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隻見靠窗而坐的年輕婦女站了起來,正色道:“年輕人火氣不要大嘛,前麵還有幾個空位,你怎麽不去坐?”


    過道對麵的青年也站了起來,客氣地對淬體武者說道:“瀟然兄,你坐我這裏吧。”


    淬體武者看了看年輕婦女,又環視了一下四周,終於收斂怒氣,態度緩和了下來。他對青年說道:“俊馳,你不用管。我就要坐這個位置,離雨竹近一些。”


    映天明白了,原來這兩男兩女是同路人,淬體武者看樣子喜歡那位名叫雨竹的溫柔嬌美的女孩子。


    即便如此,這也不是自己必須讓座的理由吧?何況是來搶座,更別說還恣睢無忌地大呼小叫、動手動腳了。自己又不是他爹媽,沒有慣著他的道理。


    “小子,還沒明白嗎?讓我,可以?”淬體武者雖然沒有再吼叫,但態度仍然囂張。


    這時,映天看見那位雨竹姑娘正要站起,就被身旁幹練的淬體五層女子拉回到座位上。


    淬體女子輕歎一聲,對那位名為瀟然的男子說道:“你來坐這裏,我去前麵。”


    “謝謝樂兒。”男子感謝道,轉頭對映天哼了一聲,鄙夷地說道:“一個鄉巴佬真不懂規矩。”說完,就拉著車內的立杆扶手,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欲坐在雨竹旁邊的位置上。


    映天不知從哪裏拾得一粒石子,曲指一彈,石子便如子彈般倏然射出,“噗”的一聲輕響,男子瞬間跪倒,身體也跟著沉了下去,一下子蜷縮在車內的過道上。


    緊接著,一聲殺豬般的吼叫響徹整個車廂,讓人毛骨悚然。


    雨竹驚叫著彈了起來,慌張地跑到前麵樂兒的旁邊,右手撫摩著胸口,顫巍巍地坐了下來。


    那位名為俊馳的青年將剛才的情形看了個明白,雖然他隻是一位淬體五層後期的武者,但頗有眼力見兒,很自覺地沒有吭聲,僅起身去攙扶那位瀟然兄了。


    石子飛彈既啟,懲罰施教已畢。映天微微搖頭,哂然一笑,就從旅行包中拿出《二分疾刺術》功法書看了起來。


    幾分鍾後,公交車內恢複如初,再也無人爭吵喧鬧。


    “朋友,你也去天樂穀遊玩嗎?”那位名叫俊馳的青年探過頭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映天抬起眼簾,茫然道:“你問我嗎?”


    “嗯。朋友,我叫獨孤俊馳,綿城人。”青年應了一聲,自我介紹道。


    “獨孤?”映天雙眼微不可察地閃過一道寒芒。他問道:“獨孤這個姓很特別吧?錦城有獨孤人家?”


    獨孤俊馳沒有注意到映天的眼神,坦誠道:“我沒有聽說過錦城有獨孤家的人,綿城也隻有我們一族人姓獨孤。”


    “這個姓的人還有哪些地方較多?京城有嗎?”映天步步為營,慢慢引導至京城來。


    獨孤俊馳正要回答,就聽到前麵的樂兒喊了一聲:“俊馳,車要到了,準備下車。”


    “好的,我馬上過來。”獨孤俊馳應聲道。他尷尬地解釋著:“我女朋友,叫楊樂兒,是綿城楊家鎮人。”


    “那位呢?”映天指了下剛才氣焰囂張,這時卻如小貓一樣蜷縮在座位上的年輕人。


    獨孤俊馳臉色微微泛紅,小聲道:“他是肖瀟然,錦城肖家的公子。朋友,剛才對不住了。”說完,就向映天抱拳別過,扶上肖公子,向車門慢慢走去。


    天樂穀不是省城梁家的產業嗎?原來它在青神山附近。這時候,公交車抵達的終點站就在青神山腳下。


    終於,車子停了下來,十來個人一窩蜂地下了車,基本上都向一公裏外的天樂穀走去。


    映天瞧著稀稀拉拉的一些遊客,感覺梁家天樂穀的生意應該比較慘淡吧。


    娛樂場所建在遠離城中心的地方,除了少數有私家車的可以自駕而去,大多數人隻能乘的士車,或者坐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了。情況如此,天樂穀的生意確實難以好起來。


    外麵的風沙越來越大,映天背著旅行包,將衣衫上的連衣帽戴在頭上,又在脖子上圍了一條深色的薄毛巾,就想去追問獨孤俊馳關於其家族的事情。


    他正要向四人走去時,一道刺耳的聲音傳了過來。


    “美女,到哪去呢?要不要哥哥送送你?”映天驚訝地發現說話的是省城梁家公子梁浩然,那位有著“浩然正氣”的先天一層白麵青年!


    初次到梁家時,他親眼看見梁浩然追打那位紈絝好色的梁燁。映天原以為梁浩然是一位有正義感,知美醜辨善惡的好男兒。可不想在這裏,他卻見到了不一樣的梁公子。


    而好色紈絝的梁燁怎麽會在街頭救助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又在看見梁家的那位宗堂主到來時,卻裝瘋賣傻換了麵孔?


    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這裏麵有什麽隱情?梁家兩位少爺不會是太寂寞,對演戲情有獨衷,變著花樣來戲耍別人吧?


    映天停住腳步,站到一個毫不起眼的地方,想著梁家發生的一些奇怪事情,擔心殃及果城梁家,便想瞧個清楚弄個明白。


    “送你ma,滾!”那位肖瀟然此時脾氣暴漲,保鏢一般站在雨竹的身前,直接對梁浩然吼叫起來。


    “你他ma是誰,敢對我大呼小叫?”梁浩然怒氣衝衝地問道。他身後跟著一位宗師和兩位先天武者,便有了豬鼻子插大蔥的感覺,一時有恃無恐了。


    “你是梁家那個垃圾?想找死嗎?”肖瀟然不屑地說道,如看螻蟻般睨視著他。


    梁浩然一臉懵逼,對方知道他是梁家少爺口氣還這麽大,肯定來頭不小!他膽怯地縮了縮脖子,瞬間失去繼續耍橫的勇氣。


    “哈哈,姓梁的,你這龜兒子還敢對肖公子不敬,真是越來越長本事了啊!”一陣戲謔的聲音傳來,三個男子已經走到眾人的麵前。


    映天放眼望去,發現來者是周墨辰!此時,他身後仍然跟著陣再曜和周申兩位宗師。


    “肖家?是武聖廟旁邊的肖家嗎?”梁浩然嘀咕著,脊背上已嗖嗖地直冒冷汗。


    肖家在省城排名第三,是比周家和梁家都要強得多的豪族門閥。梁浩然不知者不畏,這時已知道了,就感覺踢到的不隻是一塊大鐵板,而且還是燒透了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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