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天回應道:“笙叔,在幾年前,你們聽說過梁洪吉命令果城梁成去執行一個殺人的任務吧?而且,他們殺害的還是一個幾歲的小孩。”


    馬上要說到敏感之人的姓名,映天停了下來,看了看梁子笙。


    梁子笙皺了下眉頭,雖然有點不喜,但跟著抬手道:“你說吧,沒事。”在場的有人明白,又有人迷惑,都露出不同的表情。


    映天輕咳一聲,有些不自然地說道:“那個小男孩名字叫葉明傑,表麵上是果城葉家的小少爺,實際上是錦城周家周美琴和葉家管家謝林甫的私生子。”


    這時,房間內吞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大家都麵麵相覷,頗為尷尬。梁子笙的臉色卻愈發冷靜,好像沒有他什麽事似的。


    映天看了看眾人,勉為其難地又說:“根據我這段時間打聽到的消息……”他連續講了半天,直把眾人聽得咬牙切齒、震驚不已。


    實際上,他說的大部分信息都來至天鷹殿。不過,在場的隻有寬叔和虞鳳知道這個秘密組織,他也不可能輕易地透露出來。


    講到最後,映天“啪”的一聲將一個陳舊的牛皮紙口袋拍在桌子上:“看吧,我已經把這個保證書原件帶來了。”


    “謔”的一聲,房間裏的人都激動地站了起來。梁燁眼疾手快,搶先拿起袋子,將裏麵皺巴巴的信紙抽出,當眾就讀出聲來。


    梁燁剛讀完,情緒失控地欲撕碎信紙。刹那間,隻見一股淡淡的乳白真氣閃電般作用在他的手上。


    “噗”的一下,梁燁手上一陣刺痛,信紙脫手飄離,如斷線的風箏找到回家的方向般,竟直直地飄到映天的手中!


    “妙啊!這一手隔空探物太精彩,宗師內高手沒有人能使得出來。”梁墨淵拍手叫好,讚歎不已。


    映天湊過頭去,仔細地看了看梁燁的手,歉意地問道:“沒傷著你吧?”


    梁燁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說:“沒事,剛才衝動了。”他此時才醒悟過來,這東西撕不得啊!


    接著,他又氣憤地說道:“寫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瑾瑜叔,你說說看,幾歲的小孩才能寫出這麽個東西?”


    梁瑾瑜哭笑不得,慢聲細語道:“甭管幾歲,能寫出個大概意思也算他長本事了。就這個東西,已經能證明他背叛家族、裏通外敵。”


    他口中的外敵便是周家人,也包括曾經和梁家交過戰的一些勢力。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揶揄著寫這份保證書的梁洪吉,惹得大家啼笑皆非。


    “天翔,你這次又立了大功。對於這件事,你有什麽建議。”梁子笙現在對映天說話的口氣比對任何人都好,他已經把這位聰明絕頂的小子當著梁家的救星了。


    映天不在乎這些,他隻忠於果城梁家,也願意幫助與寬叔共進退的梁子笙一派。


    何況,在一定程度上,隻要有利於他實現自己抱負的任何人、任何勢力,他都會好好相待。如果能進一步成為生死與共的自家人,又何樂而不為?


    映天思考了片刻後,說道:“笙叔,隻有這一篇保證書還不夠,還需要幾個人。一個是果城梁家的梁成,因為他是聽命行事的參與者。”


    “另一個是……果城葉家的謝白曼,她現在在錦城旅遊學院讀書,也親眼見證了那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在有了保證書的前提下,還有彼此雙方的證人,如果他們都能來的話,才最有說服力吧?而最後一個就是……”


    講完了這幾個人,映天又說道:“第二,這件事最好在家族大比時公布出來。我個人認為,那個時候各地的梁家主要成員聚集在一起,讓大家知道副家主梁承燚一夥裏通外賊的事應該很勁爆吧。”


    “慢……慢!天翔,你怎麽扯上梁承燚了?”梁川大管家插嘴問道。


    映天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反問道:“川叔,這個事情公布出來後,你認為會有什麽結果?”


    梁川淡然道:“應該和以前一樣吧,兩夥人各執一詞爭論一番,我們力求懲處梁洪吉,最好將他的果城家主和錦城主家的副管家兩個職務都拿下。這樣,不行嗎?”


    他說到最後一句話時,環顧了一下周圍幾人,見他們基本上都點了頭後,便覺得自己分析得正確。


    隻是,梁子笙和梁元寬兩人沒有反應,他又有點疑惑了。


    其實,梁子笙可不是輕易下結論的人,他是想聽映天下一步怎麽說。而梁元寬自始至終相信映天,不管任何人說得天花亂墜,他就是那麽執著,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行!


    果然,映天冷靜地說道:“川叔說的也行,不過,我提個建議,大家看這個說法是否可行?”


    “梁洪吉事件的公布,就不是族內兩種觀點的爭論,而會引起我們和他們兩個對立派係的爭鬥,還會引發梁家生死存亡的戰鬥,說是最後一戰更合適。”


    映天徐徐道來,那最後幾個字已將大家欲發起的行動直接定了性!


    “啊!”有幾人叫出聲來,大夥兒緊張地看著映天,認為他是不是吃錯了藥。梁子笙仍然麵如止水,說道:“天翔,請繼續。”


    他居然用了個請字,讓大家很快明白過來,這少年說的可能還靠譜吧。


    映天點點頭,又說道:“既然是最後一戰,也就是決戰,我們務必把事態擴大。梁洪吉是梁承燚的人,梁洪吉倒了還不夠,而梁承燚倒下的話,梁家局勢就定了一大半。所以,梁洪吉當了叛徒,我們也可以讓梁承燚坐實叛徒!”


    其實,為長遠計,映天的內心裏就不隻是讓梁承燚倒下這麽簡單。很多時候,敵對雙方的生死較量是不能心存仁義的。須知,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梁子笙和梁承燚畢竟是親兄弟,在生死命題上,映天也不好開口讓梁子笙作答。既然如此,君不可為,代君為之。


    對於映天提出的“坐實叛徒”,梁川更加摸不著頭腦:“這……這又怎麽做?”,他心裏默默歎息,人真的老了啊,腦瓜子已不夠用了。


    映天拿出那份保證書,說道:“如果說梁洪吉私下通敵,你們可能相信。但是,他敢明目張膽地下令果城的人做這件事,錦城梁家沒有人給他撐腰是說不過去的。寬叔,你不是說還將此事匯報過梁承燚的嗎?”


    梁元寬點點頭,他確實給映天說過匯報的事情。當時梁家高層有的去了京城,有的外出有事,就隻有梁承燚一人在家。


    這如同映天第一次到梁家時,隻有梁墨淵一個人在家的情形。


    隻是,在錦城梁家高層悉數回來後,遠在果城的梁元寬因為操勞家族的事務,沒有及時向梁子笙等人說起這件事情。


    由於梁成未能完成殺人的任務,也就沒有造成惡劣的後果。時間一久,梁元寬覺得這是一件難以啟齒的醜事,便息事寧人不願再度提及,致使梁子笙們對此事一直無從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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