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廣生聽寒冰這麽說似乎沒有錯,畢竟父母為大,此少年反應強烈也無可厚非,但動不動讓人去死就有點過了。


    然而,人生在世往往都有需要維護的底線和尊嚴,更別說武者的狂放豪邁和習爭慣戰,一言不合就大動幹戈的比比皆是。


    暫不論父母被欺被辱,即便他們被言語冒犯,已是大多數武者兒女們堅守的紅線。寒冰沒有進一步拚命的行動,隻是說出一句警告性的言語,已經算是相當克製了。


    陳廣生歎息一聲,轉變話題道:“寒冰,聽說你和唐非凡都是果城人?你們知道雷霸武道館嗎?”


    寒冰眉頭一皺,答道:“知道一點。”隨即疑惑道:“你和他們……?”


    在唐家灣的灣柳壩,他親眼見過雷霸武道館的唐少良師徒和父親發生過衝突,所以,寒冰是記恨這個武館的。


    不過,他並不知道南宮家和雷霸武道館的關係,也不曉得父親遇害的事和南宮家息息相關。


    因為,映天了解兄弟的性格,一直沒有給他說過這方麵的事情。如果寒冰知道了南宮家的所作所為,他必會單槍匹馬貿然行事,這無異於以卵擊石。


    此時,陳廣生沒有注意到寒冰的表情,嗬嗬輕笑道:“我也是果城人,在加入楊家武館前,我就是雷霸武道館的人。”


    既然如此,寒冰對陳副總教瞬間沒有了好感。他默默地拾起地上的鋼槍,抬頭看著果城所在的方向,一時思緒萬千,沉默不言。


    他和家人分開了好多天,已經完全失去了聯係。現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先安定下來,以後再作打算。


    “你們拜過大師兄吧,他會原諒你們的。”這時,陳廣生說話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寒冰轉過身來,看見四位楊家天才神色複雜地對他抱拳道:“多謝大師兄指點。”


    “嗯。”寒冰臉色平靜,若無其事地回應了一聲。陣廣生尷尬一笑,覺得這件事總算過去了,便帶著四名年輕人離開了天生場。


    寒冰看著手中可以伸縮的特製鋼槍,定了定神後,又開始“呼呼”有聲的操練了起來。


    《狂龍獵》是寒冰目前見過的最厲害攻擊性武技,他本來就愛不釋手,現在已更熱情,也更刻苦地投入到修煉之中。


    唐寒冰力敵楊家天才第二人楊旭峰的事情,在武館裏悄悄地傳開了。


    不少武者改變了之前的看法,認識到真傳弟子的妖孽程度,已默默地認可了這位少年大師兄。但陳大鈞一夥仍不感冒,始終記恨著唐寒冰打臉他們的事情。


    就這樣,不知不覺間度過了好多天。寒冰除了武道修煉和學習控製之法,還與飛龍非凡們去綿城周圍做做任務,完成武館的一些工作。


    在這期間,他始終沒有見過金槍王楊威龍一麵。


    通過和楊飛龍的聊天,寒冰才知道果城雷霸武道館的館長陳長生和副館長陳曆生,都是陳廣生副總教的兄弟。


    多年前,雷霸武道館的人還不定期的會來綿城,與本地的豐霸武道館和楊家武館交流切磋。不知道什麽原因,近些年再也沒有和楊家武館來往過。


    豐霸武道館是果城南宮家和綿城豐家合作開辦的武館,武館副館長豐玄淩是一位宗師前期的高手。聽說在前些天,南宮家派了另一名宗師高手擔任武館的館長。


    豐家的綜合實力稍弱於果城的南宮家,是在綿城排名前十的大家族。


    寒冰還了解到,雷霸武道館多年前已依附於果城的一個大家族,日子過得倒是越來越好,武館卻成為那個家族的打手,在果城內四處囂張,八麵威風。


    夜半時分,寒冰放下手中的《狂龍獵》功法書,靜聽窗外微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響,遙想著自己的家人到底身在何方。


    與此同時,在錦城“奧林莊園”別墅二樓的客廳裏,梁元寬擔心地看著身心疲憊躺在沙發上的映天。他已經給虞鳳打了電話,叫她馬上過來診斷映天受傷的身體。


    在丹頂峰下凶險異常的鏖戰後,映天在山洞中將主要的傷勢處理完畢。十分鍾前,他才拖著疲鈍的身體來到寬叔的住處。


    不一會兒,房門“砰”的一下打開,虞鳳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二叔,映天怎麽了?”虞鳳著急地問道,驀地看見在沙發上緊閉雙眼,身子蜷縮一團的唐映天。她快速放下醫療箱,把映天的身子擺正後,幾下就解開了他的上衣。


    “這?”梁元寬兩人一時語塞,都震驚地看著他身上長長的劍痕和大塊的刀疤。虞鳳行事幹練利索,很快拿出醫療器械為映天仔細地檢查起來。


    過了一會兒,虞鳳說道:“二叔,這小子身體無礙。別人都急死了,他卻睡得好香。”她哭笑不得地抱怨了一句,又偷偷地快速擦幹眼角的淚水。


    梁元寬知道她的心思,裝著沒有看見一樣,歎息道:“映天今天受了這麽多傷,而且有的傷勢還很嚴重,他卻這麽快都恢複了,你見過如此強悍的身體嗎?”


    虞鳳說道:“二叔,我是法醫,雖然工作不久,但也見過很多受傷和慘死的武者。有的人傷勢恢複得慢,有的就較快。對於映天的身體強度和恢複速度,我們以前也知道一些,他一直都很強,也很特別。”


    “我問過老季和黃學長,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二叔,映天今天在哪裏受的傷?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接著,梁元寬就將映天之前說過的話轉述給虞鳳聽。即便如此避重就輕的簡短述說,都讓虞鳳驚詫連連,還擔心不已。


    “南宮家這是要趕盡殺絕,真是該死!”虞鳳情不自禁嬌喝一聲,氣得將牙齒都咬得“哢哢”直響。


    “誰該死啊?”隻聽得身後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兩人轉頭就看見映天慢慢地坐起身來。


    “唉呀,把你這睡貓都給驚醒了。”虞鳳強裝笑臉,打趣地說道。然而,她始終在控製著內心的痛楚和憤怒。


    映天憨憨地笑著,歉意地說道:“鳳姐,你送給我那件衣服都毀壞了,還好我今天買了幾套,不然的話,就隻能光著屁股回來了。”


    “哈哈……”三人都同時笑出聲來。隻不過,那笑聲背後都是酸楚無奈,都為著對方著想,不願意給大家帶來半點負麵的情緒。


    接著,梁元寬提醒道:“映天,你以後盡量少出門吧,很多事情可以讓阿生他們去辦。即使你要出門,也務必更加小心。”


    映天點點頭,說道:“寬叔,我今晚要去南宮家的聯絡處。”


    梁家二人一聽,都嚇了一跳。寬叔急道:“映天,這不行,太危險了!我們不知道聯絡處有多少武者,更不清楚有沒有更強的人存在。”


    “何況,現在武道界的風向有很大變化,先忍一忍,暫時不去惹南宮家為好。”


    映天說道:“寬叔,我聽說過那些事情。從很多跡象上看,似乎是政府和武盟在掰手腕。鳳姐,你在官方任職,聽說過類似的消息沒有?”


    長期以來,他可沒有閑著,不僅喜歡關注一些大事情,還經常搜集各方麵的信息。


    映天始終在為以後進京做準備,那個恐怖的隱世家族在京城,他就一直在悄悄地尋找獨孤家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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