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想起之前隻是稍稍體會過的彈簧床,又來到後宅,卻沒有立刻去往東屋主臥,而是最西屋的暖閣。


    依舊眾芳環繞。


    落黑時祭拜灶神之後,朱塬忽然挺害怕一個人。


    寫意按照朱塬之前的吩咐,喊來了從‘尋尋’、‘覓覓’到‘點點’、‘滴滴’的一大群番娘胡女,主要是換上了朱塬在明州時設計的那些現代款式衣裳,或者長裙,或者禮服,或者襯衫,或者牛仔。


    初見的瞬間,好像穿越了時空。


    暖閣靠窗的矮榻上,穿了襯衫牛仔和高筒皮靴的梧桐,因為皮靴還加了高跟,乍一看,一米九的級別,放在後來就是維密t台上的‘supermodel’。


    然而,梧桐一見到朱塬,卻如同一隻被主人冷落了好久的小貓,哼哼唧唧地就撲過來,大腦袋直往朱塬身上蹭。


    超級名模的感覺瞬間全無。


    這段時間確實沒怎麽見,朱塬拍著梧桐坐好,才問:“餓了?”


    梧桐這一次卻反常地搖頭,一頭披散的柔順棕發晃啊晃,藍色的眸子水盈盈的,用依舊不怎麽流利的漢語道:“梧桐……想……爹爹。”


    朱塬:“……”


    其他姑娘,無論年齡大小,這麽喊著,朱塬都沒覺什麽,當下身邊……這麽大一隻,頓時就違和了。


    幹脆無視某個稱呼,朱塬笑著道:“我讓她們給你弄些吃的,想吃什麽?”


    梧桐還是搖頭,纖長的身子匍在朱塬身邊,腦袋繼續蹭過來:“梧桐,不吃……怕……爹爹,不要,我。”


    朱塬拉了拉身邊姑娘,稍稍用力,梧桐就聽話地起了身,卻是跪坐著,還努力躬低了身體。


    朱塬仔細打量。


    眼前的姑娘……雖然個頭誇張了一些,但,看起來,其實也就20歲左右的模樣,從遙遠的北歐之地萬裏迢迢來到自己身邊,說真的,這年代……絕對屬於命大的那種。


    或許,梧桐心裏也清楚,能到了這邊是多麽幸運,才會有剛剛的如此反應。


    摸了摸梧桐不算很漂亮卻也很耐看的白皙臉龐,朱塬道:“你是我的,當然不會不要你。另外,這麽久,說話還說不好,這可不行,是她們沒好好教你嗎?”


    梧桐點頭。


    周圍:“……”


    “看來是真的受委屈了啊,”朱塬笑起來,轉向榻邊站著的樓蘭,跳過,又看了看其他,沒想到合適的,要麽如寫意她們太忙,要麽……不太熟悉,不過,忽然想起,問寫意道:“暖娘呢,好些日子不見她了,去喊過來。”


    寫意答應,吩咐了一個丫鬟去喊人。


    朱塬才示意身邊梧桐:“等下給你找個好老師,以後你就跟著她……嗯,暖娘日常還要出去教課,你這麽大個子,恰好當她的女護衛,聽懂了嗎?”


    梧桐似懂非懂。


    朱塬一時也沒多說,隻是示意:“鞋子脫掉,到裏邊去。”


    梧桐這下聽懂了,抬手就解自己的襯衫扣子。


    朱塬:“……”


    樓蘭很有眼色,主動上前,嘰裏咕嚕和梧桐說了幾句,還示意身邊的梨花一起幫著梧桐把高筒皮靴脫掉。


    等脫了鞋子的梧桐爬到朱塬裏邊坐下,朱塬對其他人道:“都來,自己找地方坐,這邊擠不下,就去外麵,看書聊天嗑瓜子都行。嗯,樓蘭,你和細雨,到對麵,說說最近完成了什麽?”


    朱塬吩咐過,眾女紛紛動作起來。


    朱塬左手邊被伍四娘拉著妹妹一起占下,旁邊還有伍三娘,沒位置,就幹脆站著。


    梧桐裏麵,之前午飯時被喊來的搖落占了過去。


    還有麵前方桌裏側,莊六娘和鍾離西瓜……連帶還有‘玉米’、‘紅薯’等之前一批的幾個小妮子。


    對麵,除了朱塬點到的樓蘭和細雨,也是擠了兩層的姑娘。


    旁邊屋內,更是或站或坐的滿滿當當,明明沒了位置,一些姑娘也不願到外間。


    隻有寫意、留白、洛水和青娘四個,沒有和一群大大小小地爭搶,這邊安排完,還主動退了出去。


    四女的心思也很明顯,眼前……多久都不一定能見一次自家大人,她們可是天天都有機會的。


    更何況,與這些姑娘爭風,簡直都有些掉價。


    朱塬耐心地等身邊姑娘們安排完,見不太合群的莊二十二娘被空出來,呆呆地站在通往外間的門邊,笑著喊過來,摟到懷裏親了親,丫頭立刻迷糊起來。


    於是送到一旁的梧桐懷裏。


    大個子的梧桐也摟著眼前的小妮子,討好地學著自家大人,也親了一下,某個丫頭可沒見過這樣的胡女,明顯有些害怕,因而更加迷糊。


    梧桐見狀,就不敢欺負了,還做了個小心保護的動作,把妮子摟在懷裏。


    朱塬把莊二十二娘送到旁邊,便拿過樓蘭帶來並在落座後主動放在自己麵前的一疊新書中的第一本:《諾夫哥羅德誌》。


    類似之前《瑞典誌》的同一個係列,一邊翻著,一邊問道:“這還是根據細雨的經曆寫的?”


    樓蘭點頭,又搖頭:“主要是,另外,梧桐和點點,還有兩個滴滴姑娘,她們也是來自大人說的……北歐,奴還得知,梧桐……或就是諾夫哥羅德北部極寒之地的人,隻是,她自己不記得自己來自那裏,就像她不記得自己年齡一樣,隻說是一個村莊,一年裏會有很長很長的白日和很長很長的夜晚。”


    “這是極晝和極夜,”朱塬下意識補了一下,說道:“還真是靠北啊。”


    感慨著,注意力也轉向麵前書本。


    按照樓蘭的總結記載,諾夫哥羅德公國已經有500年的曆史,不過,這個國家最早被基輔大公統治,直到200年前,才得以從基輔羅斯脫離出來。


    再到現在。


    不僅如此,這個國家因為過於靠北,在蒙古大軍攻掠歐洲的時候,竟然幸運地得以保全。


    當然,並不是毫發無損,要不然,諸如細雨她們幾個,也不會來到這裏。隻是,諾夫哥羅德並不在蒙古大軍的主要征伐路線上,相比南方諸多被滅掉的國家,因為種種原因,幸運地存留了下來。


    大致介紹過曆史,隨後,是這個國家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等等方麵內容。


    基本上,給朱塬的感覺……還是中國的春秋戰國都不如。


    其實這就是事實。


    曆史的發展都是有一定的節奏的。


    歐洲的曆史,在蒙古西征之前,其實就是典型的春秋戰國時代,甚至,直到工業革命,也是如此狀態。


    歐洲在20世紀之前的政治、經濟、文化等等方麵,都能從中國的春秋戰國時期找到對照。


    比如一群小國持續了數百年的混戰,比如總有人想要統一歐洲大陸,再比如歐洲的貴族製度,甚至,兩次世界大戰,某種程度上,與春秋戰國時期的大混戰,也有異曲同工之處。


    歐洲的幸運,隻是意外地點到了一條遠超本身製度的科技樹,使得各國實力迅速強大。


    然後,科技的文明,不知不覺中,就成了人類文明的標尺。類似朱塬之前想到的那個,有錢,就是好人,要不然,人家憑什麽有錢呢?


    就是這種邏輯。


    人家為什麽強大呢,因為人家文明啊!


    實際上,不談中國近代在科技上的落後,傳承了數千年的中華文明,其中底蘊,夠遠遠超過任何一個西方文明。


    當然,說這些都挺沒用的。


    朱塬明白另外一個道理,一個挺殘酷的事實:勝利者都是對的,失敗者就是錯的。


    胡亂想著這些,一邊和樓蘭聊著,一邊翻完《諾夫哥羅德誌》,朱塬又轉向麵前一疊書籍裏的第二本。


    有些意外。


    這是一本語法書,介紹的還是希臘字母。


    就是……按照讀音……阿爾法、貝塔、伽馬……的那一長串。


    相比後來拉丁字母也就是大部分人潛意識裏的英文字母的廣泛應用,希臘字母似乎被邊緣化,但……其實又無處不在。


    各種理工科的學問裏,到處都是以希臘字母作為符號的存在。


    朱塬今晚可沒有立刻學一門新知識的念頭,不過,還是饒有興致地大致翻了一遍,便問道:“這個……從哪來的?”


    樓蘭指向屋內圓凳上一個穿了一身水藍色絲綢褶裙的紅發姑娘:“大人,是她……大人起名‘淡酒’,她說她來自一個名叫拜占庭的國度,奴與淡酒正在書寫的一本書,就是《拜占庭誌》。”


    希臘,現在屬於拜占庭時期。


    大概記得,拜占庭的滅亡,應該是下個世紀,大名鼎鼎的君士坦丁堡陷落,然後就進入了奧斯曼帝國時期。


    至於希臘何時重新成為希臘,朱塬就不太清楚了。


    朱塬一邊想著,一邊點頭:“寫的很好,不過,也不要全都你一個人自己來,其他姐妹也要一起,吃獨食可不好。”


    樓蘭點頭:“大人,有呢,奴可沒……吃獨食。”


    朱塬隻是點了句,繼續翻到下一本,很有意思的一個書名,《北歐誌異》。


    朱塬一下就聯想到了‘聊齋誌異’,這是《大明月刊》上的欄目。


    顯而易見,樓蘭是根據這個欄目,延伸出了手中這本冊子的書名,因此也可以想見,《北歐誌異》的大概內容。


    饒有興致地翻開,朱塬本來想著,或許能看到‘安徒生童話’或者‘格林童話’之類,不過,內容卻是‘女巫’、‘鬼魂’之類,也是一些誌怪。


    看過其中一篇《女巫和黑山羊》,朱塬就對樓蘭道:“這個有意思,抽空可以挑一挑,刊登到《大明月刊》的‘聊齋誌異’欄目上,就當是開拓一下咱華夏人的視野。”


    樓蘭點頭:“奴也是如此想呢,隻怕大人瞧不上。”


    “海納百川啊,隻要寫的好。”


    這麽說著,朱塬剛剛翻開下一篇,門簾掀開,寫意帶著一個些許日子不見有些清瘦卻更顯氣質的女人進來,正是暖娘。


    進得屋內,暖娘下意識瞄了眼樓蘭,垂下目光,朝朱塬萬福道:“奴見過大人。”


    朱塬打量過去,開玩笑道:“總是躲著我,原來是修身養性去了,看著更漂亮了。”


    暖娘揪著衣擺:“奴……已是年老色衰了。”


    “說瞎話的時候,好歹把眼睛閉上。”


    暖娘:“……”


    朱塬又道:“再這麽消極應對,我可不保證要不要再給你改個名字,嗯……瓜娘,怎麽樣?”


    暖娘疑惑。


    朱塬道:“強扭的瓜,不甜,但解渴啊。”


    暖娘還是不敢抬頭,臉龐卻是紅潤起來。


    這……


    某個小男人,之前的之前,似乎……說過。


    而且,她……大概……或許……也已經算是被強扭過了的……瓜了。


    朱塬適可而止,沒再逗某個女人,轉而正色一些,問道:“在附屬小學那邊教課的感覺怎麽樣?”


    暖娘愣了下,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答非所問:“奴……會盡心的。”


    然後才明白朱塬的問題。


    隻是……也不好再補充。


    至於,在那附屬小學,給女童們上課的感覺……暖娘覺得,大概,算是自己找到了一個……此心安處。


    她很喜歡。


    那些孩子……也都很崇敬她,有什麽話都願意和她這個女先生說,還讓她幫了忙給家裏人寄信,甚至……好像當了她是娘親一般。


    這也因此讓她覺得,自己不是一無是處。


    她還是有些用的。


    暖娘在這邊顯然很不自在,朱塬也沒有其他意思,直接示意梧桐:“給你介紹一個學生,兼護衛,以後你就把她帶在身邊,叫她漢話。嗯……抽空再找幾個會功夫的姑娘,教一教她,或許會更厲害,這麽大隻的身材,不能騎馬拉弓,太浪費了。”


    這年代的武術,朱塬沒有特別了解過。但,還是根據正常邏輯,大概能夠推斷,很厲害。


    就說一個。


    弓箭。


    無論是現在,還是後來的書籍或者博物館之類,朱塬都是見過古代的箭矢的。


    就說箭頭。


    曆朝曆代的箭頭,其實都沒有一般人想像的那麽尖銳,反而都很鈍,與幾百年後的子彈頭差不多。


    於是,想象一下,這年代的弓箭手,拉弓射箭,能夠將箭矢打出後來槍支的效果,一箭穿喉之類,可以想像其中的力道。


    朱塬自己是不太能夠想像的。


    因此,若要一個字形容,那就是——猛!


    古代能開弓在百步之外一箭穿喉的,在朱塬的概念裏,絕對是猛人,而且,這年代,這種人,其實不少。


    就像朱塬在明州就親自遭遇過。


    嗯。


    自家麻袋,沒有學過什麽技擊,倒也是挺厲害的。


    想著就左右瞧瞧,麻袋也不在這屋,大概和寫意她們幾個的念頭一樣,小妮子也要端一端身份呢。


    然後,再說找幾個會功夫的姑娘教一教梧桐,或許,連麻袋也可以一起教。


    這種姑娘,這年代,也不會缺。


    很多武將家裏的女兒,往往都會跟著父兄學一些技擊之術。


    這麽想著,等暖娘小心地瞄了眼某個姑娘,點了點頭,朱塬又轉向寫意,交代了幾句。


    寫意也答應下來,說是明天就吩咐下去。


    寫意也知道,找幾個能打的姑娘……不難,就是……不知道自家大人是否還有其他想法,比如……外貌上?


    朱塬沒說,寫意也不多問。


    打發了依依不舍的梧桐出去先和暖娘溝通溝通,今晚可以直接住在那邊,以後就跟著了,朱塬又親了下挨過來的莊二十二娘,讓小妮子再次陷入迷糊狀態,便重新轉向麵前,大致看過樓蘭帶來的幾本書,就換了挑燈。


    這姑娘按照朱塬的要求收集了不少茶葉相關資料。


    朱塬中午的時候還瞄過幾眼。


    不過,當下可沒心情工作,而是轉向了繪畫,關於新一年度已經確定的‘莊子’係列。


    挑燈按照之前‘山海經’係列的風格,自己也畫了一幅,其中隻蘊含一句話,也就是《逍遙遊》的開篇: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


    波濤洶湧的大海上,一條恐怖的巨鯤,隻是隱隱現出了身形,就已經翻滾起無邊的浪花,將空中的海鳥和海中的漁船都震到了遠方,還有近處的島嶼,在巨鯤麵前,猶如一朵長在海中的小小蘑菇。


    但,那確實是島嶼。


    因此也可見巨鯤的龐大。


    兩尺長的畫卷,挑燈采用了寫意和留白相結合的畫法,不僅展現出了《逍遙遊》開篇的意境,還通過留白,給了看客足夠的想象空間。


    讓人讚歎。


    朱塬欣賞片刻,不免誇獎道:“你的畫功,比洛水還要強一些了。”


    挑燈連忙搖頭:“女兒可比不得洛水姐姐。”


    “比得就是比得,”朱塬笑:“總有人會比自己強的,大家都應該承認這一點,當然,其他一些,你還是比不上洛水的。”


    挑燈問道:“大人,是甚麽呢?”


    “你猜。”


    挑燈笑著搖頭。


    其實,不用猜,因為也大概知道,就算自己畫功比洛水強,但,在這座大宅內,卻也肯定威脅不了洛水的地位。


    自家大人不是一個喜新厭舊的人。


    挑燈看出這一點,覺得不錯,也難免幽怨。


    若是喜新厭舊,自己……可是有機會了。可……若是喜新厭舊,將來,自己也免不了新人換舊人。


    朱塬這邊,看過挑燈的畫,覺得很好,幹脆就直接定下。


    這麽再說了幾句,再次轉向。


    身邊一大群的番娘胡女,主要是,穿的那些衣服,各式各樣的,很穿越,很感慨,一個個喊到麵前欣賞。


    還有些擔心,不知道自己逐漸會不會忘掉。


    大概不會。


    朱塬已經推廣普及了一種,工裝,目前已經不隻是明州那邊的漁戶在用,玄武湖北邊的工業區,也在逐漸推廣。


    老朱都認可了的。


    畢竟工裝這種衣服,穿起來幹活,真的很方便。


    至於這年代的著裝禮儀。


    仔細說起來,曆朝曆代,那些能傳下來的服裝樣式,普遍都和最底層的平民沒有太大關係。


    最底層,說一句‘衣不蔽體’,很多人或許會覺得誇張。


    其實一點都不誇張。


    記得曾經就看過一張清末的老照片,一家人拍照,幾個孩子,無論男女,都光著腿,勉強遮住的上身,也隻是一些近乎破爛布片的東西。


    因此,這種時代條件下,有衣服穿,就是幸運的。


    至於華夏的傳統服飾,這也是不能馬虎的,不過,朱塬覺得,隻要各種正式場合穿著,就足夠了。


    看過了時裝展示,緬懷了一下注定回不去的曾經,又找了一件趣事。


    春聯。


    這是去年就產生的念頭,關於春聯,記得還是曾經老朱提倡出來的。


    因為種種顧忌,去年不好提出這件事,今年就沒問題了,打算這兩天就和老朱說一說,或許,如同昨日青黴素連帶的‘孝子救父’美談一樣,這件事,老朱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已經傳開。


    再說春聯,還可以把老朱的給屠戶寫對子的傳說也複製一下。


    那幅對聯。


    嗯……


    仔細想想,倒是記了起來。


    雙手劈開生死路,一刀斬斷是非根。


    很霸氣。


    野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這一句,氣勢上,倒是和同樣傳聞是老朱的那首‘殺盡江南百萬兵’類似。


    當下,自家和女人們對對子,可不能這麽刀光劍影。


    春聯啊。


    朱塬先來,曾經記得很清楚的一個,因為很常見。


    天增歲月人增壽。


    春滿乾坤福滿門。


    自家大人這麽通俗,本來還有些擔心的大小女人們,也就來了性子,跟著湊起各種各樣的聯子。


    大部分也都挺通俗。


    朱塬還又喊來了寫意,親自挑選了幾個……當然,其中之一,就是自己那個,吩咐某個妮子,等二十八那天,就用紅紙寫了,貼自家大門上。


    這也算一種超越時空的懷念。


    另外,還有‘福’字。


    到時候,也一定要寫很多很多的福,然後,一定要在屋內,把福字倒過來貼。


    ‘福’到了。


    寫意記得去年自家大人就念叨過幾句,不知為何,沒有具體去做。這一次,這種事情,既然是大人吩咐的,當然沒意見。


    朱塬跟著倒是又想到了鞭炮。


    去年還以為這年代沒有鞭炮,其實是有的,然而,恰好也是今年,根源倒還是在朱塬這裏,由於硝石和硫磺的嚴格管製,使得鞭炮轉眼不再,大家要放,也隻能燒一燒最原始的‘爆竹’了。


    沒想到啊。


    曾經……


    朱塬是不怎麽同意某些禁令的。


    倒是穿越了,自己反而提前了幾百年,間接地製定了某些禁令。


    或許,將來能夠放寬一些。


    比如官方組織製作煙花爆竹進行燃放。


    短期內,還是算了。


    硝石和硫磺,當下都屬於戰略物資,不能亂搞,就算接下來幾年沒有大的戰事,但,各種基建工程,開山破石,需要的火藥……也是巨量的。


    反正……


    花燈也不錯啊。


    比如又是稼軒的那個: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這其實就是宋時元宵放燈的景象。


    隻是想像一下那種人間如同倒置銀河的璀璨場景,其實也不比煙花差啊。


    於是又喊來寫意。


    今年的花燈也要好好準備,不需要在意開支。


    熱鬧最重要。


    暖閣內。


    寫意答應著,這次卻沒有再離開,輕聲提醒:“大人,已是近了亥時,該歇了。”


    朱塬沒有喝酒,卻感覺有些醉,搖頭道:“還不到九點呢,今天……不急,嗯,紅酥,黃藤,她們倆呢,喊來給我跳支舞吧。”


    寫意不知今晚為何,想想還是吩咐下去。


    很快,紅酥和黃藤,一對擅長軟舞的姑娘到來。


    還有捧著一把古琴的闌珊。


    朱塬又吩咐,吹熄了屋內的幾朵蠟燭,隻留暗暗的燈光,讓闌珊來到對麵。


    今天中午沒有午睡。


    本來……


    還不覺得累,不過,寫意一題,臨近晚上九點,倒是多了幾分睡意。


    不打算挪窩了。


    這邊很暖和。


    兩個姑娘在一旁擺好了架勢,朱塬示意可以開始。


    昏蒙燈光下,淡淡的琴音,軟舞輕搖裏,朱塬一邊讓莊二十二娘往裏挪了挪,把伍三娘喊上來,靠在女人懷裏:“今晚,就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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