常幹旱。所以,我希望大王能夠修築一條貫通東西的大運河,東水西調,徹底解決西部幹旱問題。”


    帝辛反複咀嚼著應思量口中的三個字。“大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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