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頭………有點暈。”


    布魯克緩緩睜開眼,眼前還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很快就可以看清自己眼前的人,是院長,她正看著布魯克。


    布魯克沒記錯的話,自己最後的記憶是聽見院長說她會來的,然後就沒了,按理說他應該死了,那眼前的院長是真的嗎?


    還是說,自己真的死了,現在隻是靈魂視角。


    他試圖抬起自己的手,好像沒有知覺,果然,自己應該是死了嗎?


    那真不好呢,讓院長看見自己的屍體,她會很傷心,早知道不打電話。


    “院長………..”


    “我在。”


    “能聽到我說話?!”


    “當然。”


    “是因為院長你的果實能力嗎?”


    “你又沒死,布魯克。”


    “可是……我好像感覺不到我的身體。”


    “解毒之後,你的身體會陷入短暫的麻木,正常。”


    布魯克稍微向四周看去,自己是躺在院長的腿上,但他怎麽看不到他的夥伴?他的夥伴去哪了?這裏不是船上,而是一處小島。


    “我的……….夥伴們去哪了?”


    布魯克看著卡特瑞爾,卡特瑞爾沒有說話,隻是抿著嘴。


    布魯克感覺到了自己的心慌,但他卻在努力保證自己強裝淡定,但卻也難掩他的急促:


    “院長,你能救活我,一定也能救活他們的,對吧!對吧!他們一定是在哪裏等我,對不對!他們人呢?”


    卡特瑞爾依舊沒有說話。


    “他們一定還活著的………對吧!院長,告訴我,好不好。”


    布魯克感覺到有一滴水滴到了自己的臉上,他看見院長哭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卡特瑞爾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布魯克看著卡特瑞爾,他的身體完全動不了,但是他此刻卻忽然異常的平靜,之前的時候,他其實就知道了,他自己知道的,隻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他盡量露出微笑:


    “這樣啊………沒事的,院長,你不是盡力了嗎?你把我救回來了,我也不可能怪你沒把他們也救活,沒事的,我知道你盡力了。”


    布魯克嚐試挪動自己發麻的手臂,抹去卡特瑞爾的眼淚:


    “沒事的,不用內疚的,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院長。我可以理解的,院長會選擇優先救我這是沒辦法的。就算我的夥伴們知道了,也不會怪你的,他們說不定還會感謝院長你把我救下來了,真的,沒事的。”


    卡特瑞爾沉默了一下,點點頭:


    “我趕到的時候,那點時間隻夠我救一個人………..我把他們埋好了,給他們立了墳墓,放心好了,這裏是座不會有人打擾的美麗小島,是處不錯的地方。”


    “那就好,足夠了,院長。”


    布魯克開始挪動身體打算起來,卡特瑞爾連忙攙扶:


    “你的身體還沒恢複,最好先別動。”


    “沒事的,院長,讓我,去見見他們吧。”


    隨著卡特瑞爾的攙扶,他來到一堆墳墓之前,在最前麵放著一個空白的墓碑,上麵刻著,大海上自由的倫巴海賊團埋葬在這裏。


    布魯克走過這個碑,靠坐著,看著眼前的一個個墳墓,似乎看見了自己的一個個夥伴,他抬頭看向卡特瑞爾:


    “院長,讓我為我的夥伴們演奏最後一次吧。”


    “嗯。”


    卡特瑞爾遞給布魯克小提琴,主動走開一點,給布魯克一點單獨的時間,隨著小提琴的聲音響起,熟悉的節奏再度出現,一開始布魯克並沒有唱出聲,但是很快,他的歌聲就一點點飄揚出來。


    ヨホホホヨホホホ


    ヨホホホヨホホホ


    ヨホホホヨホホホ


    ヨホホホヨホホホ


    港の唄


    ビンクスの酒を屆けにゆくよ


    海風気まかせ波まかせ


    潮の向こうで夕日も騒ぐ


    空にゃ輪をかく鳥の唄


    船出の唄


    ……….


    卡特瑞爾身後,一群白色的靈魂開始變化,他們漸漸變成他們生前的樣子,卡特瑞爾看向他們,他們禮貌的點點頭,似乎在表達感謝,隨後一個個走上前,由船長尤奇領頭,他們走向布魯克,一個個將手搭過布魯克的肩膀上,來到了各自的位置,他們似乎也在演奏著音樂。


    有的在彈大提琴,有的在彈鋼琴,也有人互相摟著肩,似乎在那裏唱著。


    或許別人聽不見,但是卡特瑞爾聽得見,他們的音樂與布魯克的音樂相交匯,一場最後的合奏出現在了卡特瑞爾的眼前。


    布魯克此時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眼淚再也抑製不住的流下來,他笑著,邊哭著繼續演唱著,似乎感覺到夥伴們就在身邊。


    當演唱到最後,布魯克的聲音逐漸嗚咽,他放下小提琴,盡量露出最燦爛的笑容,做出舉杯的樣子,說著:


    “大家,一路走好。”


    而這群靈魂似乎也都大笑著回應著,一同舉起手,做著最後的告別,紛紛揮揮手,朝著布魯克好像在囑咐著什麽,隨後轉身離開,他們的靈魂漸漸消散,消散於吹過的微風之中。


    布魯克的眼淚布滿了臉頰,他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眼裏有不舍,似乎也有釋然,大家,真的走了。


    至少,他最後是笑著送著自己的夥伴們離開的,他不想他們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他低頭,淚水不斷滲入土壤之中最後消失不見。


    良久,他終於緩和下來,他扶著碑起身,擦拭著自己眼角。


    還是不要讓院長看見自己哭了,他都這麽大了。


    他已經是個成熟的中年人了。


    在院長麵前哭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卡特瑞爾走來,輕聲問著:


    “需要抱一下嗎?”


    “嗯……..”


    被卡特瑞爾擁抱著,布魯克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一樣,傷心的時候,被院長抱著安慰。


    這一刻,原本已經壓回去的眼淚再度出現。


    卡特瑞爾拍著他的背:


    “沒事的,哭出來吧。”


    整座安靜的島嶼似乎也都在默哀,隻能聽到布魯克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呐喊。


    最後,夕陽西下,布魯克將自己的小提琴放在了那塊墓碑前,那裏,也埋葬著他的過去。


    “院長,我之後該去哪?”


    布魯克有些迷茫


    “去你想去的地方,孩子。”


    卡特瑞爾拿出一堆信件:


    “我想你應該會想幹這事。”


    布魯克接過信件,摩挲著紙張。


    事實上,卡特瑞爾趕到的時候,還有一個人有著意識,那就是船長尤奇,這個男人很厲害,一直撐到最後。


    他看到卡特瑞爾的時候,似乎也並不驚訝,隻是將手指指向了也有救的布魯克。


    在確定布魯克得到救治後,他也在說著什麽:


    “能活一個………是一個,感謝你……….”


    “你本可以讓我救你。”


    “一個母親優先救自己的兒子,這很正常……..哈……..而且我也隻是強撐著,作為船長總得…..咳咳,撐到最後,等待…….奇跡。”


    “這種時候,需要留下什麽遺言嗎?”


    “女士………我沒有家人……..這船上的人就是我最親近的人……布魯克人很不錯,他能活下來,對我來說是最好的了…….至少,你見證了我們倫巴海賊團的最後時刻。這個世界留下了我們來過的痕跡…………這就足以。”


    他看似是在釋然,實則也在不甘。


    最後他扯下自己的項鏈,遞給卡特瑞爾:


    “這算是我們給布魯克最後的念想了,請幫我給他傳個話………..”


    回到現在。


    卡特瑞爾將項鏈遞給布魯克,布魯克愣了一下。


    “你的船長讓我跟你說,倫巴海賊團正式解散,你不需要背負著他們,你應該向前走,再次遇到你新的夥伴。”


    當卡特瑞爾準備離開的時候,她似乎瞥見了一群白色的虛影坐在墳墓上,尤其是那個戴著船長帽子的尤奇,好像是在對卡特瑞爾說謝謝。


    當卡特瑞爾再次回眸,這群虛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按理來說,他們能完整維持著到布魯克蘇醒已經是十分難得,而且還是卡特瑞爾幫忙下,她之前已經親眼目睹了他們的消散,消散的靈魂不可能會重燃。


    作為魂魂果實能力者,卡特瑞爾是最清楚的,她對這類研究了很久。


    但是……真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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