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兒懵,把手機拿起來給劉洋看了一眼,“他怎麽給我轉這麽多錢呢?吳阿姨的法事傭金頂多也就是三萬出頭呀!剩下我請的那幾個牌都是按結算價給他的!”


    劉洋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搖搖手,“多賺錢還不好啊?今兒晚上你請客哈!”說完她按下呼叫鈴,找服務員又要了兩紮朝日。


    話不是這麽說的,如果是別人轉的,我可能還不會這麽惶恐,但p雄那個守財奴竟然主動給我轉錢,我真是拿著都覺得燙手。


    略一思忖,我給大偉發了條雄為什麽突然給我轉了這麽多錢。


    為什麽不直接去問p雄呢,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可能潛意識對弄壞骨珠惹惱他這件事還是有點犯怵。


    沒等多久,大偉回信過來,說法事已經順利做完了,臨別前,吳阿姨的兒子又找p雄請了一尊招財助事業的陰牌。


    這句話後麵他打了好幾個捂臉笑的表情包,我都能夠想象到他無奈扶額的樣子。


    我恍然大悟,又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大偉回了條“明早到,見麵再說。”


    放下手機,我忽然陷入了沉思。


    吳阿姨的兒子為什麽會那麽有錢呢?按說以吳阿姨那樣的個性,十有八九都是被窮逼出來的,既然她有那麽一個吃喝不愁,輕輕鬆鬆就能拿出幾十萬的兒子,為什麽還會那樣呢?


    跟劉洋吃完喝完,我醉意朦朧的回到家,把剛買回來的啤酒香煙都和塔香一起供在木盒前的小托盤裏,當然了,香煙和塔香我都沒有點燃,怕房間裏有味道,被我爸媽拉著審問。


    現在我幾乎每晚都會象征性的供奉一下,骨珠沒了我心裏沒著沒落的,感覺瓦薩就是我唯一的護盾,無論如何都得把這位爺爺供奉好,以後再撞邪才好仰仗他來幫我。


    第二天,我還是不到中午就去了泰降閣,和前一天不同的是,我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線香的味道,店裏也不似前一日那樣擠滿了客人。


    錢斌和白瑩兩口子一見到我就跟沒事兒人似的笑嗬嗬地迎上來,白瑩還熱情地拉著我的胳膊,問我昨天為什麽沒和他們一起吃飯,搞得我就算有什麽也不好發作。頭依舊疼著,沒那麽嚴重,卻好似溫水煮青蛙那般讓我十分困擾煩躁。


    半推半就地被白瑩拉著走進櫃台,我時不時抬頭朝二樓的方向看,還是什麽都看不到,連那縷縹緲的香火也沒有了。


    坐了一會兒,我還是沒忍住,開門見山地問他倆:“跟我說句實話吧,你們是不是又供奉什麽東西了?”


    錢斌麵露難色,支支吾吾正要開口,被白瑩狠瞪了一眼,旋即他突然眼前一亮,對著門口說了聲歡迎光臨。


    我回頭去看,一名身穿寬大t恤休閑短褲,腳踩一雙忍者拖的女人從外麵走了進來,女人臉上戴著一個大大的口罩,眼睛也被墨鏡遮擋著,進了店門沒有閑逛,徑直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這打扮,這身材,我覺得十分眼熟,卻一時認不出她究竟是誰。


    剛要開口,女人忽然低頭摘下了口罩墨鏡,一張憔悴卻精致的麵龐就露了出來。


    “單姐?”


    我立馬認出了她,如果不算李剛拿的那尊古曼童,那這個女人可以說是我們開張以來的第一單,猶記得她是為了改變無力的現狀,迷茫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許什麽願的客人。


    單姐姐衝我抿嘴笑笑,從挎包裏拿出一個紅布袋子放到櫃台上。


    “我想把這個退掉。”


    我歪著腦袋想了想,當初的確承諾過她,如果這個牌沒有功效就可以按照百分之六十的價格回收,但我也記得,當時是設定了時間期限的。


    “單姐,您這個牌已經請去超過一個月了,我沒辦法再回收了哦。”


    做生意講究一個誠信,如果她在一個月內拿回來,那我肯定收,可這都過去了這麽長時間,白瑩的孩子都快生出來,天都開始轉涼了,這我還怎麽退?


    “這個我知道,我不要錢,就隻是想把它送走而已。”單姐姐立馬開口解釋道,似乎生怕我多想,還刻意加了句讓我別緊張。


    我笑笑,兩萬塊而已,我緊張什麽呀,隻是覺得有些疑惑。


    她既然沒有在一個月內拿回來,起碼證明了這牌肯定沒問題,她也是見到了功效的,為什麽現在又要不惜認損給我送回來呢?


    突然,我看到她無名指上那顆鑽戒沒有了,心裏有了種特別不好的預感,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單姐,我收是可以,但是有個問題我得跟您先確認一下,這個牌......您在使用過程中沒有破壞過規矩吧?”


    不是八卦,如果她好好供奉,現在不需要了給我送回來,那什麽都好說,反正她也不要求退錢,可如果她是破壞規矩了,即便把牌給我送回來,裏麵的陰靈也不一定能放過她呀。


    單姐姐臉上滑過一絲不自然,幹笑了兩聲說道:“沒,當然沒有,我就是暫時不需要了。”


    “我在說謊”這四個大字都寫在她臉上了,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有所隱瞞,可既然她不願意說,我一個賣家也沒必要繼續糾結。


    我讓錢斌把牌收進身後的抽屜裏,盈盈笑著對單姐姐說:“單姐,那我們就收下了,但是有一點我要先和您說明一下,如果您在供奉過程中破了規矩,那肯定是要找t國方麵的阿讚施法處理一下的,光是退牌回來肯定沒用。”


    “哦,好,我知道了。”


    單姐姐應了一聲,像是趕時間似的抬腿就往外走,到了門口她忽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對著我們欲言又止,但默了默,還是沒有開口,快步走了出去。


    “她肯定有問題!”錢斌忽然篤定地來了一句。


    我瞪了他一眼,沒有吱聲。單姐姐有問題毋庸置疑,可他又背著我幹了些什麽呢?


    錢斌被我一瞪,瞬間老實了,低著頭暗戳戳地走開了。


    我站在原地,盯著單姐姐離去的店門口發了好一陣呆,心裏不由為那個女人擔心起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她請的那尊馬食能應該是主管夫妻和合的,其規矩好像就是夫妻兩人都不能出軌,如今她把牌給我送回來,那出軌的究竟是誰呢?


    想了一會兒,我搖搖頭就把這事兒拋到了腦後,這是人家的私事,我就是在這兒想破腦袋也沒什麽卵用啊。


    本來想著單姐姐把牌送回來,以後應該就不會再和她見麵了,可沒想到,才過了沒兩天她就又來了店裏,不過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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