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一驚,他看了看紫女,卻見紫女輕輕搖了搖頭。


    “紫女姑娘並沒有告訴在下流沙組織接下來的目標,是我猜的。”


    “你是如何猜的。”


    甘羅的這番話,韓非自然是不相信,甘羅身上的神秘之處依然是那麽令人吃驚。


    自從甘羅跟隨衛莊紫女從農家回到新鄭之後,他就一直住在了紫蘭軒。


    從紫女的口中得知,甘羅在農家遭遇到了一場暗算,跟隨他一起的魁隗堂主勝七,因為要找尋自己的兄弟,離開大澤山之際就已經分開。


    而典慶等一眾披甲門弟子,在驚鯢撤退之後就回到了魏國,這中間除了典慶詢問過梅三娘的蹤跡之外,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麽太多的交流。


    農家魁隗堂主勝七,披甲門弟子典慶梅三娘,這些全新的麵貌,甘羅竟然全都認識。


    他究竟是什麽時候結交的這些人?


    “流沙是韓兄提出建立在法度之外的組織,術以知奸以刑止刑。一個組織要想快速發展壯大,首先最需要的就是金錢,沒有錢在整個江湖之上寸步難行,縱觀韓國最有錢的人莫過於金燦燦的翡翠虎,而南陽又是翡翠虎的領地。”


    “甘羅兄,你真的是越來越令人佩服了,”


    韓非由衷的說道:“流沙的確要主動出擊了,就和你救尚公子一樣,我們也要拔掉姬無夜這棵韓國的毒瘤。”


    “夜幕這張網在韓國已經張開了太久,軍政財諜樣樣俱全,如果斷了夜幕的財務,那麽就等於掐住了他們的命門。”


    “我們都有各自的戰場,未來的我們說不定還會在戰場之上相遇。”


    聽到這裏,紫女的表情忽然變的有些落寞了許多。


    韓非在一旁尷尬的笑了笑,甘羅說的確實是實話,他們立場不同為之奮鬥的國家不同,秦國曆來想要吞並六國的野心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尚公子更是在他麵前表露自己的心聲,想要開拓千古一國。


    這與他的理想相同,如果在未來的道路中,他們摒除了姬無夜一檔,那麽接下來的布局就是要讓韓國成為七國之中最為強大的國家。


    ......


    鹹陽,丞相府內。


    呂不韋滿麵愁容的坐在書案旁,此次派出羅網刺客前去刺殺嬴政,不僅沒有殺掉嬴政,反而讓陰陽家和昌平君與嬴政之間的關係更為親密。


    這大大助長了嬴政的羽翼。


    呂不韋越想越是憤怒,如今嬴政已經回到了鹹陽,雖然他表麵上並沒有什麽變化,但是以他對嬴政的了解,嬴政的心裏麵一定早已經思量利弊。


    既然現在並沒有做出應激的反應,但是恐怕是在等行過冠禮之後,在進行秋後算賬。


    一旦嬴政行過冠禮,就代表他已經成年,到時他手中的攝政大權以及趙姬手中的監國之權都要收回到嬴政手中。


    一旦兵權被奪走,那麽等待他的必然是死路一條。


    “報,稟相國大人太後有旨意請你即刻動身前往雍城有要事商議。”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急報,呂不韋很不耐煩的看著那名前來稟告的士兵。


    “知道了你退下吧!”


    “諾。”


    呂不韋感到心煩意亂,本來他是信誓旦旦在韓國新鄭就能結束一切,秦王在韓國被殺,舉國憤怒,勢必踏平韓國,到時就算山東五國有心想幫助韓國抵禦秦國,他也有足夠的理由去震懾其他國家。


    如今計劃失敗,一切都要推翻從來。


    ......


    鹹陽,章台宮。


    嬴政坐在王案之上低眉細思,王綰前來稟告,如今朝野上下皆以知道他在韓國的遭遇,舉國憤怒,眾多達官貴族一起上書文信侯呂不韋和監國太後趙姬請求讓蒙驁率軍踏平韓國。


    令這些達官貴族感到怪異的是,呂不韋和趙姬都沒有批準他們的聯名上書,這讓一些嬴氏族親對呂不韋和太後的怨言很大。


    王上受難與韓國,秦國上下竟無地於衷,這讓六國的人民如何看待秦國。


    秦王,秦國最大的領導者,他的生死,難道隻是一個擺設?


    麵對這些質疑,呂不韋僅僅回答一句,消息是何人散播,消息精確度如何?


    如果秦國貿然出兵,豈不是讓六國坐實秦王深陷在韓國的言論。


    此話一出,頓時讓嬴氏族親通通閉嘴。


    有好事者,前往雍城向趙姬彈劾呂不韋,無奈連趙姬的人影都沒有見到,就被嫪毐的人給轟出了雍城。


    “王綰,華陽太後這個人你怎麽看?”


    “王上,宮中之事臣不敢多言。”


    嬴政抬頭看了王綰一眼,直接道:“你但說無妨。”


    王綰見嬴政的語氣中帶有隱隱的怒意,當下道:“華陽太後一向喜愛長安君成嬌,但是得知成嬌起兵作亂之時也是傷心欲絕,直言自己瞎了眼,並且極力讚成起兵平判。雖然太後是楚國人,但是自從嫁到秦國以來,到也是對秦國忠心耿耿。”


    “王綰,昌平君羋啟是不是華陽太後安排在仲父身邊的細作。”


    王綰吃了一驚,他並不明白嬴政為何會這般詢問,直言道:“臣不知,王上為何會這麽說。”


    “寡人身邊充滿好多令人不解的事情,寡人行走的路線寡人的生活舉止都在別人一步步的計算之中,王綰你說他們為什麽這麽清楚寡人的一切,為什麽?”


    嬴政越說越是激動,他一掌拍到桌案之上,聲音之大響徹整個宮殿。


    王綰冷汗直流,直接跪了下來,他不明白嬴政為什麽會突然發這麽大的火,直接俯身在地一聲不吭。


    嬴政握緊了拳頭,一路之上昌平君的安排是那麽順暢,回到鹹陽的這段路途中,他們並未遭到任何刺客的攔截刺殺。


    踏進鹹陽之時,一股隱形中的變化雖然藏的很深,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一絲信息。


    長信侯嫪毐酒醉之時,竟然大肆宣揚他是當今王上的假父,以後朝堂朝下有誰不聽他的號令,即刻下令處死。


    這股流言在鹹陽流傳已久,他本以為嫪毐會有所收斂,沒有想到的事,他打著太後的旗號籠絡勢力,在封底山陽起了一座占地千畝的“名士院”,其心可見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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