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荷塘旁,老少幾人邊走邊聊。謝白曼一副玉軟花柔的樣子,讓春荷漸漸有了一些好感。映天也平靜下來,時不時的頗具才氣侃侃而談,謝美女已對他愛慕倍增了。


    這時,春荷有些好奇地問道:“謝姑娘,你說你出生在眉城,母親已經過世,那你父親呢?”


    謝白曼不作他想,衝口而出道:“阿姨,我爸在果城,是高平葉家的管家。”她知道映天已見過父親,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春荷默默地點了點頭,眉頭卻微微一皺。忽然,她停住了腳步,疑惑道:“你父親......叫什麽名字?”


    謝白曼驚疑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怎麽會提出這個問題。不過,謝美女很快定下心來,平靜道:“我爸叫謝林甫,阿姨,你認識他?”


    春荷的眼睛驟然發光,緊盯著謝白曼看了半天,才一下子拉住她的手,激動地說道:“瑤兒,真的是你嗎?”


    “瑤兒……我?”謝白曼刹那間怔愣住了,旁邊的映天也驚得目瞪口呆。


    接著,春荷驀地抱住謝白曼,興奮地低喝道:“瑤兒,終於找到你了!真是太高興了。”


    映天走過來,輕輕地拉了拉母親的衣袖,小聲說道:“媽,你這是怎麽了?她是白曼,不是瑤兒。”他認為母親的老mao病又犯了,似乎還更加糊塗。


    “天兒,這就是瑤兒。她出生在眉縣,她爸就叫謝……還有,你看。”


    春荷快步走到謝白曼身後,墊起腳尖伸出手來,將她長裙的後頸口向下拉了拉,急道:“瑤兒後頸下麵有顆紅痣……你看!在這裏。”


    映天低點看去,在謝白曼白皙如玉的後頸下麵,一顆芝麻大小的紅痣在月光下清晰可見。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母親,不知道瑤兒意味著什麽,難道是……?他不知道怎麽的,覺得心裏有些恐慌。


    謝白曼瞧著映天的表情,心裏也想著奇怪的問題,自己莫不是……哎呀,都接吻了啊!想到這裏,她臉色瞬間通紅,心髒“噗通”直跳。


    春荷察覺到謝白曼的難堪,鬆開手後,又看了看映天,立刻明白了他們此時的想法。


    跟著,她“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輕輕地拍了拍映天的屁股,樂嗬嗬地說道:“你傻小子想哪去了?瑤兒是你隔房表姐呢。”


    剛才,春荷已經知道謝白曼比映天大兩歲,便稱她為兒子的表姐了。“表姐?”映天和謝白曼同時驚呼道,難以置信地相視赸笑。


    “映天,瑤兒是你梅嬸的女兒,也是白瑤同母異父的姐姐。”春荷太高興了,臉上露出多年未有的笑容。


    “白瑤的姐姐?”映天茫然地摸了摸腦袋,一時驚詫莫名。


    白瑤就是果城上唐灣那個膽小靦腆的女孩,也是映天的隔房表妹。灣柳壩事件那天,就是她到映天家裏報的信。


    這時,謝白曼更是雲裏霧裏找不著北。多年前,父親不是說母親早已不在人世了麽?現在怎麽就冒出個媽來,而且自己還多了一個妹妹?


    春荷笑嘻嘻地看著他倆,神神秘秘地說道:“你們也別緊張,我們和你梅姨家沒多少血緣關係,而且至少是八代以外的親戚了。”


    她瞅了眼映天和謝白曼,知道他們都是聰明人,不用多說就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對於映天傾心愛慕的女子,春荷當然支持。雖然是親戚,但關係相隔甚遠,隻要不違背倫理,她也樂見有情人終成眷屬。


    目前,兒子在心儀女孩麵前的白癡反應和木訥表現,春荷不甚了解。她對嫵媚靚麗的謝白曼不再有抵觸情緒,反而愛物及烏更加喜歡了。


    此時,春荷對謝白曼說道:“瑤兒啊,這些都是你爸……那個謝林甫惹出的風流債。他拆散了你們母女倆,也害得你媽好苦。他真是狠心,居然還詛咒你媽已經不在了!”


    接著,她愛憐地拉著謝白曼的手,又說道:“瑤兒,你爸媽結婚後的第二年就生下了你。四個多月後,他就去綿城謀發展。一年之後,他卻悄悄返回眉城把你偷了出來。在那以後,再也沒有回去過。”


    春荷悲憤道:“他把你偷走後,你媽找了你好多年,眼淚都哭幹了。最後,你媽離開眉城,投奔到我這裏來了。”


    “在她嫁到上唐灣後,就生了你妹妹。白曼,你原來的名字叫謝瑤。因為你媽一直想戀著你,所以就將你妹的名字也取了個瑤字。”


    “唉......”春荷歎了口氣,又說道:“你媽這輩子的命太苦了,白瑤的爸爸幾年前又出車禍走了,家裏麵就剩下她們母女倆相依為命。”


    “謝瑤?”謝白曼低頭呢喃道,也為自己的母親略感傷心。


    春荷慈愛地撫摸著謝白曼的手,恨恨地說道:“謝林甫真不叫話,聽說他出去後不久就和一個狐狸精女人糾纏上了。”


    夜色中的荷塘邊上,幾個人閑聊了一會兒後,便準備打道回府了。


    春荷吩咐道:“天兒,你送白曼回去。”說完,又拉著謝白曼的手:“白曼,你明天就不回果城了吧?要不……”


    她本想邀請謝白曼去家裏看看,但考慮到果城發生的事情,而且梁元寬還提醒過不要泄露蹤跡。所以,她立刻將剛要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謝白曼看著春荷遲疑的樣子,便明白了她的心思,跟著回道:“阿姨,我明天必須回去了,再過些天就要來上大學,到時候我一定去看你。”


    複習一年後,謝白曼終於考上了錦城的旅遊學院。她以後上學的地方離西華醫大不遠,僅隔著幾條街的距離。


    “好的,你以後可要常來看嬸。”春荷樂嗬嗬地說道。


    經過今天的接觸和了解,映天的實力讓謝白曼更加驚喜。同時,在折服於他的氣質風采和聰明才智後,謝美女現在對他的感情已不同往昔,愈發真實,也越陷越深了。


    何況兩人都奉獻了初吻,還有了身體的親密接觸,她暫時不會主動暴露映天一家的信息。


    不過,那種有的沒的沾親帶故之事,她倒沒有怎麽上心。畢竟,窮困潦倒的所謂母親和妹妹不是她想要的。


    目前,“超級備胎”這四個字在謝白曼的腦海裏似乎慢慢暗淡了下去,“唐映天”這個富貴安樂的人生港灣也漸漸清晰起來。


    謝美女今天很高興,她對自己識人善辯的能力始終充滿自信。殊不知,愛是一種自然流露的奉獻,而不是雜念叢生的索取。


    即便是掩蓋得天衣無縫的所謂愛慕,隻要尚存私心,那都是混雜和脆弱的,是經不起風吹雨打,容易破碎和分崩離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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