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手相看對方,時光在這一瞬戛然而止,含情脈脈。


    這一瞬過去後,石瓊紅著臉回屋收拾行裝,備些幹糧,準備隨著哥哥浪跡天涯。


    告別了爹娘,兩個人踏上了旅途。


    “哥,你會飛嗎?就像前些日子那個敵軍國師那樣飛。”石瓊在路上問道。


    “不會,我隻會在雨中踩著雨水飛。我有一個雨水漫步的仙術。”石辰回道。


    “哦。”石瓊應道,神色有些失望,總這樣走,很快就會累了,更何況身後還背著有些沉重的行囊。


    石辰看向阿瓊,從失落的眉目中感受到了這些信息,伸手將行囊背在自己身後,又將阿瓊抱起來,這才道:“這樣就不累了。”


    “那哥哥肯定會累啊。”石瓊擔心道。


    “哥哥是雨仙,不會累。”石辰溫柔的回道。


    就這樣抱著她慢慢的走,終於天空爭了口氣,一滴雨落了下來。


    石辰微微一笑,遲來的雨終究還是來了。隨著一個雨滴的滴落,雨嘩啦嘩啦的下起來。


    踩著雨水,一步一步騰空,行速如有神助。


    石瓊在哥哥懷裏,看著這神奇的一幕,十分驚喜,原來哥哥真的會飛。也真的是雨仙,以前跟自己講的事情都是真的。


    兩人不知行了多久的路,在一處無人的荒山上落下腳來。


    石辰看了看地形,這山不算很高,石瓊凡人之軀上下也不算難事,除了荒涼以外,都還是挺好的。


    簡單的在這山上打出一個洞來,供兩人居住。石辰又一點一點做了一個石階,方便阿瓊下山上山,隨後在不遠的地方扒拉過來一些綠植,漫山遍野的插在山上,山下挖出一條河來儲備雨水。


    做完這些,又在山下騰出一片地方作為田地,撒下穀種,等待收獲。


    石瓊呆呆的看著哥哥做完這一切,感覺不可思議,仙人可真厲害。


    兩人回到山洞裏,石辰又做了一個木門,防備晚上有野獸進來。


    拿出樹枝一頓旋轉,摩擦起火種來,照亮了整個山洞。隨著雨的結束,天色也暗了下來,石辰將地麵打平,做一張木床在地上,兩個人安眠了。


    直到次日醒來,隨著陽光透過門縫照射進來,兩個人起床。


    石瓊閑來無事鼓搗早飯,生火,置了一口鍋,添水,放菜。


    沒一會功夫,菜熟了,兩個人做在一起吃菜吃幹糧,簡單的將這一頓飯打發了。


    石瓊時不時看向石辰,這拮據的生活哥哥是否會感到不適?畢竟要出來是自己的主意。


    “怎麽了?”看著妹妹注意自己,石辰疑問。


    “沒事,沒事,你不嫌棄這樣的生活就好。”石瓊笑說道。


    “怎麽會,隻要你陪著,怎樣的日子都是無比快樂的,每一日像是向上天偷來的一般。”石辰深情說道,挽著阿瓊的玉手。


    兩人這樣開始了原始的生活,遠離人世間,遠離所有人,靜靜地守護著對方。


    石辰開始耕地,做起了平日裏最熟悉的活。阿瓊則穿針引線,學著娘開始織布,一針接著一針。


    夢境中的石瓊是凡人,無法使用靈力。石辰隻好出遠門去尋一些雞鴨魚肉來,總吃素對身體不好,石瓊還在發育。


    時間一長,石辰也懶得跑那麽遠了,幹脆整了一堆牲畜圈養在山洞附近,想吃直接就地取材。


    日子總算平穩了,男耕女織,自給自足的生活。就這樣一日接一日的生活著,一年,兩年,三年,四年……九年。


    這年,石辰三十二了,石瓊二十九了。


    兩個人平淡的相守了九年,兩廂情願,沒有一個人厭倦這種枯燥的生活,隻要是每天彼此看著對方,心裏就算是有了牽掛,安下心來。


    比起塵世中的你爭我鬥,仙界裏的爾虞我詐,這種遠離世俗的日子真的太爽了,九年,石辰的道心又修複了一點。


    山下這片田地,已被石辰拓展了十倍,成熟的果實一望無際。石辰在山洞後不遠幹脆蓋起了一個糧庫,家禽也弄了兩個院子來養。


    石瓊有時候閑來無事就跟這些雞鴨牛羊來打交道,有時候調皮起來,幹脆直接騎著牛滿山遍野的跑來跑去,甚是滑稽。


    石辰兄妹也偶爾回家看看爹娘,爹娘已經花甲了,白發蒼蒼,行動也顯得不利索起來。


    阿瓊看著逐漸老去的爹娘,眼裏泛著淚光。


    “不若,我們回家好不好,我想陪著他們。”阿瓊含淚說道。


    “好,都依你。”石辰柔聲回道,將糧庫跟家畜一並搬回了石家村裏。由於東西實在太多,石辰幹脆弄到鎮子上去賣。


    糧食跟牲畜處理光後,得來將近三五萬銀兩,石辰兄妹開心極了。


    爹娘年邁,石辰已經不再讓他們忙碌了,地裏的活全輪到自己身上。石瓊也將織布,洗衣,做飯的任務接了過來。


    九年不回村,村裏人已經漸漸淡忘了村裏還有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還有一個未娶妻的青年人。


    石辰兄妹終於躲過了那個煩人的年紀,那個時不時就來家裏送聯姻書的年紀。二十九歲,已經算是花接近枯萎的年紀了,再也沒有人注意到石瓊的美貌。


    兩個人終究如願以償,在世中得到了一寸淨土。那些熟識石辰兄妹的人早已年邁,不再去關心小輩的事。年輕的,同齡的人們也早已忙碌自己的生活,沒有閑情逸致來說七說八。


    爹跟娘被歲月摧殘的身軀,身體開始老化,時不時出現一些老年病。


    虧得石辰銀兩不少,爹娘一生病,能及時送往鎮上的醫館裏瞧大夫。幫忙開兩副藥,煎來治病。


    爹的腰已經開始駝了,柱起了拐杖,手裏的酒卻沒停。


    石辰跟爹說過無數次,酒害人,堵塞血液流通,容易得結梗。


    爹也隻是笑笑,左耳進右耳出,掂起酒壺又灌了一口。


    “唉……”石辰歎息,爹飲了一輩子酒,此刻讓他斷去,還真是強人所難。


    平日裏無事,石瓊就陪著二老,就像小時候二老看著兄妹一樣。除了感歎時光匆匆,石瓊什麽都做不到,也就隻能這樣陪著他們慢慢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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