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來到醫院後的第一件事卻不是找她,而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女人,女人正縮在牆角裏嚶嚶哭泣,見到皮查雅的丈夫立馬就撲了上去,男人身子一僵,眼中閃過一絲驚愕,卻沒有推開,而是順勢抱住了那個女人。


    兩人抱得太緊了,灼傷了皮查雅的眼球,也撕碎了她的心。


    之後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她終於明白自己的死原來根本就不是個意外。


    丈夫並未想殺她,甚至沒有考慮過離開,「僅僅」就隻是出軌背叛了她。


    可那個女人。。。。。。


    她嬌弱無辜地伏在皮查雅丈夫的肩頭,嘴裏低聲嬌泣,可眼中卻有一抹遮掩不住的得意,全然落入了死去的皮查雅的眼中。


    她哭訴自己是無意的,說是當時開車的時候正在和皮查雅的丈夫通電話,車速太快,結果剛開到路口就突然變成了紅燈。


    她急忙去踩刹車,卻沒想到自己竟然錯把刹車當成了油門,一腳踩了下去。


    這樣的鬼話其實擱誰都不會相信,然而看到她故作柔弱的樣子,皮查雅的丈夫卻信了,不為別的,隻因為那個女人在與他交往的那段時間裏,處處都表現得善良懂事,人畜無害,與世無爭,所以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會殘忍到去故意殺害自己的妻子。


    可憐的皮查雅,葬禮剛過去幾個月,那女人就在皮查雅丈夫高超的辯護下被判無罪,此事最終竟被定義成了一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交通意外。


    後來的後來,那對狗男女居然真的結婚了,極大的怨氣使得皮查雅無法離去,陰魂始終徘徊在他們二人身邊。


    眾所周知,陰魂的磁場是會給活人帶來影響的,尤其是充滿怨念的陰魂,那兩人的氣運一時之間降到了穀底。


    那女人似是察覺出了什麽,便又擺出一副良善的嘴臉對皮查雅的丈夫說自己夢見了皮查雅,她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很不好,最好是能找個師父幫皮查雅超度一下,好讓她的靈魂早日超脫。


    皮查雅的丈夫想也沒想便同意了,不光同意,甚至還有些小感動。


    在他看來,自己真是娶到了一個懂事體貼,還無比善良的女孩子,甚至還會為他亡妻的身後事而操心,此時的他被那女人迷得團團轉,早已忘記了自己的妻子原本就是死於那女人的車輪之下。


    他把此事全權交給了那個女人去處理,還自我感動地告訴女人,一定要找最好的師父,千萬不要怕花錢。


    於是,那女人私底下找到了製作這尊金身古曼的阿讚,塞給他不少錢,讓他假扮成僧人的模樣去到自己家,借超度法事之名將皮查雅的靈魂徹底禁錮住。


    那是一位年邁的白衣阿讚,雖說收了錢,卻還是存有良知。


    在與皮查雅溝通過後,得知皮查雅是被自己的雇主害死的,阿讚便好言規勸,說善惡終有報,那女人造了殺業,遲早都會得到自己應有的報應。


    他告訴皮查雅,她之所以滯留在此地無法離去,皆是因為她是橫死,並且還是被人謀殺的,怨念太重所以無法投入輪回,又問她願不願意被他製作成金身古曼,這樣,她與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小家夥就能早日修得福報,開始新的旅程。


    皮查雅不甘心,表現出了強烈的恨意。


    她想報仇,想讓那個女人以命抵命,想讓她的丈夫以死謝罪。


    阿讚聽後卻搖了搖頭,說如果皮查雅真的這麽做了,那她和她未出世的孩子就會永遠被困在這裏,永世不得超生。


    皮查雅雖未生產,卻對腹中的胎兒有著最原始的母愛。


    她煎熬的思索良久,最後還是妥協了,她覺得自己這麽做不值當,自己和孩子都已經被害死了,絕不應該為了那兩個人渣再


    付出任何代價。


    她同意了阿讚的提議,讓他將自己製成牌讓善信供奉,不過卻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這名阿讚不能夠將她賣給任何有可能傷害到孕婦的人,否則,她將纏著那人,折磨她,直到她的生命終結。


    阿讚也確實一直信守著這個承諾,之後的幾年裏一直親自供奉著皮查雅和她的孩子,直到自己油盡燈枯,因為心梗死在了自己家的地板上。


    不知是上天有意安排,還是偶然,反正是怕什麽來什麽。


    那位阿讚死後,他的這尊牌就被輾轉賣到了阿平手上,然後到了泰降閣,最後就被付冰請了回來。


    付冰說這些的時候麵無表情,就好像一個嘴巴會動的機器人,用別人的聲音,毫無感情地講述著別人的故事。


    我聽得心底發寒,又是一個致人恐婚的小故事啊。


    「你要是害死她,你們也無法轉生的。」阿讚li聲說,我雖然聽不懂t語,卻也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無奈。


    「所以,為什麽,為什麽她不遵守規矩?」付冰再次問出與先前一模一樣的問題。


    好吧,這樣就又回到原點了。


    我輕輕呼了口氣,這故事聽得我心裏發堵。


    阿讚li是歎了一聲,說道:「這樣吧,你和我回去,我想辦法把你和孩子分開來製作成兩尊古曼,親自供奉,為你們多做福報,這樣你就可以一直陪伴著你的孩子,直到你們可以共同轉世,可以嗎?」


    付冰沒有說話,布滿血絲的雙眼凝視著阿讚li眸子,帶著打量。


    「我還會讓她給你做功德,她也不會再破壞別人的家庭,不會再去糾纏那位母親,這樣可以嗎?」阿讚li續勸誘。


    付冰的眼角終是濕潤了,可眼淚卻隻是在眼眶中打轉,並沒有落下來,最後,她點了點頭,仰麵閉上了雙眼。


    幾乎同時,付冰的身子像是被抽掉骨頭一般癱軟下去,軟軟地倒在了床榻上。


    阿讚li吸一口氣,一邊念誦經咒,一邊從隨身的小包中拿出一瓶油液和一個裝著泥土的小袋子,將兩樣東西都倒在掌心裏,然後來回搓捏,最後做成了一個狀似餃子皮兒一樣的泥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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