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輪番來到柳舟卿與風雪的墓前,深深告別。


    深沉的儀式過後,五獸暫別了石辰夫婦,回到獸界。


    石辰目光逗留了幾眼,也決定帶著夫人離開。一攔阿瓊的玉腰,腳步騰空,任由細風輕推著兩人飄走。


    接下來,石辰一定要回到雷陸去,之前形勢危急,沒有好好跟徒兒星茹婉說句話,記得曾經答應過她,若是將師娘複活,師娘也一定會對其疼愛有加,此番便是要引薦相識。


    漫遊幾許,在雷陸著陸了,孟遮瑩等人依舊站在原地,焦急的等待著石辰的歸來。


    “結束了?”順晴晴先問道。


    “嗯!”石辰輕點頷首。


    “居然這麽快......看來你真是修為實力到達了一個恐怖的境界,修真界有你,總算是可以放心了。”算命人不忘調侃一下,也不知是在誇獎石辰厲害還是在貶低至聖天使太弱。


    “多虧了我來之前的戰鬥,大幅度消減了她的實力,不然也是極為棘手的。”石辰如實而道,這倒是沒有摻假。


    幾人陸續寒暄幾句,石辰才把目光投向欲言又止,一臉彷徨的星茹婉。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夫人,石瓊......夫人,這是神王孟遮瑩,我姐姐仁帝順晴晴,這是我徒弟星茹婉,然後這是雨神落千慧生前的獸寵深水龍蛟,最後大仙,你是認識的......”


    石辰分別各自介紹道。


    “你們好,我是石瓊。”石瓊微微笑道,對所有人打聲招呼,呆在石辰身旁很安穩。所有人都打量過,最終還是把目光留在了眼前的小徒弟身上,這個女孩的打扮跟自己尤為相似,連個頭,衣服,這兩條馬尾也是出奇的一致。


    如若不是模樣,性格的差異,還真有可能把兩個人混淆。


    “石辰,接下來你想去哪?”算命人問道。


    “回故裏,楊國,石家村。”石辰眼睛打轉,最終莞爾一笑,淡淡出口。


    “好,我正好去仙界,我們同路。”算命人回應。


    “好。”石辰點點頭,這也是石瓊的意思,也是她最初的夢想。與自己結發為妻,共赴白頭,哪兒也不去,相守一生,是她從記事起便開始憧憬的未來,如今終於可以實現了。


    “師父......”星茹婉忍不住喊道。


    “嗯,但說無妨!”見徒弟依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石辰靜靜等待她心裏的想法。


    “我......我知道你跟師娘想要兩個人在一起生活,我也知道我不能再打擾你們,縱使我真的很使不得你走......”星茹婉磕磕巴巴的說著,雙拳已是攥緊,離別是多麽痛苦的事。


    “那就跟我們一起走吧,師娘初次見你,沒有什麽禮物給你,這便算是一份見麵禮吧。”石瓊和藹的說道,從眼前這個女孩的著裝打扮,跟自己夫君的一言一語之間,石瓊大概能夠猜測得出,她對自己夫君的感情是超越師徒的。


    石瓊並不擔心夫君跟徒兒會擦出火花,不然夫君沒必要為了自己去甘心走到今天這一步。麵前的女孩,必然是夫君最寵愛的徒兒,正如當年藍梓芊對待自己跟夫君時一樣,是一種無微不至,疼愛如子的愛。


    “師娘......”星茹婉有些說不出話來,想不到說出這句話的不是師父,是師娘。


    “夫君以為如何?”石瓊輕輕牽起徒兒的手,依舊是柔和的看向石辰。


    “我曾經說過,等把你師娘複活後,你不想一個人長大了,然後去展翅高飛,那就留在師父師娘身邊,我們會一直照顧你。這話,如今也依然奏效。這些年你跟著師父,沒有一天是平靜的,盡是殺戮與鮮血中走過,是師父欠你的。”石辰感慨道,想不到時間過得這麽快,轉眼修行已經近四百年之久,星茹婉也一路跟來這麽久,未曾提起一個苦字,是非常了得的女孩。


    “嗯。”星茹婉一頭紮進師父師娘的懷裏,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孩子。


    言罷,幾個人告別了孟遮瑩,順晴晴兩女,踏上深水龍蛟,一同離開了這裏。


    出了虛空,進入了神界的窟窿,石辰施展仙術,將這窟窿給補上,斷絕了神界與虛空的聯係,一出來就是太古遺跡外的山山水水。


    除了此地以外,石辰記得還有一處裂痕,就是上古魔神砸開進入的地方,也是曾經自己帶著眾神界修士離去的地方,那裏有個虛空風眼。


    幾人來到這裏,石辰一把將虛空風眼給震碎,再次擊將這裏縫合,再給整個神界都設下一層保護結界,這才肯放心。


    若是後世有人再次飛升到這神界中來,也不會輕易受到外界的幹擾。


    做完這些,才肯安心飛去仙界之中,通過一片略微低級的虛空,來到仙界。


    算命人在星隕街外落下,與石辰等人告別。


    石辰繼續往凡間去,路過空蕩蕩的星隕街,來到凡間飛升的必經之處。怪不得這麽多來都沒有一個凡間的人飛升上來,原來是被一座大山給壓住了通道,並且直接給凡間與仙界的聯係給阻斷了。


    看這手筆,應該是出自算命人之手,上麵還有雨神的烙印。


    石辰將此山移開,再次打開了凡間的升仙之路,幾個人也順利進入凡間。


    待石辰等人離開,算命人孤苦伶仃的來到一處培元果樹生長的最為旺盛的地方。


    來到璿傾墓前,坐了下來,輕輕撫著墓碑,勾起無限回憶。


    “璿傾,最後一盤棋我們下贏了,喝完這口酒,我也該去尋你了......”算命人喃喃自語,拿出了那日石辰拋去的酒壺,咕嚕一口灌入喉中。


    不覺此酒有多烈,怔怔的看著上麵的字,輕笑幾聲,而後消散在這個天地之間:“落盡繁花皆不是,修得一世亂塵埃......”


    ......


    凡間。


    楊國。


    石家村。


    再次來到這裏,早已物是人非,都傳聞五百年必有王者興,這楊國,早已換了兩三個朝代,君王也不再姓楊,而是一介柳姓。


    不論塵世間如何變換,這都與石辰無關,自己想要的一片淨土,就在腳下。


    推開了枯朽的門,來到雜草叢生的家裏,夫妻相視一眼,眉開眼笑。


    “亂是亂了一點,不過還是那個家的樣,稍微打理一下,無傷大雅的。”石辰滿意的點點頭道,很是喜悅。


    “去塵!”石瓊手一散,將這裏雜亂的草木,灰塵皆是清走,家裏又回到本來的模樣,緊接著是屋內,都被石瓊打理幹淨。


    星茹婉跟在師父師娘後邊,一聲不吭,很安靜,這凡間的模樣比起小時候的星隕街來,似乎也差不到哪去。都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誰也不會在意眼前這些細節。


    星月輪轉的很快,夜晚降臨。


    現在這天正是多雨時節,伴著繁星,雨再次淅淅瀝瀝的落下。


    石辰推開房間裏的窗戶,能夠一睹繁星與落雨,石瓊與徒兒也坐在一側同樣凝望著永恒的星空。


    石辰安詳的坐著,靜而不語,恰似當日未出江湖時喜雨的少年。這雨,最細膩,最溫潤,最能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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