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終還是決定把白瑩的事先放一放,等和大偉碰麵了再做決定,然後我又在爺爺群裏發了條消息,說我今晚就出發,讓他們坐等我的好消息。


    之前說過,群裏有兩個人私下加了我,跟我打聽小鬼兒的事情,這不,我剛一把消息發到群裏,那倆人就都相繼給我發來了私信。


    這兩個人網名一個叫“我是你的路人幾”,而另一個叫張偉,這張偉一看就是他的真名,都不帶修飾的。


    他們倆問我的話都比較雷同,大概就是問我什麽時候回來,走之前還來不來得及見一麵,想要跟我當麵聊聊請碌葛的事兒,我告訴他們今天肯定是來不及了,因為我再過幾個小時就要出發去機場。


    “你幾點出發啊?”那個叫張偉的問我。


    我告訴他十一點就得到那兒,打趣說怎麽著,你這是要送我嗎?


    “你把地址發給我,我過來接你。”


    我有些錯愕,沒想到他竟然把我的玩笑話當真了,連忙謝絕他的好意說不用不用,我們打車就行,可張偉卻很執著,非得讓我給他發位置。


    說實話,我非常介意把家裏住址告訴這些人,因為他們這個群主要就是用來做陰牌生意的,對於這個,我心裏很沒譜,倒不是說我怕給他們把牌請回來沒有效果,找我退錢,而是怕效果過了頭,或者他們供奉期間出了問題釀出了什麽不可挽救的大禍,到時候上門來找我尋仇。


    張偉見我不回複,就一個勁兒的發微信催我,倒是那個路人幾,隻是說等我回來再約,我想了半天,隻好把劉洋拉起來,推著箱子出了門,在我家附近找了一個幽靜的小花園裏坐著,然後才把我的位置發給了張偉。


    劉洋雖然很疑惑我為什麽要拉她出來,卻沒有直問,但我還是把實情告訴了她,說來接我們去機場的這哥們兒想從我這兒請小鬼。


    劉洋的眼裏明顯露出不讚同的神色,她欲言又止,卻終究沒有說出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幹這事兒特缺德呀?”我受不了她像看怪物似的看我的眼神,直言問她。


    “我沒這個意思,我就是......唉,算了!”劉洋明顯對我有看法,卻又不說出來,這讓我心裏很不舒服。我說:“劉洋,有一件事你要搞清楚,我當初不讓你請牌是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擔心你,怕你出事,但是這不代表我對別人也是如此,我不是要做這行,而是根本就沒的選,我和p雄之間是有約定的,做不到的話我就永遠也擺脫不了他,而且他動動嘴就能要了我的命,這你懂嗎?”


    劉洋抿起嘴不再說話,但她的表情令我十分受傷,我都有點兒後悔把她帶回來了,心想我就應該讓她呆在她家,直接跟我在機場匯合。


    我們倆靜默了一會兒,兩道氙氣大燈朝我們這邊照了過來,閃得我眼睛都睜不開,我起身想要拉上劉洋往花園裏麵走,可隨著一聲車門打開的響動,一個陌生男的叫了聲我的名字。


    “走吧,人來了。”我拉著劉洋想要起身,可劉洋就跟尊大佛似的坐在那兒,說:“你先走吧,一會兒我直接去機場跟你們匯合。”


    我說你這是為什麽呀?我做我的生意,沒礙著你什麽事兒呀,這次過去主要還是要辦你的事兒的呀。


    “我戴這個牌出了這麽大的事,都沒給你提個醒嗎?你做這種買賣不是害人嗎?!”劉洋突然發作,甩開我的手把身子擰到一旁。


    我也來氣了,推上箱子就走,一句話都沒再跟她多說。


    走近一看,是一輛保時捷卡宴,門邊站著一位五大三粗,看起來有些凶惡相的男人,見我走近,他禮貌地向我伸出手自我介紹,說他就是張偉。


    我禮節性的輕輕回握,說我就是圓子。


    心不在焉的跟他寒暄一陣後,我還是心軟了,指著劉洋跟張偉說:“能不能給我幫個忙,幫我把那尊奶奶先請上車?”


    張偉爽快的答應了,先是幫我把行李放進後備箱,又幫我打開副駕的車門,等我坐定後,他這才朝劉洋走了過去,我心想人還真是不可貌相啊,他雖然長得凶悍,但是還挺有禮貌的。


    看著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吊著臉的劉洋,我心裏一陣煩躁。心想我為了她這麽費心費力,她還擺出一副祖奶奶的架勢來,給誰看呀?!


    是,我是為了自救,不得已得跟p雄一起合作,做這種陰物買賣,可我對不起誰也沒對不起她呀,她憑什麽在這種時候站在道德製高點來評判我做的事?然而話說一萬她到底還是我唯一的朋友,不對,加上大偉,她應該算是我目前唯二的朋友了,我說什麽也不能不管她。


    好不容易把這尊奶奶請上了車,張偉便直接發動引擎,往機場直奔而去。


    路上,張偉簡單地問詢了一些關於小鬼兒的問題,又問錢斌現在鹹魚翻身是不是全因他養了碌葛。


    這個話我不好回複,小鬼兒也好,自身的運氣也罷,這個都不能歸功到一件事上麵,我記得之前p雄曾給我說過一句,他說小鬼兒和陰牌的功效,都是與供奉者自身的福報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的。我後來想了想,是這麽理解這句話的,如果這個供奉者本身就是一個德行特別敗壞的人,那他別說請小鬼兒了,就算是請個祖師爺回家都不一定能見效。


    當然了,這話我可不能這麽跟張偉說,萬一他就是我口中那德行特別敗壞的人,那我這不是明擺了在罵人家嘛,而且我也不能親手毀了這樁八字還沒一撇的生意不是,於是我問他,為什麽不和其他人一樣請個陰牌,而是直接就想到了請碌葛呢,畢竟陰牌的賣相怎麽著也要比一個幹屍強吧?


    “那天你說完以後,我在網上查了陰牌兒的資料,最後發現基本上也就是招財、招異性緣什麽的,但是成願的話肯定還是小鬼兒比較厲害吧。”張偉一邊開車,一邊回道。


    我點點頭,說那是肯定的呀,一分價錢一分貨不說,陰牌和碌葛的供奉方法也不一樣啊,陰牌是像供祖先那樣隻用香和飯食,或者是一些特定的物品供奉就行,碌葛用的可是真真切切的鮮血。“但是你這是有多大的願望呀?還必須請小鬼嗎?那東西供奉起來挺麻煩的呀!”我問。


    “我的願望怕是十個陰牌都沒法做到的。”


    聽他這麽一說,我更好奇了,追問他究竟是什麽願望,如果他這麽確定陰牌沒用,那恐怕小鬼兒也不一定能幫到他呀。


    “我想求全家平安,身體健康。”張偉歎息一聲,吐出了這句話。


    “啊?就這?”我詫異地張大了嘴,別人請這種陰物都是為了求財求感情,可他這倒好,竟許這麽個簡單沒營養的願,我於是直接勸道:“這種願望你上廟裏燒香就行了,養小鬼的話風險很大,如果沒有特殊要求,我建議你還是別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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