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斌結婚,這個紅包肯定是省不下來了。


    回到家休息了幾天,我給他打去電話,問他什麽時候舉行婚禮。


    “白瑩現在懷著孩子呢,我打算婚禮推後再辦,等孩子生下來了還能給我們當個花童啥的。”錢斌還是吊兒郎當沒個正行,但是從語氣中可以聽出,他似乎並沒有為人父的喜悅和激動。


    這個也不奇怪,我認識一個姐姐,當初懷孕的時候老公也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絲毫沒有要當爸爸的覺悟,那姐姐愁得是天天睡不著覺,逢人便哭訴這孩子以後生出來了可咋辦呢,她父母都在外地,身邊也沒個人幫襯著。


    人算不如天算,生孩子的時候這姐姐大出血,在醫院裏足足躺了兩個多禮拜,孩子的爸爸不得已就擔負起了帶孩子的責任,結果等到這姐姐出院的時候,她老公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女兒奴。


    到現在為止,我這姐夫除了上班,天天都在家陪著孩子,都四五歲的小女孩了,出門從來腳不挨地,都是被她爸爸抱著的。


    回過神來,我問錢斌:“那你不辦酒席我這紅包怎麽給呀?要不直接轉給你得了?”


    “別介呀!這不是一直等你回來呢嘛!這樣,今天晚上我組個局,你把大偉帶上,咱幾個一塊兒熱鬧熱鬧,就全當幫我慶祝了!”錢斌豪氣萬丈地說道。


    有段兒時間沒見他了,別說,我還挺想這家夥的,便愉快地答應下來。


    晚上,按著錢斌發的地址找到了聚會的場所,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這回竟然不是一個私人會所。


    這餐廳說大不大,說小,反正也有千兒八百平方,二樓全是包間,最大的應該就是錢斌訂的這間,加倆凳子剛好能坐下我們十二個人,不過包間麵積不大,坐得很擠。


    白瑩沒來,錢斌也隻招呼了爺爺群裏的一群小爺們,再加上我和大偉,剛剛好就把這桌子坐滿了。


    其實距離上次和他見麵也沒過多長時間,但這次錢斌的氣色比之前好了不止一點點,臉兒紅撲撲的,還胖了。


    這桌人我都認識,有一半都從我手裏請過牌,剩下的之前也有兩麵之緣,一次是錢斌組的那個局上,另一次就是在張偉的葬禮上。


    想到張偉,我目光不由暗了下來,雖然我們倆稱不上朋友,但畢竟也經曆了一些事情,這樣的一場聚會沒有了他,還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席間,大家還是如從前那般對酒當歌,醉意上來,不知道是誰突然提起了張偉,包間裏登時一片寂靜。


    我忍不住問他們,張母現在情況怎麽樣了,身體如何。


    “唉,別提了,他媽到現在都沒醒過來,可憐死了,醫生說照他媽的傷勢根本不可能昏迷這麽久,檢查也說病情都控製住了,其他體征都正常,可就是醒不過來,說白了,就是成了植物人了唄。”本少是爺頹然地說道。


    聽到這話,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又聯想到那天張母讓我請p雄過來的時候臉上那抹會心卻詭異的微笑,心裏這猜測就更加確定。


    張母請p雄做的絕不僅僅隻是把張偉做成一尊賓靈,恐怕她現在的昏迷和p雄也脫不開幹係。


    想歸想,正如張偉決定用自己五年的壽命來為他母親延壽,現在這樣也是張母自己的決定,她想要在虛空中與兒子相伴,這我無權幹涉。


    一頓飯吃下來,眾人紛紛離開,包間裏隻剩下我、大偉、錢斌,還有那個微信昵稱“本少是爺”的哥們兒。


    我和大偉留下來其實是想和錢斌聊聊,感覺他從開局起情緒就不是太高。


    本少是爺留下來我就有些好奇了,難不成是在等著送錢斌回家嗎?


    他在這兒杵著,我們也不好跟錢斌細聊他和白瑩還有那個小鬼的事情,所以我眼睛就一直偷偷瞅他。


    “噢,那個,其實我是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們。”


    本少是爺也是在社會上打滾兒的,一看我們瞅他,立馬就會意了,開口解釋道。


    他說的支支吾吾,看樣子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


    我看向他,問:“什麽問題啊,你說,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本少是爺嘿嘿笑著瞄了我一眼,很快又低下頭,這笑明顯也是他勉強擠出來的,連看的人都覺得尷尬。


    見他又不說話,大偉用拳頭撐著臉頰側頭看他,突然就笑了,“你是因為圓子在,不好意思說?”我指了指我,瞪大眼睛看著他!


    什麽叫因為我在所以不好意思說啊?!


    可本少是爺卻猛地抬頭,皺巴著一張臉直嘬牙花,看樣子是被大偉給說著了!


    我無奈搖頭,逼他趕緊說,“你要說就趕快,不然我們可就走了啊!”


    本少是爺扭捏的晃悠著頭,見我還是沒有要回避的意思,苦著臉點燃一支煙,終於還是說話了。


    聽了半天,原來他是在供奉那尊陰牌的時候出了岔子。


    本少是爺真名李琨,當初請牌是為了增加異性緣,說白一點兒就是招桃花。


    他請的那尊牌,正好就是p雄當初幫那位隨地撒尿惹到了陰靈的鍾先生施法驅邪的時候製作的,法相是一個尖角斜帽,兩眼鑲嵌著紅寶石的男人,我記得當時p雄說那尊牌是入了一種叫做帕嬰的法門的。


    我還記得p雄說過,那個陰靈是因為騎摩托的時候看美女出神兒,出了交通意外而死,所以李琨這尊牌的供奉方式非常特殊。


    李琨苦著一張臉說:“我一直都很遵守規矩的,說是每晚十二點給他放島國愛情動作片,我還專門在手機上下了好多,誰知道呀,那天晚上我出去喝酒的時候,還沒到十二點就喝的不省人事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我就忍不住笑出了豬叫聲。


    p雄也真是夠陰損的,給人定這麽個規矩,別說喝醉了,就是沒喝醉,他難不成就那樣大喇喇地當著眾人的麵給一個吊墜放片子嗎?


    看到我笑成這樣,李琨惱羞成怒。


    “你笑什麽呀!我跟你說啊,我最近這段時間都倒了血黴了!本來我談了個女朋友,臥槽那真是膚白貌美大長腿啊!我為了讓她高興,那可是花重金給她買了輛寶時捷瑪咖啊!五六十萬呢!”


    我眉毛都揚到天上去了!強憋住笑,我問:“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們倆好了不到一個月,就在我喝酒誤事兒那天過後,突然發現她不止我一個男朋友!腳踩了好幾條船呢!我特麽就是她眼裏的冤大頭啊!”


    提起這事兒,李琨的臉憋得通紅,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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