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身後窮追莫舍的四人,吳蘇有點後悔了,他想活命的話應該讓鑫空留下來拖住他們的。推測一下對麵接下來的舉動,宰掉他這頭肥嫩的羔羊後,下路相當於變成了一座空城,任人攻破。一個終結的人頭外加一個一塔的懸賞金,對麵雖然失了小龍,但這波反打卻能扳回上千的團隊經濟。


    吳蘇想方設法地阻擾對麵的行動,他沿河道下遊往下路跑,順手射爆了路邊的果實,果皮破碎,流出裏麵的果肉,這些果肉鋪在地上,隻要踩到便能回複少許的血量和生命值,也會被減速。


    追擊的四人像是誤入了地雷區,把果實全部踩了,吳蘇就趁他們減速玩命地跑,他們跟在後頭玩命地追。


    可跑到一半他卻邁不動腿了,遊戲裏他察覺不到疼痛但會感到疲倦,他自然是不願停下的,可耐力消耗完了他隻能步行。地圖太過巨大,也導致了追擊時就算兩人的移速稍微有差距,後頭的人也很難追上前頭。為了一定限度地減少追擊所需時間以及打野的gank效率,遊戲增添了耐力係統。


    每個角色的耐力都不同,像坦克和戰士這類角色的耐力肯定是要高於法師和射手的,但相對應的,他們的行動速度也會比較慢。玩家無法決定所選角色的最高速度和最低速度,但能根據戰場情況決定適用的速度,跑得越快耐力消耗得自然快,慢跑的話耐力耗完的時間就長一點。


    吳蘇想也不想能有多快就跑多快,結果就是沒跑多遠就沒勁了,他確實是最肥的,但他把拿人頭多出來的錢全部放在出裝上了,連雙鞋都沒有。追擊他的人卻是每個人保底一雙草鞋,瑞茲因為前期老是被黃牌幹擾甚至升級成了水銀,耐力是係統決定的,但不代表不能增加,鞋子類道具移速耐力都有加成。


    所以他累得連走路都快沒氣了,在身後追的那幾人還顯得精力充沛。這不是好技術就能輕易改變的,遊戲就是這麽設計的。有的情況通常被稱為死局,就比如現在。


    吳蘇也判斷出自己必死無疑,可他還是在反抗,用盡能想到的辦法。他把子彈全部打空,利用暴擊彈的增益效果加速,能拉開多少距離是多少。如果他接近滿血,逃跑的情況根本不會發生,他準是耍著槍就奔著四個人去了,可他現在是殘血,人總要向現實低頭。他滿血也許能一挑四,但殘血絕不可能。


    更何況他還被錘石勾住了,經過俗稱的三角草叢,錘石抓住他貼牆走的破綻,一個卡位鉤銬住了他。把吳蘇往後拖了幾步,它觸發技能的第二段向鉤子飛去。


    吳蘇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血量,得出結果是連錘石的平a都扛不住。有人會拿錘石作為射手,全因它的e技能加成,經過一段時間的緩衝後,它的平a傷害最多能提升兩倍不止。即使拿錘石打輔助,它的傷害也是非常客觀的,這也是錘石能長期處於一線輔助行列的部分原因。


    厄運鍾擺,錘石將它的鏈鉤往後拖,吳蘇被帶得離追殺隊伍更近一步。


    吳蘇深知,不等女警他們動手,錘石再來一下平a,便能將他這個終結的人頭收入囊中,所以他也不抵抗了,站在原地不動,類似老版lol的“雙手離開鍵盤”。


    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將他從消極中喚起。


    “吳蘇!”那是一道風鈴般的女聲。


    吳蘇扭過頭,看見早已撤退的鑫空此時又捧著法杖跑了回來。


    錘石拎起連接鐵鉤的鎖鏈,蓄勢待發。但鏈鉤落下,卻沒有那爽快的擊殺感,峽穀裏也沒有女聲播報擊殺。


    錘石清楚是怎麽回事,它親眼看見鏈鉤落下的瞬間,燼的血線由紅直接跳至黃色,與此同時他的體型也變得巨大。先前在自己眼底還顯得渺小的射手,頓時變成自己眼中的巨人。


    吳蘇不解,他不明白鑫空為什麽要浪費這個大招,他被擊殺已成定局,就算再多給他一個巨人腰帶的裝備都無濟於事。


    但一個聲音消除了他的疑惑不解。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打好輸出,我抗。”他的背景聲全是噪音,說話聲不是特別清楚。


    卡牌已經陣亡,吳蘇也分辨得出他開黑隊友的聲音,那麽陌生的聲音來源是…


    加裏奧!吳蘇豁然醒悟。


    他抬起頭,隻見湛藍的天幕下,一個渺小的身影在藍天白雲之下翱翔。突然,那個身影調轉方向,如獵鷹般撲擊下來!


    吳蘇這才醒悟,為什麽加裏奧說話時的背景音會那麽吵,那是它在高空中飛行產生的氣流聲。


    如果不是知道它是自己隊友,吳蘇簡直要懷疑那頭海洋亞龍還沒死,它這一下撲擊,連大地都為之震顫。


    看見矗立在自己身前的龐大身軀,吳蘇那熄滅的希望又如幹柴烈火複燃了。


    他肘擊錘石的麵部,手槍頂著它的麵甲連續開槍。錘石前期局麵劣勢,隻能暫時舍棄肉裝,全部經濟用來補充視野以穩定下路局勢。技能加成的緣故,它的傷害很充足,但裝備的緣故,它在全破甲裝的燼麵前也顯得不堪一擊。


    四聲槍響,錘石的麵罩直接被射成碎片,灑落一地,陣亡後化作納入燈籠的幽魂。


    加裏奧落地後女警便不斷地朝它開槍,可子彈像是擊在巨石上的鵝卵,無非是在它的石軀上留下一道刮痕,連貫穿敵人裝甲都做不到。加裏奧落地的時候璐璐便給它套上了一層護盾,護盾不厚,但幫助它衝到敵軍麵前已經足夠。


    男槍見狀甩手就是一槍。終極爆彈,爆破彈脫離霰彈槍口的時候還隻是榴彈的形狀,可落在加裏奧的胸口上頓時化作熊熊烈火,女警無法做到的事,對男槍而言不過是一個技能的事。


    加裏奧的身軀固然龐大,可硬扛一發大招,它的石軀上還是出現了裂痕,碎裂的石子被風帶走。終極爆彈產生的烈焰和彈片向後蔓延,也傷到了吳蘇一些血。


    麵對從天而降的加裏奧,瑞茲雖然被它那勢如破竹地撲擊震住了,但也絕不會手軟。他左手捧著翻開的魔法書籍,右手向上抬起,立法。


    加裏奧進擊的步伐停止了,因為一道法術圍牆困住了它,它無法觸碰到圍牆,但圍牆卻能將它禁錮在原地。


    纖毫絲縷的藍色幽光隨著瑞茲的指尖從書籍中流出,在他立法的手掌心中形成湧動的法球,他擲出法球,法球並沒有貫穿加裏奧的護甲,而是像一團積水沿加裏奧的胸口攤向全身。


    如果說剛才那一下是水球,那麽瑞茲現在擲出的便是鉛球。他不再從書籍中提取魔法,而是直接用掌心以出拳的姿勢揮向加裏奧,一個實質的法球在他掌心瞬間形成,飛出。


    超負荷(q)配上法術湧動(e),這是瑞茲最基礎的打傷害連招。那個法球擊中加裏奧的胸口,就像是一枚鋼芯炮彈直轟它的胸膛,不僅如此,這個法球還觸發了先前覆蓋在加裏奧表麵的法術波動,那些湧動的法術像是火藥般被一同引爆,瞬間炸碎了加裏奧的一層護甲。


    吳蘇的估算沒有錯,豈止他殘血隻有跑的餘地,他滿血都未必能挑贏這個瑞茲。這個經過三次改動的法王當之無愧,他施法的時候就像是一杆站樁的機關槍,沒有什麽屏障是他攻破不了的。


    但機關槍火力雖猛,還是會被端。瑞茲正盡情施法的時候,一個球形的波動從身後命中了他,瑞茲警覺地回頭,麵前卻是圍成龍坑的冰冷石牆。


    秦何本來都已經快回到家了,突然看見鑫空給吳蘇加大,以及如夭矯狂龍般從天而降的加裏奧,偷偷沿小龍坑繞了回來,他篤定對麵看不到他,即使他被視野照到,對麵的注意力也全在正麵戰場上,不會有人回頭觀察是否有人來偷人。


    這是白銀局的一個弊端,秦何正是利用了這個弊端,才能毫無阻礙地繞到瑞茲正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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