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昊蹲在馬車上,看著瓦灰色的天空,忽然想起了魯迅先生說過的話:世上本沒有路,隻因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但此刻草原上人跡罕至,前程茫茫,這路得靠自己開拓,正如小狗子的未來,沒有前車之鑒。


    ......


    馬車離開蒙古包後,進入了空曠的地域,硬膠輪子碾壓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呼嘯的北風,吹在臉上,如同凜冽的刀鋒,馬車上的人被凍得不住的嘚瑟。


    林昊昊怕點點冷,把自己身上的破氈被拽下來,蓋在齊點點的身上,又往他腚墩下塞了許多幹稻草。


    點點雖然年紀小,但是懂得謙讓,把自己的毯子又往回扯。


    “汪。”


    林昊昊伸出爪子,攔住他,然後扯了扯自己的毛發,那意思是自己有毛,不怕冷。


    小羊駝也舔了舔自己的駝毛,意思是說我的羊毛也很多,很濃厚,也不怕冷。


    兩小隻把小點點緊緊的圍在中間,用體溫溫暖他。


    就這樣一路前行,兩天三夜,停了六七次,終於到達了冬城的郊區地界。


    作為進入草原的必經之處,這裏可以說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破舊的旅館、飯店、小型的ktv、簡陋的加油站,甚至還有些賭場和不合法的場所。


    包幹部總進草原,對這裏輕車熟路,下了車,把馬栓在飯店門口的柱子上,扯了兩把幹草,先把馬喂了,然後招呼小狗子和夥伴們下車。


    林昊昊跳下馬車,感覺四個小爪子都凍麻了,天冷就尿頻,林昊昊有點想尿尿,現在他雖然是個小狗,但是尿尿得避嫌。


    林昊昊四處張望了一圈,荒郊野店,除了幾間紅磚灰瓦的房子,再有的就是稻草苫蓋的馬草棚子,裏麵堆滿了幹草料,還有幾台破舊的皮卡車。


    林昊昊繞到草棚子後麵,找了個柱子,蹁起後腿。


    “嗖。”


    一股冷風,吹的小狗子胯骨裏麵冰涼,頓時一哆嗦,尿意就沒有了,林昊昊舉著腿半天,凍得慌,趕緊撂下腿,再想尿就尿不出來了,隻好站在柱子後麵醞釀。


    就在這時,外麵有腳步聲傳來,聽著越來越近,像是進了草料棚子。


    小狗子怕被人看見,吵嚷自己,就避在柱子後麵沒有出來。


    “老三,這次老包帶來的那兩個人有點眼熟。“


    “二哥,你還沒看出來啊,那不是大胡子麽,旁邊那個塊更大的是他的保鏢,臉上有一道刀疤,聽說功夫很不錯。原來咱們飯店雇了個廚子,從關裏中原來的,五大三粗練過傳武,有一次他和刀疤臉潮愣起來,差點被整死,現在估計還爬不起來炕呢。“


    “老三,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廚子還想訛咱們,後來還是被我嚇走的。”


    “對,二哥,是有這回事。”


    “老三,我就想不明白,大胡子錢大氣粗,還有刀疤臉幫忙,而老包慫包一個,怎麽還把他倆個給抓住了,真是不可思議。”


    “二哥,是不是大胡子盜獵犯事了,咱們給他銷髒,還是他的供貨下線。這小子屈打成招,交代出咱們,老慫包來個順藤摸瓜,想把咱們拿下。”


    “嘖嘖,要是那樣就麻煩了,不過我看慫包表情挺輕鬆的,不像是有事。這樣咱們先別跟大胡子打招呼,先試一試老包的口風,要是他知道咱們銷髒的事,就找個時間把他辦了。“


    叫做二哥的人,說到‘辦了’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林昊昊躲在棚子後麵,隻有一棚之隔,嚇的一哆嗦,憋了半天的尿,不由自主的滋出來一杆。


    那人接著問道:“二哥,要是老包不知道咱們的事,怎麽辦?”


    “即使老包不知道咱們的事情,咱們也不能不管,大胡子和刀疤臉一旦被帶到了冬城看守局,挨了一頓暴揍,必然會交代咱們的事情......”


    “二哥,要麽咱們先給大胡子他們辦了吧。“


    “嗯...不行,辦了大胡子,以後咱們這買賣沒人供貨,賺不到錢。再者我看見,每隔幾個月就有大卡車趁著夜色,進入草原,卡車上有不少外國人,看他們穿的統一的著裝,腰裏頭鼓鼓囊囊,像是槍的形狀,看樣子肯定是外國的傭兵。咱們收那些大象肉,獅子肉。而那些貴重的象牙、虎皮、犀牛角這些肯定都被運走了。“


    “二哥,你是說大胡子他們背後有組織。”


    “對,不但有人,還太強大,咱們不能招惹,招惹了腦袋瓜子待不住了。”


    “二哥,你說的對,咱們惹不起大胡子,但是可以辦老包,老包一個外地人,到這片做了兩年防火幹部,無親無故,也沒有朋友,辦了他也沒有人追究。再者說就是這老家夥擋了咱們的財路,整死他不冤。“


    “對,就這麽辦,一會看我眼神行事。”


    二哥拍了拍老三肩膀,兩個人從草棚子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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