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擅長什麽圖案?你可以選擇一個你擅長的圖案,然後你們兩個紋一樣的,最後誰紋的讓大家都覺得好,誰就贏怎麽樣?”林雪瑤說著,又看向孫征說道:“你不介意讓何青他來選圖吧?”


    孫征譏笑一聲,不屑道:“當然不介意,就憑這小菜鳥,隨便他選什麽圖我都絕對會比他紋的更好。”


    “這就不必了,你選吧,免得等下你輸了又不服氣。”我無所謂的說著,要說自己擅長的圖案,那肯定是爺爺交給我的那些鎮鬼紋之類的。


    不過這些圖案可不能亂紋,況且我也不可能讓孫征這小子讓著我。


    孫征依舊是譏笑不斷:“呦嗬,你小子還挺張狂的嘛,等下輸的時候你不會拿這個當借口吧?”


    “放心,我會讓你輸的心服口服的,你趕緊選圖吧。”我無所謂的說著。


    “還跟我裝?我看還是你選一個吧,免得說出去說我欺負菜鳥。”孫征高仰著頭傲然說道,儼然一副“前輩高人”的模樣,看得我搖頭不已。


    林雪瑤見我和孫征都不願意主動選圖,趕緊站出來說道:“既然這樣,我幫你們選一個行吧?”


    我自然是沒什麽意見的,而孫征倒也沒什麽意見。


    林雪瑤將她紋身樣圖拿了過來,皺著眉頭不斷翻找著,似乎很糾結應該選什麽。


    一直翻到了最後,林夢瑤都沒指定出個紋身,她有些為難的看著我說道:“店裏的紋身圖樣都是孫征他經常紋的,對你可能會不公平,你……”


    “沒事,你算便選一個就行。”我倒是無所謂,就算孫征再熟悉又能怎樣。


    林雪瑤皺著眉頭沉吟了一下,突然她臉色變得興奮起來,指著桌子上的花瓶說道:“你們就紋這朵花吧,不限製究竟是這樣的圖案,隻要是這朵花就行,這樣對你們兩人來說都很公平。”


    我自然是沒什麽問題的,率先點了點頭,孫征看了那朵花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過最後還是說了聲可以。


    “既然這樣,那就開始吧!”


    林雪瑤說著,隨後示意一個學徒將紋身需要用到的工具都送了上來。


    由於隻是比試,所以倒也沒什麽講究的,林雪瑤直接讓我們就在這裏紋,剛好也能讓人看個清楚究竟誰紋的更好一些。


    而見已經開始比試了,周圍的人頓時議論紛紛起來,隱隱約約可以聽見有的人還在說著我跟蘇姐的那些風言風語,有的則是不斷猜測著我和孫征誰會贏下這場比試。


    不過我能聽到的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孫征一定會贏了我。


    對此我倒也沒啥想法,拋下這些無聊的念頭,我盯著那朵花沉思起來。


    說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紋花,以前紋的都是一些傳統的圖案,所以對於應該怎樣紋我還是有點小小的頭疼的。


    孫征還是占了主場的便宜,他的工具齊全,光是紋身機就有兩台。雖然我也被分配到了一台,還是新的,但針腳卻隻有一支。考慮到上完色,再去用超聲波清潔顏料的殘漬的話,無疑我在速度上將會遠遠落後。


    如果紋身師水平相差不多的時候,速度也是重要考量範圍。畢竟有些大幅的圖案需要分好幾次來完成,速度可以節省很多時間,客戶還有自己的。


    而且我這塊練習皮上有一處硬結,如果不處理,很有可能造色差,影響整體圖案的感官。林青瑤可能是公正的,但她手下那些人怎麽可沒私心呢。


    我還在思考怎麽紋的時候,孫征已經從支架器上拿起紋身機,開始在練習皮上割起線來。


    孫征的速度很快,我剛想好怎麽下手,他已經紋完了基本的輪廓,一束鮮豔花朵的雛形已經躍然於皮上。


    “人家小孫紋的那麽快,那麽好,那小子怎麽還傻站著?”


    “估計是看到小孫師傅的手藝,怕露怯,不敢動手了吧。”


    周圍也是一片的讚歎之聲,言論之中,話裏話外都是對孫征的褒獎和對我的看低。


    林雪瑤的表情也放鬆了下來,她的壓力也並不小。如果孫征輸了,對她店的名譽也是個不小的打擊。說起來這次比試,我是穩賺不虧的,本來生意就不好,輸了,也不會再差了。要是贏了的話,雖然有各種奇葩規則的存在,生意也不會上升太多,但知名度肯定是打出去了。


    我沒有理會這些風言風語,經過爺爺從小的磨煉,我的心智還要是小小的超出同齡人的。按爺爺的話講,這是我們這脈刺青師的必備素質。


    拿起紋身機,我沒有選擇割線,而是直接打霧。


    花是個活物,如果線條太過於明顯,反而落了下乘,我決意采用國畫的那種重意不重形的方法來紋。


    “那小子在幹什麽?不是嚇傻了吧,怎麽一上來就打霧呢?一看就是外行人啊!”


    “拿錯針腳了吧,還是太菜了,抵不上人家小孫一個小指頭啊。”


    “要我說紋身這行可不簡單,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幹的,我一親戚做了好幾年,畫個線還歪歪扭扭的呢。”


    我拿起紋身機,就全心全意的沉浸到了紋身的世界中去。周圍人所說的話,不能影響我一分一毫。


    由於事先就設計好了方案,形狀,用色都了然於胸。每種顏色我隻用了一次,這避免了頻繁換針腳的麻煩,隻是那一片片的著色,在外行人看來,都是不知所雲的汙漬一樣的存在。


    “這都什麽呀,還好隻是用的練習皮,要是紋在人身上,人家還能出門?”


    “出門肯定能出門,就是敢不敢在人前脫衣服就說不定了。”


    “就是,這手藝遇上脾氣暴的,不給他丫的打死?”


    我依然不為所動,眼裏隻有麵前這塊皮上的圖案。在紋身的世界裏,我就是造物主,這次我要帶來一束怒放的鮮花。


    作燈的光線打練習皮上,我隻有起身更換顏色才順手調整光線,利用不同的角度來觀察著自己的作品。


    仔細地察看著作品可能有需要彌補的地方。


    作品已接近完成,而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缺陷。我自從被爺爺逼著從事這行之後,還從來沒有過今天這種狀態,像是上了頭,像是被紋身之神上了身,總之非常的破飛。


    身邊的不屑質疑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了。我也終於完成了最後一處勾勒,調動著和燈的光線,再一次仔細察看作品。


    無論那個角度都無法更加完美了,我鬆了口氣,直起身,準備摘下手套。


    這時我才發現,已經被人群給包圍了。


    他們的臉上有的是欣賞,有的是震驚,有的是驚訝,有的是妒恨。


    我看了一眼孫征的作品。說老實話,紋的很好,層次鮮明,顏色豔麗,但很死板,一看就是個死物。而我紋的這束花,明明看上去並沒有像油畫或是照片那樣真實的感覺,顏色搭配也不出彩,卻有一種靈氣,仿佛那束花就是自然而然從那塊皮上長出來的似的。


    仿佛它就應該出現的那個地方,甚至那處硬結也和圖案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驚訝的是林青瑤,她瞪大了眼睛,半天才憋出一句:“天,小孫紋的就夠出色的了,你怎麽可能……”


    那些質疑我的人,此刻就仿佛是被毒啞了一樣,集體失聲了。孫征看了看我的作品,眼中閃過一絲不敢相信,但他沒有輕易認輸,死鴨子嘴硬似的強硬說辯道:“看來你還有兩把刷子,我們也算是各擅勝場了,不過你那是非主流,我這才主流紋法,不過我大度,就算打平好了……”


    “是嘛,我也沒看出這小子紋的有多好!”一個看起來跟孫征關係不錯的青年也幫腔道。


    “你們別說了!”


    他們話還沒說完,就被林青瑤製止了,她不滿地看了一眼孫征和那個青年,喝斥道:“男子漢大丈夫,輸了就要敢承認,要麵對現實!你們這樣,讓我看不起你們!人家是那可以說是藝術了,打平?怎麽打平?還有你,看不出來紋多好?眼光這麽差,我店裏不需要你這樣低俗的員工,去財務那結算工資吧!”


    “林姐,我……”那幫腔的青年看來也是林青瑤的店裏的員工,聽到林青瑤這個處理方案,頓時傻眼了。


    可是我卻不能讓她這麽做,爺爺從小就教我,做人不能把事做絕了,做人留一線,以後好見麵。於是我勸阻道:“林老板,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孫征他們不服氣也沒什麽。我也不需要他道歉,以後別上我那搗亂就可以了。還我跟人家蘇老板是清白的,別平白壞了人家的名聲。”


    林青瑤唬著臉對他們說:“聽見沒,還是人家何老板大度。這次算了,回去多看點書,別總是給我丟人現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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