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話中的利害程度,趙臣們皆心知肚明。


    趙國是有與秦一戰的實力,然而秦軍的勇猛不是浪得虛名的。


    趙國有李牧廉頗兩位名將的駐守,才這麽多年相安無事的。


    當年趙孝成王急於求勝,中了秦國的反間之計,用趙括代替老將廉頗,這才導致趙軍打敗,趙括上任之後,一改廉頗的防守策略,全麵向秦軍發起進攻。秦將白起一路佯敗,把趙軍吸引到秦軍的包圍圈直接切斷趙軍後路,讓趙軍糧道斷絕,困於長平。


    雖然趙括親自率軍突圍,英勇殺敵,然而還是不敵秦軍,被秦軍射殺而死,數十萬趙國士兵投降,後來因為糧食的問題四十萬趙軍被秦軍坑殺。


    也正是長平之戰的慘敗導致了趙國國情的衰弱,趙國在也經不起折騰了。


    大臣們反對合縱攻秦也正是因為有如此的擔心。


    秦軍開關東出雖然會逐個掃蕩山東六國,但是能有幾年安穩的飯吃,誰又想去打仗呢。


    “張良你且說說趙國參加了合縱,又會怎樣。”


    張良心中一喜,他知道趙王堰生性多疑故而說下大話,讓趙王堰猜忌,現在趙王堰問了他趙國參與合縱的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這就說明在趙王堰的心裏麵,是有些擔心他剛才的說法的。


    “大王,如果趙國參加了聯軍,可同樣像蘇秦當年那般讓秦國十五年內不敢出函穀關。”


    趙王堰眉頭一皺道:“你這麽有把握?”


    張良神色一緊,精神道:“是的大王,蘇秦是鬼穀派的弟子,而此次合縱的縱約長也是鬼穀派的傳人衛莊,衛莊的才能不亞於當年的蘇秦,既然蘇秦能夠做的到,衛莊同樣可以。”


    竟然是鬼穀傳人作為此次的合縱長,這點趙王堰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鬼穀傳人衛莊?”


    趙王堰忽地冷笑了幾分。


    “鬼穀派的名聲確實是名震天下,然而衛莊的才學究竟能不能比得過蘇秦,這恐怕並不是你說了算的。”


    “大王說的是。”


    “之前韓國遭遇的鬼兵劫響案,大王可曾有所耳聞。”


    此話一出大王之上的眾臣各自看了對麵一眼。


    趙王堰則是哈哈大笑說道:“誰不知道韓國的這項醜聞,明明是韓王的兩位親戚製造了鬼兵劫響的假象,沒想到韓王竟然被耍的團團轉,張良你不覺得你們韓國的大臣都是飯桶嘛。”


    張良並不生氣,無論趙王堰如何批評韓國,他都是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接著說道:“鬼穀劫響案就是衛莊破的。”


    “胡說。”郭開上前破口大罵道:“鬼兵劫響案明明是九公子韓非所破,張良你為了追捧衛莊,也不至於扭曲事實吧。”


    張良笑了笑,解釋道:“良現在身處在趙國,如果是信口開河,早就被趙王拉出去砍了。”


    趙王堰眯了眯眼,張良說的不錯,雖然張良是韓國的使臣,自古以來別的國家出使使者到其他國家都有客卿之禮,然後一些太過放肆的人太過張揚跋扈還是免不了引來殺身之禍的。


    “你清楚就好。”


    張良不管郭開,接著說道:“鬼兵劫響案的核心機密在於軍餉是如何消失的,九公子能夠**此案的關鍵是知道了軍餉如何消失的秘密,而這個秘密的提供者正是衛莊。”


    “哦。”


    趙王堰頓時來了興趣,問道:“軍餉不應該早就被掉包了嗎?”


    “大王說的不錯,軍餉是被掉包了,然後要想製造軍餉在眾人的眼前消失,那就需要花費一些功夫。”


    趙王堰細想了一會,張良說的不錯,如果當著韓國士兵這麽多人的麵去截軍餉,人多嘴雜難免消息不會外露出去。


    “那這個軍餉是如何消失的。”


    “大王可知道水消金。”


    “水消金是什麽玩意。”


    “水消金,又名九泉金,外觀與普通黃金並無差別,唯一的特點就是遇水能消融無形,且會釋放出可燃氣體遇火則燃。”


    張良此話一出,趙王堰瞬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此計可以高明,讓人防不勝防。”


    趙王堰忍不住感慨了幾句,外形和黃金酷似,如果不是專業的鑒別師,又有誰能輕易識別出呢。


    衛莊既然知道水消金的原理,肯定對於鬼兵劫響案的來龍去脈十分清楚,之所以不親自去破局,恐怕就是因為知道鬼兵劫響案的真正元凶牽扯著王室。


    如此來看,衛莊這個人到是個懂得進退的人。


    “好,寡人且信你的說辭,但是合縱攻秦畢竟乃是大事,寡人不能獨斷一人托大立馬答應你,待寡人和宗室乃是大殿之上的臣子商議之後,定會給你答案。”


    “諾。”


    張良的眼眸深處夾帶著一絲欣喜的神色,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趙王堰肯定不會當麵答應他六國合縱攻秦的事情。


    隻要趙王堰表達出商量的意思,那麽此次出使趙國可以說是完勝。


    ......


    新鄭城外,一處破敗的小廟之中。


    自從那日與白鳳交談之後,甘羅就直接向那名老婦人當麵告辭,遠離了新鄭城。


    他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害的老婦人被姬無夜殺害。


    他非常清楚姬無夜的手段,一旦姬無夜知道了他的位置一定會派出夜幕組織前去追殺他。


    一縷風聲輕輕吹過,甘羅望著麵前燃起的火堆,看著麵前那烈烈起舞的火勢,甘羅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待在韓國這麽多天,他發現了一點韓國傳出了六國合縱的消息,那麽為什麽這一路他都不曾見過六國的王宮大臣前來新鄭商議合縱之事。


    而且在他來到南陽之時,衛莊和韓非竟然還有空接待他。


    如果韓國真的想要合縱,在得知他的到來之時,一定是非常慌亂的。


    雖然紫女和衛莊的表現是有些小心翼翼,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衛莊等人是在做一個著急的假象。


    這點尤其是從他來到新鄭之後特別明顯。


    剛到新鄭之時,新鄭城內除了韓國的官員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令人矚目的事情。


    就連前不久韓王下令抓拿他的詔命,也不是從他來到南陽之後就開始下達的。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如果韓非從一開始就防著他,又何必讓他有機會來到新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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