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好,鈺兒自從上次家宴後無故昏倒後就至今未醒。


    我雖然也召集太醫院醫官和上京杏林國手診斷,但都毫無結果。”


    晉國國君提起這件事眼中就帶上無法遮掩的悲傷,自稱也不知不覺從孤轉為我。


    一點都看不出這是一位駕馭朝野、主宰天下的君王。


    而原本坐在晉國國君身側的那位衣著華貴,姿態雍容的美婦人聞言也是悲從心來,再也無法抑製住內心深處的傷痛,掩麵低聲抽泣起來。


    頓時引的眾人視線頻頻注視。


    “這位是我的皇後,鈺兒便是她親子。自從鈺兒出事後,她就每日以淚洗麵。”


    見自家皇後無法掩飾自身哀傷,晉國國君便向李青和安白投去抱歉的眼神,然後換來宮人將其攙扶到後殿休息。


    “兩位仙長,不知我那皇兒還能否有救?”


    等宮人攙扶皇後離開宮殿之後,晉國國君再度詢問道。


    “還需要見過皇子殿下,了解清楚他是因何昏迷不醒,我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


    安白聞言隻是搖頭道,晉國國君的心情他可以理解,但都還沒見到本人他如何能夠斷言。


    “理應如此,是我心急了。


    兩位仙長請移步,皇兒出事後我便將其安置在玉華殿偏殿中。”


    晉國國君起身對著一旁侍立的內侍黃權道。


    “在前引路!”


    “諾!”


    內侍黃權低聲應諾,躬身走在前麵為眾人引路。


    李青和安白亦是起身跟隨。


    一行人跨過一道門,又穿過一條十丈長廊來到玉華殿東側的一處偏殿。


    此時在偏殿外正有幾名太醫院的醫官值守,見到晉國國君一行人皆是連忙下拜。


    “免禮,襄王情況如何了?”


    晉國國君一擺手製止了醫官們準備下拜的動作,相比於這些他現在更關心自己皇兒的狀況。


    “這……”


    幾名醫官麵麵相覷,心中都是惴惴不安,猜想是不是國君興師問罪來了。


    不過國君相詢他們又不可能拒絕,所以在一陣短暫而隱晦的眼神交流後,一眾醫官中看起來官職最高,年歲最丈的一位醫官出列拜道。


    “臣等無能,襄王殿下已久未醒。”


    說完這醫官便將頭深深的埋在地上,不敢抬起。


    “算了,且將門打開!”


    這幾日晉國國君不止一次聽到相差無幾的言論,心中雖然憤怒這些醫官無能。但想到兩位仙長就在身邊,他也無法發作,最後隻得無奈的揮手。


    一眾醫官這才慌忙讓開道路。


    等進入偏殿中後,李青和安白都聞到了空間散發的藥草味,並很快將視線落在一張床榻上一名十五六歲形如枯槁、臉頰消瘦的少年身上。


    此時正有一位宮人小心輕輕撬開少年牙關,將熬製的小米粥一點一點灌入少年口中。


    “這便是我那皇兒了!”


    晉國國君看向躺在床榻上幾乎都快看不出往日容貌的少年,臉上露出悲容轉過頭不忍直視。


    李青和安白見此狀況都是眉頭一皺,顯然也對眼前看到的狀況有些吃驚。


    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年本應是意氣風發,卻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當真令人唏噓不已。


    事情前後也不過十餘天時間,究竟是發生看什麽事情才導致這少年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兩人心中都生出疑惑,並不認為這是某種突發疾病照成的。


    安白沒有說話走到床榻讓宮人離開,然後伸手在少年身體各處查看,檢查少年當前的身體狀況。


    “襄王?”


    一旁的李青卻對這個稱呼有些意外。


    他記得在那晚露宿山神廟時,羅家兄妹遭遇不明身份的騎士襲擊時就曾提到過襄王。


    他們押運的貨物似乎就是準備送往襄王府的。


    這件事情才發生十餘天,所以李青仍然記得當時的情況。


    襄王、押運的貨物、不明身份的騎士幾個詞語聯係在一起。


    李青摩挲著下巴目光閃動,他感覺這其中必然有某種聯係。


    襲擊羅家兄妹的那隊騎士背後之人或許就是導致這位襄王昏迷不醒的罪魁禍首。


    不過這隻是李青自己的猜想,具體情況還要等安白檢查完襄王狀況之後才能做出判斷。


    然而李青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進入偏殿後不久,一名在玉華殿值守的小內侍借口離開,匆匆往宮外而去。


    一炷香後,安白檢查完畢。


    不過他的神情並不輕鬆,似乎是看出些什麽。


    略微猶豫片刻安白取出幾粒丹藥給少年服下,再運轉法力將藥力化開幫助對方更好的吸收。


    隨著丹藥藥力化開流轉全身,少年原本蠟黃的臉色多了一絲紅潤。


    一直注意著情況的晉國國君見狀當即露出難以抑製的喜悅,這是他這些日子第一次看到可以救治自己皇兒的希望。


    然而晉國國君的這種喜悅很快消失不見,因為僅僅是片刻少年襄王臉上的紅潤便退散,又變回一片蠟黃。


    “這……”


    晉國國君很想開口詢問,但最終沉默不語。


    李青卻沒有這麽多顧忌,直接湊到床榻前仔細觀察這一奇異狀況。


    “這可不像是病症,反而像是被人施了法。”


    觀察片刻後李青開口道。


    “不錯,全身血液精華都在往這一處聚集。難怪在這麽短時間就變成這副模樣。”


    安白拉開少年胸口衣襟,指著胸前一處巴掌大小,全是血色紋路的印記說道。


    少年身上原本是沒有這處印記的,是安白用法力探查少年身體時引動了這處血色印記,這才顯現出來。


    這也是為什麽外麵那些醫官檢查不出任何情況的原因。


    少年胸口的血色印記鮮豔欲滴,血色紋路好似有一條條蚯蚓不停在皮下蠕動,看上去異常猙獰可怖。


    “兩位仙長,這是什麽?”


    一直在旁觀看的晉國國君自然也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麵色擔憂的問道。


    他雖然不清楚這血色印記是什麽東西,卻能大致猜到這就是造成他皇兒昏迷不醒的罪魁禍首。


    安白沒有回答他,隻是給了李青一個眼神。


    李青當即會意,起身對晉國國君道。


    “國君,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那道血色印記就是造成襄王殿下昏迷的原因。


    如今安道友準備設法破解,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你看……”


    “明白,我明白!”


    晉國國君聽聞有辦法救治,連忙示意一旁站立的內侍黃權。


    黃權身為內侍,本來就深得察言觀色的精髓。


    所以第一時間於將殿內所有內侍、宮人都驅趕出去,他自己也一樣走到偏殿外將大門關上。


    “國君,你也一樣。”


    李青平靜的看著站在原地的晉國國君,哪裏不知道對方的想法。


    不過他剛才也瞧過那血色印記,應當是一種血咒,破解起來相當棘手。


    所以有人在旁打擾很有可能就會影響到安白破解血咒,出現差錯。


    到時候功虧一簣不說,萬一印記爆發襄王還有沒有命活就不一定了。


    李青將原因告訴晉國國君後也不管對方情不情願,親自將其送至大門外。


    並告誡他們,待會無論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進來打擾,否則出了問題後果自負。


    然後轉身返回殿內關好門窗。


    為了以防萬一,李青還在各處門窗上貼上符籙,防止有人在安白施法時突然闖入。


    等好預防措施之後李青才重新返回床榻前。


    “怎麽樣有頭緒嗎?”


    “嗯,這是冥血殿的血印,不過看這血印的樣子隻是最低級的那種,隻有吸納血氣外的作用,破解起來不算太過複雜。”


    安白取出幾樣物品擺放再床榻前,又對李青說道。


    “李道友,待會你幫我按住他,在我破解血印別讓他動彈!”


    “好!”


    李青點點頭,雖然不知道安白打算如何破解血印。但還是依言走到床榻另外一邊將少年身體按住,讓其無法動彈。


    等按住少年後李青才將目光落在安白取出的幾件物品上。


    一張散發著微弱白光的符籙、一粒漆黑如墨的丹藥、還有一把不大的匕首。


    看到符籙和丹藥李青尚能理解,但那把匕首卻讓李青犯難,心道總不至於要開膛破肚吧。


    搖搖頭李青覺得對付一道血印還不至於到如此地步。


    不過李青並未等待多長時間,安白就伸手捏開少年的下頜,將那枚漆黑如墨的丹藥投入其中。


    然後在李青的注視下,安白咬破左手中指往頭上眉心處一按。


    然後李青就看到令他瞠目結舌的一幕,安白眉心在鮮血的浸染之下居然出現一道裂縫。


    微微顫動之下一隻豎瞳緩緩顯現。


    “法目!居然是法目!”


    李青看到豎瞳出現的那一刻險些叫出聲來。


    不過李青還未來得及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就看到安白眉心的豎瞳轉動起來,視線很快落在少年胸口出的那道血印上。


    下一刻安白動了伸手抓起一旁的匕首徑直朝著血印某處紮了下去。


    安白這一刀力道控製的很好,僅僅隻是紮入皮下一指厚的深度,剛好是血印凝聚的地方。


    少年無意識的發出一聲悶哼,下一刻血印在這一刀的刺激下光芒大盛。


    少年胸口的血印就像是活過來一樣,竟要自行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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