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偉被她說得也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正色道:“你別打岔,我跟她說正事兒呢。”


    “哦,你給我的那塊兒我放家裏了,不是說殼子都是鍍金的嗎,我怕老戴著會掉色。”我想了半天才終於找到了這麽個借口。


    “誰跟你說那是鍍金的了?再說了,你就是不戴那個,也別戴p雄給的這尊啊,我不是跟你說了他對你不安好心嗎?”他明顯有些不悅,語氣也有點衝。


    我沒深究他說的不是鍍金是什麽意思,而是立馬把注意力放在了他“不安好心”這四個字上,我立馬想到了這幾天晚上一到後半夜就發生的那些怪事,趕緊跟他說了出來。


    聽了我的話,大偉雙唇緊抿,眉頭蹙成了一個深深地川字,不光是他,就連張倩都突然神色緊張起來。


    看到他們的反應,我心裏突然湧起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


    “你這兩天排新團了嗎?”大偉突然轉移話題問道。


    “沒有,我是個新人,哪有那麽多團上啊。”我抱怨說,作為一個新領隊,我就隻掛了這一家旅行社,排團經理也不可能給我連著派團。


    “這樣,你把護照首頁給我拍張照發過來,我給你安排個團,到時候我跟你一塊兒過去。”


    他壓根兒就沒有詢問我意願的意思,而是直截了當的給我安排,語氣十分強硬,容不得我置喙。


    我有些納悶兒,心想他不就是一個領隊嗎,怎麽還能給我排團呢?而且還說要跟我一起過去。


    說老實話,我現在還真不太想去t國,之前發生的那些事給我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我本來是想好好在家休息休息,調整一下再出發的。


    我剛想拒絕,張倩卻插話了:“圓子,你就聽大偉的,我覺得你這個牌裏肯定有古怪,得趕緊過去,讓大偉帶你去寺廟裏找個龍婆僧看看。”


    我低頭看了眼身上戴著的坲牌,不解地問:“這就是一個吊墜啊,不至於吧?”


    “不至於?哼哼,你看到時候至不至於要了你的命!”大偉冷哼道。見我還是沒當回事,他氣得不行,也懶得再跟我解釋,於是給張倩說:“我跟她說不明白,這家夥都不知道害怕,你跟她講講t國那些陰牌的事兒吧。”


    張倩花了一個多小時,以一個專業領隊的身份,給我完整的講解了“我為什麽應該害怕”這個問題。


    原來t國人戴的這個坲牌,它是分正和陰兩種的。正的一般都是由正規寺廟裏的僧人,他們叫龍婆僧製作的,基本上就是用香灰廟土、高僧的舍利或者指甲等材料,要麽手工捏製,要麽用機器壓成的。根據製作的師父不同,年代不同,價格上麵也有很大的差異,不過通常都是保佑佩戴者平安的。而陰牌,就是那些所謂的“阿讚”,用屍油、屍肉、人胎、屍骨等陰料,施以陰法,把鬼魂禁錮在那些牌裏,如果裏麵封印的是小孩的靈魂,就會被稱為古曼童,而女孩的話就是古曼麗,如果是成年人的話,就會被稱作男大靈、女大靈。那些被禁錮在法相裏的鬼都被製作它們的阿讚操控著,如同懸絲木偶般聽從製作者的支配。


    我聽完一下沒了胃口,急忙放下筷子問她:“那這兩種牌有什麽區別啊?是不是法相都不一樣啊?”


    我記得當初在寺廟裏看到的大部分都是和大偉還有p雄送我的這兩種法相差不多的牌,心想就算那寺廟是和旅行社合作專賣遊客的,想來也不會賣鬼給客人吧。


    我提出的問題似乎很小兒科,大偉和張倩都不約而同的被逗笑了。


    “正陰的分別取決於製作它們的師父,還有師父入進去的法門,和法相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大偉嚴肅地解釋。“別說坲牌了,鑰匙鏈、首飾,玩偶等等都可以被他們做成法器,把魂魄禁錮在裏麵替他們做事。”


    “那我直接把這個扔掉不行嗎?”我嫌棄地摘下脖子上的坲牌扔到桌上,要是如他所說,那麽我這幾天遇到的怪事就都出在這塊牌上,既然如此,那我不戴了還不行嗎,幹嘛非得去t國找什麽師父啊。


    可是看他倆的表情,我就知道自己大概是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不過我還是提出了一個疑問,就算他真的有辦法給我安排一個團過去,到了那邊行程那麽緊,我又怎麽能獨自出來跟他去處理私事呢?


    大偉有些煩躁,把我麵前的坲牌拿過去裝進他的包裏,然後叮囑我,讓我回家以後把他給的那尊宋迪戴上,等晚上睡覺的時候就壓到枕頭底下。


    說完他又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說後天會有一架包機出發前去t國,到時候他給我找一個行程不緊的團過去,然後抽空帶我去找他認識的師父。


    回到家,我把那塊兒宋迪壓在枕頭底下,p雄老婆給我的那塊兒必打被大偉拿走了,這讓我心安了不少,如果真像他們說的那樣,那我可真就是把鬼給“戴”回家了啊。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心裏特別害怕,之前沒聽他們講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我雖然遭遇了那些詭異的經曆,卻也沒有像現在這麽恐懼,而現在,我已經知道了自己遭遇這些事情的緣由,這個夜晚就忽然變得無比漫長......


    不知道是不是大偉給的坲牌起了作用,那天晚上我沒有再被鬼壓床,可是我還是做了一個可怕而詭異的噩夢。


    我的床邊站著四個人,正是我前一天晚上看到的那兩大兩小。他們穿著很奇怪的衣服,小孩都光著上身,成年的光頭男人也是光著膀子,穿著一條深色的寬腿燈籠褲,而那個女人,身上隻斜肩裹了一條破舊的白布,上麵還有許多肮髒的汙漬。而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讓我感到心驚的是,他們的臉是平的,臉上都沒有五官,而本該是眼睛的地方,卻是兩個黑漆漆的大洞。


    夢裏,我無法合上眼睛,我也躲不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朝我俯下身來,那女人散亂冰冷的長發掃在我的臉上、脖頸處,讓我渾身止不住地哆嗦。而那個光頭男人的頭頂上還紋著密密麻麻的我看不懂的符文。我有一種感覺,我似乎在哪裏見過這樣的紋身。


    就在他們的臉快要貼上我身體的一刻,我的身下突然發出了一道強光,而下一秒,那四個人就憑空消失了。


    我在同一時刻清醒了過來,睜開眼一看,我的房間裏一片漆黑,一個人影都沒有,當然了,也沒有光。


    我從枕頭下麵拿出那尊宋迪緊緊地攥在手心裏,一遍遍地默念阿彌陀佛,我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去t國把問題徹底解決了,要再這麽被噩夢纏身下去,我就是不被嚇死,也肯定會因為睡眠不足萎靡不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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