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當年,我還在上初中,但對於這件事想必全市每個人都會陷入極致的恐慌。


    那個時候放學時間,班主任會強製所有人留校,必須等到家長來接才可以放學。


    甚至說在案發之後長達幾個月的時間內,這種現象都沒有得到好轉,反而隨著案件信息的豐富,


    變得更加驚悚與可怕。


    穆念梅的拋屍袋中那件仿佛被血液染得猩紅的紅色毛衣,成了全市女性的夢魘。


    傳聞那個變態殺人魔,專挑年輕女性下手,尤其是穿著紅色衣服的女子。


    而其作案手法,則更是前所未有。


    全部的拋屍袋僅僅隻拚湊出了十幾斤的殘骸,甚至沒有主軀幹,


    而且全部都有被沸水煮過的痕跡。


    於是,


    我們隻能這樣猜想,那找不到的大部分碎肉,都已經進了凶手的嘴裏……”


    茫茫的雪夜,六個人低頭向前的身影,一段平淡中帶著極致恐怖的敘述,簡直成了在場所有人催命的訊號。


    小千度葉作為唯一一個團隊中的女性,聽到這段敘述之後,更是血都冷了。


    明明是數九寒冬,雪花順著她的衣領落在皮膚上,卻盡數被融化,冷汗一個勁兒地往外冒。


    剩下的幾名新人,則是更加痛苦,解正的闡述將他們的記憶和身心全部拉到了那恐怖的往事之中。


    而在他們的內心,早就將穆念梅遭遇的可怕之事代入到了自己身上。


    因為所有人都很清楚,既然本次任務與十五年前那樁懸案如出一轍,那麽死亡的手法也必然相同。


    “把活生生的一個人,切成同等薄厚、同樣尺寸的兩千多張肉片,


    這……可能嗎?!”


    楊守義是個半老的中年人,


    但並不意味著他擁有足夠的閱曆來抵禦恐怖,反而是更加脆弱,


    已經必須被於行攙扶著前進。


    顫顫巍巍的發問,能夠回答他的寥寥無幾。


    高宏千在這個時候沒比他強到哪去,於行也默不作聲,隻有潼關走在最前麵輕聲地回複道:


    “你們是不是認為穆念梅案的凶手,是鬼?”


    “不然呢?任務都給出來了,怎麽會是活人?”


    高宏千撇了撇嘴,他認為這是一句廢話,包括他也認為活人沒有做到這種事的能力。


    “愚蠢,無論任務如何誘導我們,都絕對不能在一切皆不明朗的時候下最堅決的判斷!”


    解正猛地轉頭狠狠瞪了一眼高宏千,語氣不算溫和,有幾分訓斥的意味。


    但畢竟出發點是好的,旁人也沒有多說什麽。


    潼關無聲地笑了笑,看了一眼手表,確定時間之後回到那個問題:


    “我們先說十五年前的穆念梅案,據大多人所說的版本。


    第一,拋屍袋中的碎肉達到兩千多片,


    每一片的薄厚與尺寸幾乎沒有明顯區別。


    這一點,


    鬼可以做到,


    但人不行嗎?


    實際上,能達到這個水準的人並非不存在。


    指尖掌控能力做到極致的醫生、頂級刀工作業的廚師、庖丁解牛般熟練的屠夫……等等等等如果時間充沛都有可能。


    而從穆念梅失聯開始,到警方發現拋屍袋,足足過去了八天的時間。


    這八天時間內,上述人群中任何一種,都有足夠的精力和時間去完成這一項工作。”


    潼關並沒有小看本次任務、乃至穆念梅案的血腥程度,他隻是運用了超冷靜的頭腦來強迫自己理性分析每一步。


    這種機械般訴說殘忍的能力,已經讓大部分新人望塵莫及。


    小千度葉聽得連連點頭,並不斷打內心敬佩,爭取學習。


    這也是她之所以加入潼關隊伍的最主要原因,她是來學習如何生存和在極限狀態下如何思考問題。


    眾人沒有說話,潼關再一次繼續了先前的話題,事實上他對於本案早有了解,並非一朝一夕的結論。


    “第二,許多人都認為穆念梅案的真凶,是一個做事嚴謹、且內心變態的理智型殺人魔。


    ta在作案時,將會保持極度的克製,否則無法做到幾乎完美的犯案手法。


    而碎屍、煮屍、拋屍,正是其表現變態性格的佐證。


    這一點,鬼可以做到、人會很難,但也一樣可以。


    而我之所以更傾向於穆念梅案是活人所為的最主要原因,也正是因為其作案手法的獨特且鮮明,甚至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作案的手法,在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來講,必然會表露出凶手在作案時的心理。


    而上述的一係列操作,很明顯這是一個內心極度豐富凶手、並且希望通過煮屍且食用的方式來達到一種滿足的表現力。


    這一點,更貼近於人的心理活動和方式,鬼在這方麵是十分機械的。


    鬼會碎屍、但絕對不應該煮屍、甚至食用。


    當然,也不排除這種可能,隻是在我看來這個幾率不大。”


    潼關其實已經說的有些惡心了,尤其是在揣摩凶手心理之時,他代入的過於深入,甚至有些共情情緒在作祟,這讓他十分不舒服。


    他深吸了一口煙,再度看了一眼手表,麵前的街頭已經越發熱鬧。


    六人組隨著案情的討論,已經即將進入市區的中央部分,雖然時間很晚了,但還是可以看到零散的行人和燈火霓虹。


    “我補充一點就是,不要因為找不到穆念梅案的凶手,我們就必然將其聯係在鬼的身上,這是一種畏懼的退縮心理。


    十五年前那時候刑偵手段還不盡完善,這給了凶手躲藏的機會。


    如果是在今天,此時此刻凶手再次作案的話,我可以相信不出半月ta必然落網!”


    解正臉上洋溢著一絲欣然,他曾經的工作讓他對於現代手段極為信任,所以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隨著曾經第一處拋屍案位置的臨近,潼關臉上的平淡逐漸消失,漸漸換上了一份凝重。


    他沒有回頭,結束了穆念梅案,開始說出了自己對於本次任務的理解。


    “而在我看來,酒店從最開始就不停地把我們往穆念梅案上麵引導,這絕對不是好事。


    等了兩天才接到任務,酒店就是為了等待今天‘11月18日’的雪夜,以此來達到與十五年前的穆念梅案同一時間。


    我幾乎可以肯定,季禮和方慎言那邊的拋屍時間也將會嚴格規定在十五年前被發現的時間。


    也就是說,酒店一直在刻意從時間、地點、案情、作案手法,乃至感覺上,讓我們將兩個案子並案處理。


    這樣的做法,讓我心中有八成的可能性來確定一點!”


    “哪一點?”


    “本次任務的凶手和穆念梅案絕對不是一個,它隻是一樁達到了完美的模仿殺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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