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天剛才聽寬叔說,他們要去錦城梁家探望一位受傷的先天境界少爺。他不打算一起去,要按原計劃出門打聽寒冰的消息。


    在錦城繁華的椿西路上,映天快速穿梭於人群之中,想去一些武館、家族居住地碰碰運氣。


    走進一間銷售成衣的門市裏,映天一口氣買了好幾套可以裏外換穿的連帽衛衣,還去附近的武者用品店買了幾套夜行衣。他現在更加謹慎,欲作未雨綢繆的打算。


    映天將短劍和鋼笛放進剛買的黑色旅行包中,背上包後,就向街道的另一頭走去。


    “喂,大白天的你們想幹什麽?”一個聲音從前方傳來,他停住了腳步。


    映天沒有看熱鬧的習慣,但看見兩位身穿錦城梁家服飾的武者走進人群,便跟了過去。


    原來,在一家ktv門前發生了糾紛。而這場糾紛的雙方正是梁家人和另外四名武者。


    映天看見在兩位梁家武者的前麵蹲著一個年輕人,他正伸手去觸摸坐在地上的一位漂亮姑娘。


    那姑娘臉掛淚珠,雙眼滿是懼怕和委屈的神色。在距離姑娘十多米遠的地方,還有兩位與她年齡相仿的女孩,正焦急萬分又無可奈何地看著她。


    映天估計,她們應該是那位姑娘的夥伴吧。


    這時,對麵四人中一位獐頭鼠目的卷發青年伸出手來,一把就將蹲在地上的年輕人推了個仰麵朝天。同時,他厲聲道:“滾,你這個雜碎。”


    倒地的年輕人似乎習慣了別人的羞辱,並沒有生氣。他艱難地站起身,小心地拍著屁股上的灰塵,還轉過頭來向身後的梁家武者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看樣子,年輕人的屁股上似乎還有傷。難怪他手上的動作這麽僵硬,臉上痛楚的表情也顯露無遺。


    居然是梁燁!映天立刻認出了這位錦城梁家的紈絝少爺。


    他眼神一凝,感覺這場麵似曾相識,隨即失望地搖了搖頭。唉,傷疤沒好就忘了疼,這個孟浪好色的少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到處拈花惹草不知羞恥。


    映天正欲轉身離開,就聽見梁少爺的說話聲:“周家的傳承你們確實獨得精髓,欺負一個弱女子可真是要臉啊!不過......嘿嘿,女孩子喜歡壞壞的男人,可不喜歡長壞的男人。”圍觀的眾人一聽,哄堂大笑起來。


    映天恍然大悟,但也感到奇怪。梁燁剛才應該是想拉起那位姑娘,而不是舉止輕浮意圖調戲。難道,這位紈絝公子哥已懸崖勒馬,變了心性?


    現在看來,對麵四位武者是周家人!難道梁燁在打抱不平?映天停下腳步,想要看個究竟。現場幾人中,從武道境界來看,梁家三人明顯打不過周家的四位武者。


    映天身為果城梁家人,又見梁燁並沒有肆意壞事玷辱家族門楣,反而在助人行善。此刻他已有想法,欲在暗地裏幫襯梁少爺一把。


    這時,對麵卷發青年惱羞成怒,右手一揮,三位周家武者跨步上前想要動粗。周圍看熱鬧的人見勢不妙,便一哄而散,退到較遠的地方繼續吃瓜圍觀。


    “粥一碗,你有沒有王法?眾目睽睽之下還想動手不成?”梁燁一副臨危不懼的樣子,大聲地質問道。


    卷發青年真名為周億畹,可能是家裏的長輩盼著他以後能擁地無數,成為地主。不過,這名字取得也太直白低俗了吧。


    怪不得,別人把他名字的諧音調侃成“粥一碗”,硬生生的將他從雲端打入地獄,僅憑口舌之功,就使未來占地億畝的富豪直降為討粥一碗的乞丐。


    映天嘴角上揚,暗自笑道:“這個叫‘粥一碗’的家夥真是人如其名,賊眉鼠眼的樣兒確實沒有富貴之相。”


    此時,粥一碗怒氣衝衝道:“老子就要動手,你能怎樣?梁家以前被周家按在地上摩擦,現在還想翻天了不成?”


    梁燁的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冷笑一聲,便欲奮起搏擊。映天覺得梁周兩家應該有深仇大恨,準備暗地裏出手相幫。


    “燁少爺,你又在到處惹事!”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一名消瘦的梁家武者領著兩個跟班走了過來。映天雖然看出兩位跟班是先天後期的武者,但看不透那位帶頭人的武道境界。


    此時,映天注意到梁燁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女孩,左手輕輕地將她推向一旁,又朝她隱蔽地眨了下眼後,卻伸出右手似要撫摸女孩的臉龐。


    與此同時,梁燁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兒,輕浮言語脫口而出:“我一般不惹事,但粥一碗能做的光宗耀祖之事,我也想湊個熱鬧。小妞......哈哈”


    粥一碗聽到梁燁含沙射影的話語,卻沒有動手的勇氣,因為他感覺梁家那位中年人威猛無匹。


    以粥一碗淬體九層巔峰的境界來看,中年人在他麵前確實如擎天怪獸,不可匹敵。


    梁燁見中年人走了過來,順勢收掌,還故作姿態地揮揮手,頗為不屑地打發那姑娘快走:“滾吧,有多遠滾多遠。”。接著,他轉過身來,輕描淡寫道:“宗堂主,你有事?”


    這位名字為梁奇宗的宗師八層境界堂主,正是梁家派來捉拿梁燁的。


    因為外出的副家主梁承燚已從天樂穀返回,在聽了兒子梁浩然的指控後,欲將梁若卉受辱之事立為樣板,對膽大包天、色欲熏心的梁燁加以重罰。


    這時,梁奇宗鄙視地瞟了梁燁一眼,厲聲道:“副家主請你回去,走吧!”


    梁燁玩味一笑,賤兮兮地說道:“宗堂主玩笑了,我哪擔得起副家主的請字。”


    他轉頭看見已經走遠的三個女孩,悄悄地鬆了口氣,跟著招呼身後的兩名武者:“先回去吧,夏日之季可覓春,一會兒再出來瀟灑......哈哈。”


    接著,梁家幾人也不管粥一碗陰狠的眼神,轉身就走。宗堂主殿後,邊走邊小聲嘀咕道:“回去了還想出來?做夢吧!”


    梁奇宗聲音很小,但作為修士的映天卻聽得清清楚楚。


    映天想了想,覺得省城梁家的內部不簡單,好像有一個巨大的漩渦盤旋在梁家上空,隨時都會砸落下來,將家族眾人卷進其中,沉入那無底的深淵。


    映天喟然一歎,轉頭又向前快步走去。


    突然,他停了下來,想起寬叔和虞鳳已去梁家探望受傷的少爺。而且,寬叔還說過,那少爺是一位先天武者。


    在這之前,映天以為他們看望的是被打爛屁股的梁燁。既然梁燁身在此處,家裏那位受傷的少爺又是誰?


    根據他之前的了解,梁家有近十位嫡親和支家的少爺。能淬體成為武者的雖然有四五人,但武道境界為先天,還值得寬叔他們去看望的,似乎隻有梁浩然這位嫡親的少爺了。


    如果真是梁浩然,他這個大少爺怎麽會輕易受傷?在梁家內部沒有人敢欺負副家主的公子,在外麵至少有高強武者加以保護,應該不會輕易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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