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個女人都是獨身一人,在這個風雨飄搖的世道裏苟活的。


    至少被方欣騙來的這些女人,她們都有家人。


    但是方欣是花覓的表妹,當年花覓對方欣有多好,所有人都知道。


    而花覓跟駐防的關係不錯,其實也不是個秘密。


    於是方欣出麵,說花覓可以給她們找工作,讓她們工作輕鬆又賺的多,不用去擺攤兒,不用去疏通高速搬磚做苦力。


    工作環境還舒適、體麵、安全、穩定。


    就這麽個破爛世道,誰能不動心?


    這些女人動心了,女人的家人們也動心了。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的,幾乎所有認識的方欣的人,都上趕著去求方欣,讓方欣給她們找工作。


    這也是方欣為什麽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找到這麽多長相還不錯的女人,且自己自願,家人也自願不搞事情的原因。


    「你們沒長腦子嗎?」


    花覓被兩個駐防擋著,氣的對那些女人破口大罵,


    「工作輕鬆、環境好、賺的多,還穩定、安全、體麵,這工作我也想要,你們也給我找這麽個工作試試!」


    連她現在都是個無業遊民,每天風裏來雨裏去的折騰,是賺的多,可是要說安全?


    安全個屁!


    命都是自己掙的,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得先想想,為什麽這個餡餅偏偏就落在了自己的頭上?


    屋子裏的女人們哭了一陣,又爭辯起來,


    「方欣是你表妹,你說是她騙了我們,我們還說是你騙了我們呢,誰知道你跟你表妹是怎麽回事?」


    「就是,你表妹是借著你的名義到處招人,你敢說你沒有責任?」


    「如果我們不是看在你的身份,還有你和駐防的關係上,我們也不會這麽輕易上當受騙。」


    「你以為被騙的就我們幾個嗎?現在誰不想有個穩定的好工作?奔著你的名號,上趕著找方欣的漂亮女人多不勝數。」


    她們七嘴八舌的說著,充滿了不服氣,以及自己被騙之後,對於自己遭遇的自怨自艾。


    花覓聽得冷笑,


    「你們自己貪圖沒有付出的回報,還想賴我身上?」


    「做夢去吧。」


    她才不管,能把這些女人從虎口裏救出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信不信,在別的城市,女人一旦落入風塵,連找回來的可能性都很少。


    不過方欣這個***,實在是教花覓刮目相看,多日不見,方欣已經從白蓮花,進化成了黑心爛毒蓮。


    她這行為,已經嚴重惡心到了花覓。


    花覓轉身,對劉聖元說,


    「你們宮老大有說過,那些街溜子抓到了之後,準備怎麽處置?」


    劉聖元一臉的嚴肅,


    「宮指揮長說,集中關押,統一公開處決。」


    「那行,你這邊忙著,我去刀兩個人。」


    說著,花覓提起地上一個還有意識的街溜子,讓他帶她去找方欣父女。….


    「我就是個小馬仔,我什麽都不知道啊,花姐......」


    瘦麻杆一樣的街溜子,就穿了一條褲衩,被花覓一腳踹到背上。


    他被踹倒在地上,不敢停歇,一停下不動,身後的女人就跟魔鬼一般,會對著他拳打腳踢。


    街溜子爬起來往前踉蹌著走,凍的渾身發抖,冰冷的雨打在他的身上,他痛哭流涕,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放過我吧,花姐。」


    他沒有想過,幹這一行,居然風險這麽大


    ,其實他也隻是想要多賺一點錢。


    【鑒於大環境如此,滿大街都是人,而他身邊的人都是街溜子,他不過是被身邊的人影響了,別人拉他一起幹,他也就跟著賺點錢而已。


    花覓麵無表情的驅趕著街溜子繼續往前走,


    「不是故意的什麽?放過你什麽?踏錯的人生,你以為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她相信很多人都是因為無知,不知問題的嚴重性,才會選擇好吃懶做,走捷徑這條路。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做了傷害別人的事情,就可以認錯道歉了事?


    有些錯可以犯,有些錯,犯了就是死。


    瘦麻杆一般的街溜子,將花覓帶到了方槐和方欣的帳篷前麵,他在冷雨中,已經凍的全身僵白,哆嗦著,


    「這裏,這裏就是方槐的帳篷,他,他的女兒......可能跟著猴哥,去粉哥那裏了。」


    「粉哥?!」


    花覓掃了瘦麻杆一眼,她聽到了個熟悉的名字,粉哥。


    在上輩子的末世,粉哥是很多基地***口中最大的雞頭。


    而粉哥的幕後老板就是陳虎。


    所以這輩子,大雞頭粉哥,居然就在湘城?


    花覓握緊了手裏的菜刀,指著瘦麻杆一般的街溜子,


    「在這裏等我,你要是敢跑,直接砍死你。」


    方槐的帳篷在距離城門口有些距離的帳篷群裏。


    地上泥濘不堪,雨水落下來,往一旁的溝渠緩緩滑動。


    因為天氣冷了,空地上也沒有閑人出來溜達。


    附近有幾個大帳篷裏,有人聽到了一絲動靜,但並沒有人出來看。


    花覓沒理會凍的快要死了的街溜子,她用菜刀挑開方槐的帳篷門簾,一股臭味鋪麵而來。


    花覓聞不到,她戴了呼吸器。


    她看見帳篷裏光線黑暗,方槐躺在濕漉漉的床榻上,大小便失禁,撐著皮包骨的胸膛,微微的起伏著。


    他的身上都是傷,是上回猴哥打的,一直沒有好。


    因為他沒有錢買藥,也沒有錢買吃的。


    更加沒有力氣出去尋覓幫助。


    「方欣......」


    方槐躺在床上,冷氣直往他的骨頭縫裏鑽。


    他渾濁的眼睛隻看到有個人影進來,便以為是他的女兒回來了,


    「給我點兒吃的。」


    「方欣......」


    「我好冷......」


    這麽冷的天氣,方槐還穿著一件薄毛衣,能不冷嗎?


    看樣子,方欣已經很久沒有管過自己的父親了。


    花覓充滿了冷漠的站在濕噠噠的帳篷裏,垂目望著躺在床單上,已經進入了生命倒計時的方槐。


    這裏的生活條件太差了。


    「是阿覓啊。」


    方槐終於看清了一些,他抬起幹枯的手,想要拉一拉花覓的手,卻是夠不著。


    他急促的喘了幾口,笑道:


    「阿覓啊,舅舅......」


    話沒說完,方槐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幹枯的手重重垂落下去。


    他死了。.


    包包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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