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偉程國旅真的是大偉的,那他此刻恐怕是腸子都要悔青了。他給我排團的時候一定做夢都沒有想到,我這簡直就是個煞星轉世啊!


    電話那頭停了好久都沒有聲音,我喂了一聲,想確認他是不是還在聽。


    “呃,我知道了,那個你這個團是什麽時候回去啊?”大偉聽起來很無力,我覺得他肯定腦子也亂了,不然的話這個團是他找來的,怎麽可能不知道我的返程日期呢。


    “明天。”我小聲回答。


    我說話小心翼翼的,就怕他突然爆發,把這些衰事都怪罪在我的頭上。可我也很委屈啊,這次我出來壓根兒就沒有聯係過p雄,我連朋友圈都沒有發,就是怕被他發現我過來了,又來找我催債。


    “你這樣啊,現在先去找上一塊兒白布,再去找點兒公雞血把布浸透,然後去找吳先生的那尊普巴神,用布把它包起來。”大偉沉聲吩咐。


    我聽的一愣一愣的,白布哪兒都能找到,可這公雞血我去哪兒給他弄呢?我頓了頓,卻也不敢開口去問,最後隻能囁嚅地應了下來。


    看到導遊過來,我急忙把他拽到一邊求他幫我搞點公雞血。導遊一聽都聽傻了,看著我像是在看怪物似的,他問我是不是嚇傻了,這都什麽時候了說這什麽鬼話。


    我撫了下額頭,很無奈的跟他說:“我說的就是鬼話,您就當鬼話聽吧,但是你真的得給我弄點兒公雞血,不然的話我怕後麵還得出事!”


    導遊本來不想搭理我,覺得我就是個瘋子,我也就索性把這瘋樣演繹到了極致,拉著他說什麽都不讓他走開,隻說我就要公雞血。


    最後他被我纏的沒了辦法,隻得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讓我跟那個人聯係,說是他朋友,在他家附近的菜場裏開店。


    可能說到這兒大家都會有點兒奇怪,怎麽國外還有菜市場呢。對呀,我當時也是有這樣的疑問,不過後來一想,哪個國家沒有賣菜的呀,總不能都去超市裏麵購物吧。


    我躲到泳池的另一頭,急忙給他朋友打去了電話,提出了我的訴求。


    導遊的朋友很給力,讓我半小時之後過去找他取。我看了眼被人圍起來的屍體,跟他說我這邊走不開,問他能不能給我送過來。好在他也挺熱心,跟我商量好了價格就同意了。


    和他打電話的過程中,警察和救護車都陸續趕來,警察到了以後就拍照取證,做完這些後,李先生就被裝進了一個黃色的裹屍袋。


    而在此期間,我也注意到了一個很奇怪的事情。我打電話的時候因為焦慮就在泳池邊上來回踱步,然後我發現泳池旁都標明了水深,而最深的深水區也就隻有一米一的深度。


    李先生的身高大約有178的樣子,按理說他隻要直挺挺的站在水裏,那水也不會沒過他的胃部,這麽淺的水,他怎麽就能淹死呢?


    我想著想著,突然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打完電話,我把導遊叫到跟前,問他接下來該怎麽做。


    這導遊顯然也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一問三不知,比我的臉色還要難看,他說他已經給公司打過電話通知了此事,公司吩咐他先來現場穩住客人家屬,說是等下會再派人過來。


    我看到那些人抬著裝在裹屍袋裏的李先生正往出走,旁邊還跟著李太太,就疑惑地問導遊他們這是要把李先生帶去哪裏,導遊說可能是要先送到醫院的太平間存放著,後續處理他也不清楚,但總不能直接抬到火葬場去。


    我想了想也的確是這麽個理,又問他那我和他誰跟著去。導遊一臉茫然,問我為什麽要跟去,醫院都已經來人處理過了呀。我真的是被他氣笑了,但我也不想多花,因為這時候我也不想跟著過去。


    過了一會兒,我手機上收到了大偉發過來的三條消息,第一條是一個航班信息,另一條說團隊歸國的事他已經交代給了這邊的地接社,讓我拿著包裹好的普巴神乘飛機返回t國。最後一條和第二條中間隔了很久,他隻發了三個字“別害怕。”


    拿到導遊朋友給我送過來的裝在瓶子裏的雞血後,我立馬跑去李先生的房間翻找吳先生的行李,最後在裏麵找到了那尊碎成渣的普巴牌,我按照大偉的交代把一塊兒白布浸在了那瓶雞血裏,然後忍著惡心把染紅的布撈出來包住了牌身,最後我把它裝進一個密封袋,放到了我隨身的包裏。


    之後地接社派人過來把我送到機場,我很快辦理好了登機手續,在午夜前忐忑地抵達了t國素萬那普機場。


    我在機場出口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是阿平。我們倆匯合後一邊往停車場走,他一邊讓我把普巴交給他。


    我從包裏掏出來遞給他,還告誡他這東西已經害了兩個人了,讓他一定要小心。可阿平聽了我的話隻是笑了笑,還誇我把這東西處理得非常妥當。


    我們連夜驅車前往芭城,路上我問阿平,為什麽我還要再回來t國,他指了指儀表盤上的普巴神,告訴我說就是來處理這個的。


    我腦袋亂哄哄的,不知道接下來要麵對什麽。


    照吳先生說的,他買這個牌純粹就是一時興起,被店家說上了頭。可結果他卻因為這個牌受了重傷,而幫他看管行李的李先生還直接因此丟了性命。


    這種東西既然危險到了如此地步,那t國的這些阿讚又為什麽製作它們呢?難道說就是為了坑害這些無辜的購買者嗎?


    我越想越想不明白,我知道阿平是個牌商,是專門賣坲牌的,就直接把我的疑惑問了出來。


    “大部分阿讚不會考慮這麽多啦,善信請牌是他們自己的決定,請的時候他們就明白自己麵臨著什麽樣的風險啦,而且也不是所有的牌都會出事,你遇到的都是偶然中的偶然啦。”阿平一邊開車,一邊用他極不標準的普通話慢慢解釋。


    “你接觸的人還太少,其實有很多人都很願意供奉坲牌的,尤其是陰牌,因為它們的效果很霸道的,又能招財又能招人緣,還可以幫人成願。那阿讚的話也是人嘛,他們也要生活,也要吃飯的,自然有買家就有賣家嘍。”


    我有點兒好奇,問他有沒有遇到過這類情況,就是客戶請了牌回去倒了血黴的。


    阿平沉吟了一會兒,才道:“啊,有是有的,不過我從來不賣來路不明的牌,所以出事的幾率就小了很多,除非是客戶自己供奉出了差錯,那才會遭到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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