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翻譯的幫助下,我們和醫生溝通了張蘭的情況,醫生麵露難色,似乎他也摸不準張蘭到底得的是個什麽病,他開了一堆檢查單,看樣子應該是要用排除法了。


    張蘭丈夫去繳費,光檢查下來合軟妹幣竟然就花費了將近三千大洋。張蘭有氣無力地靠在她丈夫身上,那心疼的勁兒都快要從臉上溢出來了,別說,連我看了都有些可憐她。


    等待結果的過程十分漫長,為了不再和張蘭發生衝突,我坐的離他們遠遠的,一個人玩手機。


    我突然想到了大偉,就給他發了一個微信,告訴他我團上出事了。


    他幾乎是秒回我的。“什麽情況?”


    “那個不做自費的阿姨剛才突然吐了,吐的東西裏麵還有活著的小軟蟲,然後剛才我們去做按摩的時候,她鼻子裏也往外爬蟲子!”我急忙回複。


    “你們現在在哪兒啊?”


    “在芭城國際醫院呢!”


    我心裏有一絲期盼,希望他能過來陪我。脫離團隊,獨自帶著張蘭夫婦來到這個陌生的醫院讓我有點兒沒安全感,大偉是我在這邊認識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一起從老家出來的同行,我對他有種莫名的依賴。


    “p雄呢?”他問。


    “他沒跟我們一起來,還說客人是中了什麽蟲降,要找一個什麽阿讚來解決才行。”


    “這樣吧,你先別著急,我安排好客人聯係你。”他回道。


    我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都已經快十一點了,等他把客人安頓好了再過來起碼也得午夜以後了,不過看張蘭這樣子,我估計她今天晚上肯定出不了這家醫院了,雖然心裏有點兒不好意思,但我還是給大偉回了個“好”字。


    等待的幾小時裏,張蘭的丈夫始終拿著紙巾墊在她鼻子下麵,中間她還去吐了兩次,我沒跟著,但聽她們說她吐出來的東西裏還是有很多活蟲。


    大偉趕到的時候張蘭的檢查結果剛出來,我倆也沒顧得上說話就直接趕去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拿著化驗單仔細翻閱了一遍,臉上更加的疑惑了。他通過翻譯告訴我們,說所有的檢查結果都是陰性的,也就是說張蘭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我問他這張蘭要是沒病的話怎麽會吐出來蟲子,何況還是活著的蟲子呢?


    醫生比我還想不通,直接問要不要給張蘭辦個住院,做個更全麵係統的檢查。


    張蘭剛才花了那麽多錢本來就心疼得直咬牙,一聽還要住院,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我本來還想再勸她想想,可一看到她那張臉我真是什麽都說不出來了,她此刻那表情,明擺著就是覺得我勾結了醫院,一起在合謀坑她的錢,恨不得撲上來撕了我。我是徹底的被她搞怕了,你說跟這種要錢不要命,還被害妄想症嚴重的人我還能說什麽呢?


    我心裏沒了主意隻好看向大偉,他朝門口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們先出去再說。


    “阿姨這個症狀確實是像中了蟲降,不然還是按p雄說的,讓他給找個阿讚解降吧。”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大偉提出了他的看法,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問他是不是鬼片看多了,怎麽也能說出這麽不科學的話。


    “跟你說也說不明白,現實可比鬼片可怕多了。”大偉一副對牛彈琴的樣子無奈地看著我,又對張蘭夫婦說:“叔叔阿姨,如果真是蟲降的話可是有生命危險的,你們最好早下決定,也好早點痊愈。”


    其實照我的意思張蘭還是應該住院,接受醫院正規的治療,可住院的費用昂貴,我不能幫她們做決定。


    張蘭聽了大偉的話頓時哭天搶地的,哭了半天也不給出個結果,隻在話裏話外控訴我們把她坑了,最後還是她丈夫站出來問大偉,p雄是不是真的有辦法給張蘭治病。


    張蘭丈夫的話音剛落,張蘭又就地蹲下幹嘔起來,她胃裏已經沒有東西了,吐出來的都是些綠色的稀水,裏麵還有好多蟲子。


    “好吧,就去找p雄吧!”


    張蘭老公的內心此刻一定無比崩潰,按照p雄的意思,張蘭是被那個攤販下了蟲降,那這事兒就是她自己惹出來的,怪就隻能怪她那討人厭的個性。


    “找你們說的那什麽阿讚得花多少錢啊?”張蘭蹲在地上,趁著嘔吐的間隙還不忘問出這麽一句。我也是服了,想問她是不是要等蟲子把她內髒都吃光了她才舍得花錢。


    “阿姨,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們也隻都是國內來的領隊,這種事情我真的不好說。你們呀,還是得回去找你們的導遊。”


    大偉很客氣的回答了張蘭,而且那句我們是國內領隊,不就是在暗示我們倆都是自己人嗎,自己人哪能坑自己人呢。


    張蘭丈夫當即表示他們不再糾結了,就按大偉說的回去找p雄,於是大偉就打電話叫來了一輛車,把我們送回了酒店,不光如此,把我們送到後,他也沒讓張蘭丈夫付車費,推說自己還要回他的酒店,就坐著那輛車揚長而去。


    我給p雄打電話,讓他趕快下來,然後帶著張蘭夫婦一起坐在酒店大堂等他。打電話的時候我還在疑惑,這會兒都這麽晚了,p雄竟然還很精神,完全沒有被人從睡眠中叫醒的狀態。


    不到五分鍾,p雄就穿戴整齊的從電梯裏走出來,臉上又掛起了招牌微笑,朝我們揮手打招呼。


    張蘭的丈夫把情況跟他說了,他聽後哼笑一聲,說:“我不是告訴你們了嗎,她這個是中了蟲降,去醫院隻會浪費錢!”


    他這話再次激怒了張蘭,隻不過太現在已經虛弱的無法大聲嚷嚷,隻能恨恨地瞪向p雄,嘴裏咕噥說都是你們在坑我。


    她有情緒其實不難理解,畢竟幾千塊錢打了水漂,擱誰心裏都會很不舒服,而且她這病來的如此蹊蹺,鼻孔嘴裏都往外冒蟲子,我真是想想都渾身難受。


    不過她這被害妄想症還是得治,不然我被冤枉也覺得委屈。我上前一步,跟她說你:“阿姨,你現在得這怪病都是自己作出來的,我們又不是巫師巫婆,還能讓你吐蟲子不成,要真有那能力早去悶聲發大財了,還在能在這兒看你的臉色啊!”


    張蘭終於不吭聲了,悶悶地低下頭去,看來她也是認同我的話的。


    “找阿讚的話價格很高哦,你們能接受嗎?”p雄適時開口,和他們再次確認。


    “高?高多少啊?”一聽到花錢,張蘭臉又綠了,顫顫巍巍地問道。


    “你行了吧,高多少那也得看呀!還有你把你那脾氣好好收一收,人家導遊領隊沒義務非要幫你!”


    張蘭的丈夫皺眉打斷了她,又趕緊轉頭過來給p雄賠笑臉,說沒事沒事,多少錢那也得認呐。


    p雄沒再搭理他們,直接打電話叫車。我本來是打算直接回房睡覺,可一方麵我這雙子座天生的好奇心卻在我的腦子裏麵叫囂著要去看看這位所謂的“阿讚”法師,而另一方麵,張蘭的丈夫也請求我一定要陪著他們一起去,說是有個自己人心裏比較踏實,於是到了最後,我猶豫再三,還是跟著他們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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