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雷龍一族後山,算命人的身影隨著一枚黑白棋子的出現而現身。


    “呼......”喘息未定,找到太古雷龍秘境入口,待漩渦出現,快速進入。


    ......


    秘境之中,石辰的劍即將斬在那閃著白光的時光大軸上,被一道力量一卷,從石辰劍下強行卷出。


    “哎呦......這東西可斬不得,哈哈哈......”隨著一聲爽朗的笑聲出現,算命人的身影出現在太古雷龍秘境高處,手裏正握著時光大軸。


    石辰一劍落空,似是驚奇的看向算命人,口中喃喃:“是你?”


    “這第九盤棋終於是有點眉目了,石辰,你終於是不負所望,做出了不一樣的決定。”算命人麵前飄著棋盤,另一隻手將時光大軸一卷,又卷成原始的模樣。


    “第九盤棋?”石辰很是匪夷所思,且不說算命人是如何在這裏出現的,就是這時間點把控的也太到位了,還有就是劍下奪軸,這可不是一般的化神魂魄能做到的。


    “之前這局棋下了整整八次,每一次的局中人都選擇了獻祭自己來複活心中的她。”算命人一撫胡須,神情複雜的說道。


    “原來操縱棋局的是你,你究竟是?”石辰的目光犀利起來,狠狠盯向高處的算命人。


    想不到在自己之前,竟然有八個前輩死在了這時光大軸之上。那麽也如這時光大軸所言,自己曾經活過八次!隻是沒有被選中而已,度過了凡人的一生。


    “別說的這麽肯定,隻要上古魔神不死,我也不過是這局棋的一枚棋子罷了,隻不過比起你們這些局中人來說,稍微高端一點。世人喚我雨神,落孜枯是也。”算命人緩緩道。


    “雨神......落孜枯......”石辰念念幾許,如今才明白過來,眼前這個從仙界名都街開始,一路跟隨而來的神秘大仙的身份。


    可隨即也沒了恨意,就算一切都是他安排的,那也不過是順勢而為,並非全然是他的意願。


    石辰低下了頭,眉頭皺起,眼神黯然失色,時光大軸勾起的回憶令自己又生淚痕。


    “事到如今,說這麽多又有何用,我無權怪罪於你,你為蒼生算計,我為阿瓊。這天下,我終究是無能為力,隻怕過不了多久,帝界將徹底淪陷,藍雲宗的修士也將全部死於上古魔神之手,而我沒有任何辦法......”石辰無力的道。


    “你沒有選擇獻祭自己來複活石瓊,心中想必也做好了決定。若是你隻為石瓊,剛才就已經獻祭了生命,讓一切歸零,但你沒有,你不敢拿還在活著的無辜生命們去賭!”算命人言至一半被石辰打斷。


    “我是問你!又有何用!憐我世人,憂患苦多......”石辰怒而相問,兩行熱淚已是流下,一行為阿瓊不得複生,一行為自己無力救助蒼生而憤恨。


    “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仁帝怎麽會有你這麽不爭氣的兒子!你好好看看你的道心!機會是需要自己來爭取的!還未到最後一刻,你怎敢言棄?何為仁心之道?”算命人訓斥道,本想好好跟自己這侄子好生說說,非要打斷自己,自己身為長輩不要麵子的嗎。


    石辰輕輕撫去淚水,下意識去道心看去,卻是發現,眼前的算命人果真沒有欺騙自己,最後一顆道心正在茁壯成長,而且是在飛速成長。


    冥冥之中,似乎就差自己最後一點明悟了,隻要頓悟,就極有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突飛猛進!


    “我明白了!”石辰忍不住內心的激動,興奮而道。


    “孺子可教也!”算命人終是露出了古今以來最得意的一笑。


    石辰盤坐下來,緊緊閉上了雙眼,開始試圖頓悟自己這最後的道心。


    算命人隔著許遠的地方看著眼前的孩子,心中很是愧疚。結局是注定的,在自己的棋盤上早有呈現,可算命人依舊早接著往下走,把這最後的棋下完。


    自從自己設計令石辰入這盤棋局開始,就已經無法停止了。從這個孩子從楊國邊境戰場上撿起青雨劍那一刻開始,第九盤棋便開始下了。


    好在這盤棋有仁帝相助,給石辰這天下最好的道心,仁心道心。一路走來,縱使滿地荊棘,他也沒有任何不願。


    堅毅,執著,頑強,不屈,善良,溫柔,機智,敏銳,謹慎,三思後行,謀定後動等優秀品質在這個孩子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順天,璿傾,你們看著吧,我們的最後一盤棋,我終於要下贏了!”算命人心中念念,滿目瘡痍的瞳孔裏盡是自己的俠骨柔情。


    石辰這邊,已經是沉浸在自己的頓悟之中。


    那最後一顆道心的枝幹已是濃密,這是自己沒有選擇獻祭自己而得到的成果。


    依稀記得之前算命人最後一句質問,何為仁心之道,這句話餘音繞梁,在自己腦海中不斷盤旋。


    自己最初在那本《仁》中得來的定義是,利萬物而不爭,行上善若水之道,方為仁心之道。也曾在宗門論道中大方異彩。


    後來自己失去阿瓊,遇見徒弟星茹婉,又經夢境洗禮,之後在她為自己去奪桐木傀儡未成,被逼險些隕落落雪崖那一刻起,自己的珍惜道心近乎圓滿。珍惜眼前人,且行且珍惜!此為自己的第一附屬道心。


    再之後上古魔神出世,一舉將自己擊殺隕落,被孟婆救回。於奈何橋,魂帝設計的迷魂陣中,曆經幻境,出於對師父藍梓芊與妻子阿瓊的思念與愧疚,默許藍梓芊為妻,從而明悟了真心道心。


    拋卻世事滄桑,無關風月的真心之道,是自己的第二附屬道心。


    而自己仁心道心的升華,是在冥界被閻王逼退之時,自己對阿瓊的愛而不得。


    才恍然大悟,原來仁心之道根本不是表麵上利萬物而不爭,行上善若水之道那麽簡單。而是一種超越了界位,法則,規則,鬼神,萬物乃至自己一己之欲的一種寬容。


    最後才是如今自己要去頓悟的最後一顆道心,自己的第三附屬道心。


    在之前自己於毒穀撒去阿瓊的黃沙那一刻,便是種下了這顆道心之種。


    這第三顆道心自然是淩駕於之前所有仁心道心上的而衍生出來的,石辰陷入了一個仁心道心獨有的特殊空間。


    何為仁心道心?又一次回蕩耳畔。


    時光大軸給自己選擇的機會,這是個關鍵。獻祭自己,不是為天下蒼生,也不是為逝去的英烈們,而是為了妻子阿瓊。


    不獻祭自己,才是對自己三百多年來修行的認可,以及對還活著的芸芸眾生一個交代。


    這顆道心便是要自己放棄阿瓊,而全心為芸芸眾生而戰的道心。


    石辰頓悟到此處,那最後一顆從人心道心中生長出來的道心枝幹一瞬間開花結果,開始孕育新的道心生命。


    放棄阿瓊......石辰不甘心的哽咽了喉嚨,果然,阿瓊是自己的阻礙,是自己的執念,是自己成就大道的桎皓。


    一顆淚從心裏滑落,滴在石辰的丹田,這是石辰的最終的無奈。


    舍得她,為天下,道心,道心......這第三顆道心便是......大仁道心!


    這一瞬的明悟,石辰猛的睜開了眼。第三顆道心終於是徹底的結出了果實。


    那枝幹幹枯,斷裂,所有的養分都結在這個道心之果裏。


    第三顆附屬道心成!與珍惜道心,真心道心一同環繞在仁心道心外,僅僅依靠著。


    而仁心道心也因為這最後一顆果實的順利結果,而慢慢愈合,那從最初開始出現的道心裂痕,經過短暫的愈合,終於消失不見,仁心道心終於是恢複到最初的圓潤!


    這一刻,石辰隻覺得自己的修為如洪水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借此機會,石辰開啟真靈世界,將熟透的至聖果一卷,全部都撒在自己周圍,猛勁的吸收。


    大圓滿帝境七層......大圓滿帝境八層......大圓滿帝境九層......大圓滿帝境十層......大圓滿帝境巔峰!


    瞬間衝破桎皓,引來雷劫,那雷劫因為至聖果的原因,金光閃閃,象征著完美全帝雷劫。


    石辰根本來不及渡劫,因為自己沒有更多的時間,直接起身,猛的扽住天上的雷劫,一把給拉入自己的口中!


    如今自己道心圓滿,自己得到了質變跟完美升華,這小小雷劫如同兒戲。


    三下五除二,直接被石辰給吸收了個底朝天,連同周圍的至聖果也順帶吸收一空。


    修為因此仍在突飛猛進。


    全帝一層......全帝二層......全帝三層......全帝四層......全帝五層後期!


    一舉穩固在全帝五層後期,才算終止。


    石辰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修為跟實力已經達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在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內,到達了全帝五層!


    “舍得她,為天下!原來這就是最後一顆道心。夫人,待為夫護得天下安,便來與你相逢最後一麵,此後,你我各安天命。”石辰口中喃喃,淚水卻是在心裏滑落,所有的悲傷都沒有表露出來,都埋在自己的心底。


    石辰執起青雨劍,在雷池前的空地上,含恨刻下了一首絕筆。


    雨霖鈴


    風霜淒緊,殘垣破敗,沙場方休。


    仙門塵沙奪妻,聖壇處,撕心烈吼。


    拙手抖握餘灰,喑啞泣無聲。


    是涉處,紅衰翠減,八方山河悲若秋。


    為伊人華發枯容,又何必,去道苦痛憂!


    默聲腸斷幾更?狠修行,寸光急爭。


    生死相隔,結得此生陰陽鴛侶。


    便縱使千瘡百孔,誓要與妻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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