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那天,我發起了高燒,差點兒就沒能上得了飛機。


    在候機樓等候登機的時候,我收到了p雄的微信,說他仔細考量了我之前跟他說過的張偉的情況,覺得請小鬼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倒是有一種辦法可以嚐試一下,不過要把張偉和他母親都帶到t國來。


    我回道:“帶過來倒是應該沒多大問題,但是你能有幾成把握呀?別到時候人帶來了什麽用沒頂,我也不好跟人家交代啊。”


    p雄回複:“有一種起死回生的法門,可以試試,但是把握嘛,這個沒法保證的。”


    起死回生法?我瞪大了眼睛盯著屏幕,心想這是個什麽術法啊?難不成還能讓死了的人再活過來嗎?我問。


    p雄發了條語音,說:“並不是讓人死而複生,隻是用假死的方式逆轉被施法者的時運,比方說這個人運勢極低,或者生了重病,就可以通過這種方式讓他們的命運倒轉。”


    我還想再問幾句,卻已經開始登機了,便隻好強壓下心底的好奇。飛機上我頭腦混沌,太陽穴像被人打了兩拳似的疼得發暈,吃了顆退燒藥,靠在椅背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我竟然靠在大偉身上。


    下了飛機,和劉洋告了別,還沒來得及回家放箱子,大偉就以工傷的名義帶著我去了醫院,結果診斷出了肺*炎,直接被安排住院。


    我發微信通知我媽,讓她幫我送點換洗衣物過來,順便幫我把箱子拿回去。


    我爸媽接到電話十分擔心,急忙趕來醫院,見到大偉,聽說是我公司的領導,我媽頓時就嗅到了一絲不對勁,開口就質問他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大偉給我媽說了我見義勇為跳海救人的故事,但是他把我瀕死的經曆刻意隱瞞了,我媽還是聽得心驚膽戰,拉著我的手都在發抖。


    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別緊張,然後用大偉給我準備的紙板寫了幾個字。“別擔心,我不是還活著嗎!”


    大偉告訴我爸媽,我這個病是因工作而起,所以醫療費用全部由公司承擔,還說接下來旅行社會專門安排人過來照顧我。


    我爸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大偉,就拉著我媽起身告辭,說明天再來看我。


    爸媽走後,大偉坐到我床邊,無奈地看著我,說:“你以後幹什麽事情能不能動點腦子呀?”


    我在紙板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你就那麽不相信我能把他救回來嗎?就你這水性你瞎湊什麽熱鬧啊?”


    我皺著眉,心說這人怎麽不知好歹呢,當時我要不是看劉庚奮力反抗,害怕他們出什麽意外,又怎麽會往海裏跑呢?


    見我沒說話,他又問:“p雄說的那個瓦薩是誰啊?”


    我一愣,這個人他不提還好,一提我就突然想到自己這兩天做的夢。


    可能是因為這場事故給我造成了嚴重的創傷後遺症,每次閉上眼睛就會想起自己被海水淹沒時的場景,而當我好不容易睡著了,我就會看到那個黑衣男人,不,應該說,我看到的是那個名叫瓦薩的鬼奴。


    和以往不同,這幾次我都清楚地看到了他的麵容,不光是晚上睡覺,就連在飛機上睡著的時候,我都看到了他,他就在我的身旁站立著,凝視著我,什麽也都不說。


    我看著大偉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在紙板上寫下“鬼奴”兩個字,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深沉,似乎很是不悅。


    我又寫:“我是在瀕死時候看到他的。”


    “你還看到什麽了?”大偉的臉色並沒有緩和,聽我提到瀕死二字,他瞬間緊張起來。


    “我都看到了,是你救的我。”我在紙板上寫道,然後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一臉紅暈地衝他壞笑著。


    “你想什麽呢?那叫人工呼吸!”大偉很不自然地輕咳一聲,說道。


    我憋著笑點點頭,表示我知道,然後我用筆杆撓了撓頭,又寫:“要是你沒把我救回來,那你會不會想我呀?”


    大偉的臉竟然倏地紅了起來,雖然他黑,但是,還是被我看出來了,我嘿嘿笑著放下紙板,表示不會再繼續逗他了。


    “你放心吧,有我在,你想死都沒那麽容易。”他突然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心裏簡直樂開了花,本來不想再寫的,又忍不住拿起紙板,寫著:“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我把紙板對向他,一雙眼睛賊溜溜地打量著。


    他神色一暗,伸手撥拉了一下我的頭頂,語氣平和的說道:“當然喜歡了,你這麽可愛,跟我妹妹似的。”


    妹妹?!我心裏登時有些受傷,直接一頭倒在枕頭上,把被子拉過頭頂不再理他。


    大偉似乎是歎了口氣,在我被子上拍了拍說:“我得回趟公司,你先休息,晚點我給你送吃的過來。”


    聽著他的腳步聲逐漸走遠,我把被子拉開一條小縫,看到他關門走了出去。


    門被輕輕拉上,我一把掀開被子,心裏又氣又委屈,我氣我幹嘛要問得那麽直截了當,最後搞得自己無比尷尬。


    隨即我又想到,他既然不喜歡我,幹嘛沒事兒對我動手動腳又摟又抱的,這不是明擺著耍流氓嘛!


    為了轉移注意力,我給張偉發了條微信,跟他大概說了一下我的病情,還有p雄的提議。


    “你是說我得把我媽也帶過去?”張偉很快回複。


    我回道:“對,阿讚說可以做個起死回生法,但是也沒法給你保證結果,這個你也別問我,我沒看別人做過。”


    “大概能有幾成把握啊?”張偉問。


    “我問過了,阿讚說他也不確定,但是也告訴我你這種情況請小鬼是沒用的。”我如實告知。


    “知道了,你大概多久能好啊?怎麽搞的這麽嚴重?住哪家醫院啊?我去看看你?”


    “可能還得住院治療五天吧,你不用過來,下周我去給大家送牌兒,你要是有空的話咱們可以見一麵。”


    剛和張偉約好時間,劉洋就推門進來了,穿著羽絨服配小短裙,手裏拎著一袋兒即食燕窩,還抱著......一大束花?


    我都無奈了,拿出紙板寫:“你是我男朋友啊?送花幹什麽呀?”


    劉洋把花放在我旁邊的櫃子上,湊過來一臉揶揄:“你要是真有男朋友,那就輪不到我送啦!”


    我們倆聊了一會兒,我問她施法以後身體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或者會不會做什麽怪夢?


    不是我詛咒劉洋,說白了,我還是不放心p雄,尤其是他當時看劉洋那眼神,和他當初看我時那色眯眯的感覺一模一樣,我生怕他會在再在劉洋身上搞什麽鬼。


    不過看劉洋的精氣神,我覺得我應該是想多了,果然,劉洋揮揮胳膊蹬蹬腿兒,搖著頭說自己施法後頭腦格外清明,感覺似乎還年輕了不少。


    她突然轉移話題,問“你什麽時候去給他們送牌兒呀?到時候能不能把我也帶上?”


    我好奇地看著她,不知道她這是要鬧哪出。


    “我和黨帥不是分手了嘛,空窗期多認識點人也是好的呀!”


    我撫了撫額,用口型告訴她,好,好的。


    我在醫院裏整整住了一個星期,這期間我爸媽、大偉、劉洋輪流過來照顧我。


    大偉有時還會給我帶一些粥品,稱是自己親手熬得,我暗忖他這是鬧哪出,難不成他還有給自己妹妹做飯的習慣?


    雖然我們倆都很有默契的沒再提那天的事兒,但是我心裏還是很不舒服,他這幹的都是男朋友的差事,卻偏要說自己隻把我當成妹妹,這讓我情何以堪呐!


    悲催的是,直到出院我的聲音都沒有恢複,雖然發聲的時候不會再咳嗽,但是嗓子基本一直處於失聲的狀態,非要說話的話,那聲音也是勉強擠出來的。


    我心裏特別著急,可越是著急上火就越是好不了,醫生也囑咐說回家以後再多修養一段時間,盡量不要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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