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那幾個來行刺的武者,真的就是南鄴朝的人嗎?”伊伯機這幾天越想越感覺事情奇怪,怎麽會有人真是那麽愚蠢,刺殺敵國的使團呢?這不是赤裸裸的挑釁嗎?


    張顯恨恨的說道:“那還用問嗎?窮山惡水出刁民,他們南鄴朝這是什麽地方?出個不識好歹,不顧大局的刁民,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是啊,使團長大人,難道你這是在為南鄴朝他們開脫嗎?”崔蔚麵色不善道:“他們可是殺死了我們同伴的仇人,就算是他們有什麽隱情,我們也要報仇雪恨啊!”


    鄭源也開口道:“確實,我們的南盛朝之前大勝了南鄴朝,斬首十萬,他們南鄴朝的人士,憎恨我們很正常。難保不在什麽情緒催動之下,腦袋一熱,來刺殺我們。所以,伊伯機大人,你就不要大驚小怪了。”


    窗外傳來了鳥兒的鳴叫,伊伯機撓了撓頭,有些焦躁道:“難道,真的是我多疑了嗎?可是,為什麽,我總感覺到漏算了什麽?”


    一臉冷漠的沈凝霜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吹去杯中冒出的熱氣,慢悠悠的說道:“你們沒有發現,你們想的東西,有些太片麵了嗎?你們隻想著報仇雪恨,你們考慮過,自身的安危了嗎?”


    張顯一聽大怒,怒發衝冠道:“好啊,沒想到沈家竟然出了你這種貪生怕死的敗類,你就這麽懼怕南鄴朝嗎?連給同伴報仇的勇氣都沒有了嗎?我.......”


    張顯抬手就要打沈凝霜,沈凝霜的臉上卻毫無變化,隻是一股寒氣升起,將張顯的手凍成了一個大冰塊。


    哢——


    冰塊沉重,張顯一個沒留神,被帶的跪倒在地。


    “你,竟敢對我動手?”張顯氣急敗壞,靈力湧動,左手火焰升騰,就要將右手上的冰塊融化。


    沈凝霜打了個響指,寒氣洶湧,將張顯的火焰完全吞噬,四肢都凍在了冰塊之中。“我隻是想讓你冷靜冷靜,僅此而已。”


    張顯沒辦法擺脫,連忙求救道:“使團長大人,你看看沈凝霜,他不僅不打算為同伴報仇,還對我動手,他一定是南鄴朝的奸細。大家一起上,拿下他!”


    “閉嘴吧,你冷靜冷靜也好。”伊伯機訓斥完張顯,詢問道:“沈凝霜,你最好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說法,否則.......”


    沈凝霜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解釋道:“請問,使團成員被刺殺,受到波及影響最大的,是誰呢?”


    “肯定是使團本身,還有我們的南盛朝。”


    “不對,肯定是刺客所在的南盛朝,我們好心派出使團,他們竟然狗膽,想要刺殺我們。這簡直就是在打我們南盛朝的臉麵。”


    鄭源與崔蔚分析道。


    “你們說的話,都沒錯。使團被刺殺,出現刺客的國家,要背負很大的責任。”沈凝霜話鋒一轉。“但是,我想要說的,並不是這個。因為,南鄴朝的人可以把刺客們全部殺了,死無對證。”


    “當然,我們也可以一口咬定,就是南鄴朝派人來刺殺我們。然後,我們的南盛朝就可以以此為借口,來大舉進攻南鄴朝了。”


    崔蔚激動的說道:“這樣有什麽不好,這樣的話,我們南盛朝就可以給蘇涉報仇雪恨了啊!”


    “不不不,你說的這樣就是最壞的結果。”鄭源臉色煞白的說道:“這樣的話,雖然我們南盛朝可以借此大舉進攻南鄴朝,可我們這些出使南鄴朝的使團,絕對會被南鄴朝當做籌碼,或者直接殺死的。”


    伊伯機想到了某個可怕的可能,他打了一個寒顫,慢慢說道:“或許,我們這次作為使臣來到南鄴朝,就是一個錯誤。那些朝中大臣,本來就是打算把我們作為棄子,用來交換攻打南盛朝的借口的。”


    “伊大人,何出此言?”張顯難以置信的反問道:“伊伯機大人,你可是使團的團長,怎麽能夠懷疑自己的王朝呢?”


    沈凝霜慢悠悠的喝完茶,不屑的撇撇嘴,冷笑道:“我的大人啊,這麽長時間了,你怎麽還看不透這件事情呢?你真的覺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都是巧合嗎?”


    張顯很明顯沒有反應過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問道:“難道不是嗎?你總不能懷疑,我們現在,深陷在一個局中吧?”


    “看來,你還沒有那麽笨嘛。”沈凝霜將自己的茶桌以及上麵的茶具都收回到了自己的藏戒之中,一對桃花眼下,是一股透徹的寒意。“難不成,你真以為,南鄴朝的州牧府能讓那些黑衣人如履平地的進來嗎?難不成,你真的以為,那些黑衣人隻是為了給自己的王朝爭口氣,才來刺殺我們使團的吧?或者,你是天真的以為,我們的南盛朝,會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和他們議和吧?”


    “那些來刺殺我們的黑衣人,很可能是我們南盛朝的臥底,正常的南鄴朝百姓,不會傻到主動來刺殺使團。這樣的行為,不僅對他們的國家沒有任何幫助,隻會惹怒派出使團的王朝。這些黑衣人,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為了挑起南鄴朝與南盛朝兩大王朝的戰爭。給我們的南盛朝,一個入侵敵國,明正言順的理由。這次出使,就是一個謊言,而我們整個使團,不過是拋磚引玉的犧牲品罷了。”


    ..........


    岐國,朝歌。


    “這裏,還真是窮困潦倒啊!”淩霄閣的一夥人,坐在牛車上,範成驅策著拉車的黑牛,吐槽道:“我看那國主讓我們來封印怨靈,真的沒什麽誠意,連馬車都不讓我們坐。”


    想要得到離字令牌,就必須得完成岐國國主姬禮的條件,來到殷國故都朝歌封印怨靈。尹心寒一行人,明知道自己被姬禮當做了槍使,但卻沒有辦法拒絕,知得答應。


    江晚晚坐在牛車車板上,搖晃著雙腿。“有牛車就不錯了,你看看,這距離朝歌也不過是十裏的距離,哪有什麽人煙?還馬車呢,要是真給你馬車的話,這種地方也養不起啊。”


    “真是個鬼地方,沒有人煙也就罷了,這他娘的冬天,怎麽這裏還有蚊子?還這麽大。”魏軒一巴掌拍在胳膊上,一個有嬰兒拳頭大小的蚊子從他旁邊飛過。


    慕容雪是時解釋道:“是這樣子的,朝歌城原本是殷國的國都,但自從岐國的第一代君王姬盛推翻了殷國王室的統治後,就將朝歌的百姓大部分強遷走了。並且,在朝歌的周圍,放養了開國功臣薑尚所改良出來的抗寒毒蚊。所以,這朝歌才沒有人煙,宛若鬼城。另外,那抗寒毒蚊毒性很強,我還是建議你,快點處理處理吧。我們可早有防備了。”


    “你,剛,才,說,什,麽?”魏軒的臉腫脹起來,出現了好幾個大包,那臉色也十分難看,呈現青紅色,嘴角也不聽使喚,開始淌著絲絲口水。


    江晚晚與範成捂臉,一副不想認識他的樣子,慕容雪說完就別過了頭去,不想看見毒發的樣子。尹心寒臉色宛若鍋灰,翻找著藏戒,魏軒這次實在是太丟人了,堂堂一個修士,竟然被個毒蟲弄的如此狼狽。


    應思量走了過去,拿出一根手掌長短的銀針,還有一顆淡黃色的丹藥。“給,魏軒師兄,這是二轉祛毒丹,雖然轉數比較低,但是對付這種毒蟲的毒素,還是不在話下的。”


    魏軒臉已經腫脹的不成人形了,他接過應思量的丹藥,一口吞下。“歇歇泥的蛋邀,絲地。”


    應思量點點頭,微微一笑。“師兄,先不要謝我,僅僅憑丹藥還不夠,還需要針灸。”


    “泥所身麽?”看著應思量掏出的手掌長短的銀針,魏軒一陣發怵,連連後退。這玩意要是紮在自己臉上,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師兄不要亂動,我這是為了你好,來吧,不要客氣.......”說著,應思量就從藏戒中取出一把長短不一的銀針,最長的有小臂那麽長,最短的則是隻有小拇指的長度。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不要啊........”


    另一邊牛車上的薑子軒等人,則是饒有興趣的看向這邊,車上的李默愁說道:“他們那邊,看起來挺有意思的。”


    “有什麽意思,不過是一個笨蛋被毒蟲咬了,另一個人給他治療罷了。”薑慕白不屑的翻了翻白眼。“真是沒看出來,這幾個笨蛋,竟然會是淩霄閣的人。”


    淩霄閣在南鄴朝也是小有名氣,就算是南盛朝的南疆薑家,對其也是略有耳聞。


    薑子軒驅趕著黃牛,揮舞起皮鞭。“是啊,看來他們的目的,與我們一樣,都是為了岐國的那個國寶啊!”


    “應該就是這樣,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會答應岐國國主這樣一個費力不討好的事情的。不過,那岐國國主姬禮,區區一個凡人,真的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把我們當槍使,來對付一個數百年前的怨靈。這種事情,明明是他先輩們種下的苦果,竟然讓我們給他解決問題。真是無恥。”


    薑子軒無奈道:“難道,我們還有其他的辦法嗎?若是我們不答應,岐國國主一定會把國寶交給淩霄閣那夥人的,淩霄閣可是南鄴朝的宗門仙家。若是讓他們得到了,我們可能這輩子再也看不到那國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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