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是一位奴隸,他自小就父母雙亡,被自己的舅舅和舅媽賣給了一位大臣。作為奴隸嘛,在殷國裏,地位與豬狗無異,做著最卑賤的工作,吃著最差的食物,睡在牛棚馬廄裏。


    他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可以洗清奴籍,重新成為一位自由者。直到今天,殷國國主帝辛抗擊獸人族大勝歸來,朝歌都城卻被叛軍圍困,士兵盡皆逃散。


    “你們有沒有想過,擺脫自己的奴隸身份,作為一名真正的自由人,活在陽光下。”軍營的高台上,帝辛慷慨激昂的演說著。


    “有!”


    “有!”


    “有!”


    台下的奴隸們,有氣無力的回應著,仿佛沒有吃飽飯一樣。


    看到此情此景,帝辛心底有些失落,他這一輩子就想要解放奴隸,廢除奴隸製度。卻沒想到,這些奴隸本人自己,對於洗清奴隸身份,都沒有太大的積極性。如此強烈的反差,簡直讓帝辛窒息,但他還是忍住了。


    帝辛接著說道:“想要擺脫奴籍很簡單,隻要你們披堅執銳,替我作戰,打敗國內的叛軍。我就會還你們自由,甚至會論功行賞,讓你們用軍功換取官職。”


    “好!多謝大王。”


    奴隸們應付的回答完,裏麵有些人便開始問道:“官職,官職是什麽?論功行賞又是什麽?能吃嗎?”


    “哈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實啊,官職是一種動物,他的肉特別好吃,大王想要用它獎賞我們。”奴隸大聰明解釋道。


    “肉?肉?肉!”


    “原來,官職竟然是肉啊!”


    聽到肉這個詞,奴隸們紛紛激動起來,他們自小就沒有吃過肉。隻是,在軍營之中,見到過帝辛犒賞三軍時,在士兵的桌上。那個香味,簡直能把奴隸們的魂給勾走了,甚至一想到肉這個詞,奴隸們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高台上的帝辛聽的一頭霧水,什麽亂七八糟的,又是肉,又是吃的,這些奴隸腦子裏都裝的啥啊。“是的,沒錯,隻要你們幫助我擊敗了國內的叛軍,我會封你們為將軍,不要說吃肉了,就算是天天吃肉,也未嚐不可啊!”


    “好耶!”


    “大王,大王!”


    “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到帝辛竟然說可以天天吃肉,可把這些奴隸們高興壞了,簡直就和做夢一樣。


    帝辛看到這裏,知道人心可用,便說道:“諸位,準備備戰,我們明日,就要和叛軍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


    擺不擺脫奴籍,奴隸們根本不在乎,奴隸的身份自小就印在了他們的身體上,心靈還有思想上。他們想要的,是那滋滋冒油,鮮嫩無比的肉。


    消息被軍中的探子,傳回到了西岐的大營之中,正巧薑尚和姬發,正在討論軍事。


    “你說什麽?帝辛竟然釋放了所有奴隸,給他們披甲上馬,和我們決一死戰?”姬發聽了探子的匯報,哈哈大笑。“哈哈哈,帝辛這老家夥,是不是急昏頭了?這奴隸就是奴隸,豬狗一樣的東西,怎麽能夠打仗呢?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薑尚卻沒有姬發那麽樂觀,他知道,帝辛並非昏庸之君,此舉必有深意。若不是他興修大運河,惹惱了朝中大臣,他這輩子應該就看不到西岐的旗幟立在朝歌的城頭了。“大王,帝辛狡猾無比,還請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啊。”


    “嗬嗬嗬,帝辛老賊這絕對是昏招,奴隸這種東西,能打仗嗎?”姬發哈哈一笑。“這種級別的軍隊,我就是閉著眼指揮,也絕對輸不掉啊!”


    “可是.......”薑尚欲言又止,他知道,此時自信心膨脹的姬發,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了。所以,他索性不開口了,等到姬發碰壁之後,自會來請教自己的。


    戰爭一觸即發。


    “殺!”


    “這些不過是卑賤的奴隸,根本不用怕,殺過去!”


    “殺殺殺,隻要斬殺了帝辛,就可以封為王,還有封地。”


    為了調動士兵的積極性,姬發也是豁出去了,他直接許諾了一個王爵的位置。王爵啊,那可是王爵,為了這個名頭與巨大的利益,士兵們也不惜命了。


    “衝衝衝!”


    “幹死他們,隻要殺了他們,我們今晚就會有肉吃了!”


    “為了大王獎賞的肉,衝啊!”


    顯然,奴隸這邊士氣更加高漲一些,他們腦子裏什麽也沒有,最大的願望就是吃上一頓肉,作戰要更加勇烈。而西岐這邊,他們的士兵麵對奴隸,心高氣傲,根本沒把奴隸們放在眼裏,難免吃了大虧。


    而且,因為有奴隸製的原因,就算是普通百姓家裏都有一兩個奴隸,根本用不著自己親自下地幹活。他們的身體素質,完全比不上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奴隸們。


    戰況異常慘烈,就算是奴隸們的戰力高於西岐的兵馬,但是架不住西岐那源源不絕的援軍啊!這場戰爭,他們足足打了三天三夜,帝辛方犧牲了九萬餘奴隸,而西岐方麵,則是丟下了近二十餘萬屍體。第四天的朝陽升起,他們各自罷戰退兵,像是野獸回到自己的巢穴,舔舐自己的傷口。


    西岐大營。


    “該死,這群該死的奴隸,真是該死!”營帳之中,姬發一腳踹翻書案,他原本以為,戰鬥會是一邊倒的絕對優勢。但誰能想到,這些該死的奴隸這麽能打,竟然讓自己丟下了近二十餘萬士兵的生命。這些可不是反抗殷國聯軍的士兵,而是屬於他西岐的兵馬啊!若是在這裏就把家底打光了,他還怎麽與其他諸侯爭奪天下,坐穩王位?


    姬發在營帳之中,不斷的發泄著,筷子,竹簡,書案四處亂飛。他發泄了約莫一個時辰,終於冷靜了下來。


    “讓軍師來中軍大帳,我與他有要事相商,快!”姬發對下屬說道。


    “是!”下屬們答應道。


    “不必了,我已經來了。”帳外傳出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他推門而入,正是薑尚。


    “軍師,你總算是來了,現在我軍損傷慘重,為之奈何?”看到薑尚,姬發就感覺救星來了,完全不顧禮儀的跑到薑尚麵前請教。


    “嗬嗬嗬,公子誤憂,公子誤憂,老夫早有定計。”薑尚笑了笑,捋了捋自己雪白的胡須,笑道:“你且慢慢聽我說來.......”


    另一邊,帝辛的慶功宴已經開始了,他們殺雞宰牛,來了好一場大餐。這些,都是從獸人手中繳獲的,還有一些,是邊境百姓主動贈予的。


    吧唧,吧唧。


    宴會上,奴隸們第一次見到如此豐盛的肉食盛宴,一個個食指大動,大快朵頤,吃的滿嘴流油。


    看著吃的不亦樂乎的奴隸們,又回想起他們在戰場上英勇作戰的身影,帝辛笑了笑。“我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身為奴隸的他們也,還是很可愛的嘛。”


    “大哥......”從營帳之中,走出一個身影,他有些怯怯生生的叫著帝辛的名字。


    “你怎麽出來了?有什麽事情?”對帝辛冷著臉,對於自己這個結義兄弟,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了,按道理,他的兒子造反,應該將他梟首示眾的。但姬盛確實也沒做過多少對不起他帝辛的事情,還在殷國最危難的時候贈與糧草與兵力。雖然,帝辛知道,他們另有圖謀。


    姬盛想要開口,但是卻十分難為情,但他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大王,不知道你能否放臣弟回去,臣弟想要回去勸孽子姬發收手。就算我的話,再怎麽不濟,也要將大王放回到朝歌。”


    “姬盛,你這狗東西,你他娘的竟然還有臉活在這世上!”一個黑影竄出,他渾身甲胄殘破,一身血汙,仿佛地獄裏的惡鬼。他一個虎撲就將姬盛撲倒在地,雙拳緊握,狠狠砸在了姬盛到了臉上。一拳,兩拳,三拳,是那樣的用盡全力,是那樣的憎恨。


    可當姬盛看清楚那人的臉時,心中的火氣,卻被一股冷水澆滅了。“三弟?怎麽會是你,傳聞不是說,你死在了潞州了嗎?”


    “怎麽,姬盛啊,看到我還活著,很失望嗎?”騎在他身上的,是一位渾身浴血的年輕將軍,他劍眉聳立,平靜的麵容下,隱藏著無盡的怒火。


    姬盛連連擺手。“三弟,你怎麽會這麽說呢?見到你還活著,我真的太高興了。”


    “嗬嗬,我真的相信了。不過,我的二哥啊,你倒是教了一個好兒子,姬發真是個好兒子啊!”比幹冷笑道:“好一個亂臣賊子,不思國恩,竟然勾結反賊,妄圖取而代之。真是為你們西岐光宗耀祖。”


    在一旁的帝辛開口了。“好了,不必說了三弟,不是你二哥的錯。”


    “不是二哥姬盛的錯?我的大哥,你是不是打仗打得,腦子都糊塗了啊!”比幹走到帝辛麵前,抓住他的肩膀,狠狠搖了幾下。然後仍躺在地上的姬盛說道:“就是這個賊子,摒棄我們三人的兄弟情義,失去了對國家的忠誠,忘記了大哥你為西岐興修大運河的恩德。甚至,還積蓄兵力攻打我們,現在圍困我們的就是他的兒子。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大哥你為何還要替他說話呢?”


    姬盛被比幹打得頭暈目眩,還躺在地上,聽到帝辛的話,也很是吃驚,他沒想到,帝辛到了這個時候,還開口替自己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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