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向四周投去一瞬的求救目光,見無人敢上前,隻能暗自叫苦。


    “我說……我說……”管事顫抖道,都快要哭出來。


    石辰這才收起那散發著青芒的劍。


    管事鬆了一口氣,感受到脖子上微微留下了一道紅色血痕,那劍刮破了自己的皮膚。


    管事不禁打了一哆嗦,趕忙站起身給眼前的狠人翻找桐木傀儡的拍賣信息。


    “找……找到了……”管事小心謹慎的說道,將那天桐木傀儡的拍賣冊遞給了石辰。


    石辰拿過來看著上麵寫的,眉目緊皺。這桐木傀儡被一位化名為白骨的修士以一億上品靈石拍走。石辰略微一想,好大的手筆。隻是這白骨修士注明自己是散修,這簡直就是海底撈針啊。


    石辰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將那冊子丟給了管事,冷漠的往外走。


    那管事撫平著自己的腹部,傳來一陣痛楚,暗道這尊煞神終於肯走了,趕緊給我走。


    石辰走了沒三五步,漸漸從腦海中想起了一件事,回過頭問道:“參商合玉的消息是不是你透露出去的?”


    “參商合玉?好像……是……”那管事思索了一會,想起了近七十多年前自己敲詐了幾個穿著神秘鬥篷的修士。


    石辰眼神微眯,露出一抹痛意,當年差點死在骨仙手上,被一個問鼎高手追的無處可走,還險些丟了石瓊跟小雨,小果。


    二話不說,奔過來就是又一腳,硬直的踹在了管事的腹部。


    感受到眼前狠人踢來的第二腳,想死的心都有了,露出了絕望的眼神。


    這一腳比之剛才更重了一點,一連又撞破幾麵牆壁。管事滾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嘴裏鮮血橫流,已是痛的昏死過去。


    周圍的人都暗道狠辣,這管事愛行賄的行徑早已被眾人耳濡目染過,如今落得這般,也算是討一個教訓。


    石辰這才憤然離場,出了拍賣行又落得有些悲涼。白骨?究竟是誰,究竟在哪……茫茫仙界,何處去尋呢?


    桐木傀儡的線索暫時被中斷了。石辰踏上小雨,回到宗門中去。


    邪王殿骨仙大殿內,桐木傀儡被安放在一處並不起眼的地方。這桐木傀儡正是被骨仙拍走的,骨仙修骨道,正欲過些時日參透這桐木傀儡,使用操控傀儡之術來精進自己的道行。


    那操控傀儡的禦傀術也是拍賣行被一並拍下來的,自己忍痛拍下了這兩樣東西,隻希望能夠借此突破問鼎後期,到達問鼎巔峰。


    石辰回到藍雲宗內,努力使自己不再去想桐木傀儡的事。


    麵色平靜的回到洞府內,打坐吐納到夜裏。


    修為依舊停靠在化神一層不見長進,石辰緩緩起身,就著夜色,盤坐在洞府之上。


    石辰抬頭仰望星空,有時累了,便躺在洞府之上,從不嫌這裏的石頭冰涼。


    星茹婉悄悄探出頭來,使用禦空之術飛到藍雲宗半空,目光搜尋著師父的身影,一個又一個洞府被自己閃過。


    一圈下來,最後在師父自己的洞府上看見了他,沒想到師父這麽容易找。緩緩飛到師父身邊,悄悄落下身來。


    石辰察覺到星茹婉的到來,坐起身看著她平靜的道:“這麽晚了,還不休息?”


    “不困。”星茹婉回道,輕輕盤坐在師父旁邊。


    “師父,星河裏邊有什麽呀?”星茹婉輕聲問道,不明白師父究竟在夜空中尋找什麽。


    “有道。”石辰簡單回應。


    “什麽道?”星茹婉又問。


    “永恒之道。是一顆極為美麗的道,溫柔而不失恒心,不語又不失堅毅。”石辰解釋道,言中正是石瓊那時的模樣。


    “我也想擁有這樣的道。”星茹婉喃喃道。


    “要化神才能開始悟道,從而走出自己的道心,你悟道還太早。”石辰一邊凝望著夜空,一邊開導著徒弟。


    “哦,那我若是擁有永恒道心的時候,我能永遠的陪在師父身邊嗎?”星茹婉悄聲問道,試圖走進師父的心裏,從而代替石瓊的位置,洗去師父心中那股悲涼。


    石辰聽聞徒弟這耐人尋味的詢問,不禁感慨,當初的石瓊又如何不是這般想的。隻要是陪在自己身邊,即便終身不是道侶。隻可惜蓮霜兒的出現打破了她的計劃。


    石辰輕聲微笑,柔聲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師父隻將你培養成藍雲宗內的一柱頂天立地的棟梁,能為藍雲宗分憂解難為止。那時,你不比師父差多少,為師也沒有可教你的東西了,我們師徒便散了。”


    不是不能夠師徒同行,而是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邪王未除,上古魔神分身未滅,自己的妻子石瓊也要想辦法複活,這條路太奸險,太漫長,隻能自己一個人慢慢的走。


    星茹婉聽完師父的話,感到些許失落,正如師父說的,若與師父僅僅是師徒關係,那師徒遲早會散。可自己又如何來修複師父已經受傷的裂痕呢?


    星茹婉咽下哽咽的失落,試探的道:“那我嫁給師父,我們就不隻是師徒了,我們結為道侶,我就能一直陪在你身邊了。”


    石辰並未凶徒弟,對於徒弟此刻大逆不道的話,此刻也猶如一陣不堪入目的清風,悠悠吹過。曆經過當年對石瓊的凶罵,此刻石辰早就不在意世間的一切倫理綱常。


    石辰平靜的回複:“我已有妻子,這一世,你隻能是我徒弟。”


    “可……可石瓊已經不在了呀……”見師父不生氣,星茹婉又變本加厲的問。


    石辰摸著指間的溫柔,那感受著自己體溫的戒指,是自己親手為自己與阿瓊做的。


    石辰目光注視著星茹婉,感覺她有點像阿瓊,可卻又根本不同。阿瓊走的永恒之道,肯將心中的情愫深藏二十三年,直到看著哥哥有從麵前溜走的跡象,這才開始爆發出來。


    眼前的星茹婉倒是想到什麽說什麽,雖也直性,可終究不是走永恒之道而令人惋惜的阿瓊。


    石辰隔了許久,才慢慢說道:“她還在,隻不過我與她陰陽相隔。她擁有我全部的感情,除了她,我容不下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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